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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医生高高瘦瘦的,带着黑框眼镜,很年轻,看起来也很时尚。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里面是厚厚的一碟资料。
我警惕着他,脚步向后挪动着,这是我能逃到哪里去呢?身后的门已经锁了。
“沈寒秋,是吗?”他还是继续继续看着资料,用脚把门带上了。
“是。”
“你别害怕,”他说,已经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说吧。”他见我不过去,有颔首微笑,像我致意“别紧张,就是和你聊聊。”
他的笑容很含蓄,颇像个儒雅之士,可我总觉得他虚伪,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值得相信。
“没什么可聊的。”心底对他的怀疑和警惕言于溢表。
“为什么拒绝呢?”他还是保持着温和的表情,将手里的资料翻过一页,念到:“沈寒秋,出生于96年,从小是个孤儿。”
“孤儿?你才是孤儿!”我皱着眉,他是什么意思?
“啊呀,别生气,沈小姐。我不是歧视孤儿,这是资料上写着的,我只是读出来让你清醒一下。”他盯着我,还是保持微笑,却让我不由得一颤,从心底里慌起来。
“什么资料,简直胡说八道。”
“现在,我们能坐下谈谈了吗?”他的笑意更深,他是有资本让我坐下和他谈的,他很清楚这一点。
我防备着坐下,他将椅子拖近一点,我又挪后了一步,他看了看我,没说什么。那种可调控的床就在我的左手边,这样的床在医院里随处可见,而且类似于手术台,有照明之类的东西。
“看你的反应,你似乎不认为你是孤儿。”他说。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叫做我不认为。”我有些生气,但我还是努力的保持着冷静,最近的事情都太古怪,还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就演变成这样。
他忽而喝上文件夹,转着黑笔,说:“孤儿,它的定义是失去父母或者查找不到生父生母的儿童,弃婴。”
“那真是抱歉,首先我是个成年人,而且在有幼年时期,父亲一直在左右。”我冷笑一声。
“你确定?”他问我,眉毛一挑极具嘲讽意味。
他这是什么意思?
“确定。”我攥紧了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可疑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不断的质疑我?难道有什么内情?
“哦?是吗?”他笑了一声,显然是否定我的答案。
他翻开文件夹,读到:“沈寒秋,出生于1996年9月25日。父亲沈断,母亲叫梁茵,1993年12月10日结为夫妻。父亲已经是大学副教授,同时还进行考古工作,母亲原本是个文艺工作者,后来怀了你就休息在家了。
1995年你父亲升职为正教授,9月上旬他失踪了,过了一个月你母亲发现自己怀上了你,96年9月你出生的时候母亲大出血死了。
父亲联系不到,母亲又死了,和孤儿有区别吗?”
我听完,生气的站起来:“你胡说什么!”母亲的确生我大出血去世的,可是父亲……
“那么请问我哪里说错了呢?”他抬头望着我,在没有温和的笑容,眉眼间透着一股算计的味道。
“我父亲没有失踪。”我说。
“哦?是吗?那你现在在医院这么久了,为什么他都没来看你一眼?”他眯了眯眼。
“他出差了。”我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憷。
“出差了?你确定?”他又问。
“你为什么老问我确定不确定?很有意思吗?”我吼道。
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让我再次坐下。
“那么为什么你的手机一直都没有电话进来,已经一天多了,而且记录里也没有你父亲打进来的电话,都是你打出去还没有接的电话。”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
我想抢过来,可是失败了,只好说:“我爸爸很忙,没时间接我电话。”
“不是没时间,而是根本不会有人接吧。”他笑了笑。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然你再打一次?”他将手机递给我。
“哼,我父亲不接电话的话你又会大做文章了吧!”我嘲讽一声。
“如果你能打通我立刻放你走。”他说。
“这里的信号……”我狐疑着,生怕这里的人又给我使什么诈,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你放心,”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手机,好像是他自己的,打开了锁定面给我看“信号五格。”
我拿走了手机开始拨号码,可是迟迟不敢按下拨号键,我偷偷睨了他一眼,他正盯着我看。我从开始就注意到他进来的门没有锁,我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但是现在还是不出诈,怎么办呢?
“怎么?不敢打?”他说
我瞪了一眼,按下了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