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代,我似乎经历过炮火轰击,也好想对弓矢剑雨有印象。我现在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有亮光,有人在说话,说着直白的,让人痛苦的话。旁边那张床上躺着的人正在抽动,白衣女子们正将他五花大绑,尖锐的东西扎进他的身体里,那人抽搐着发出哀嚎,女子们叹了口气,放开了半死不活的那个人,又向我走来,“今天她好像不闹腾了,可以推出去晒晒太阳。”闹腾?四肢均是无力,还怎么闹?
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刺眼,而且我竟然觉得很陌生,我竟然对阳光感到陌生,我为什么坐在轮椅上?为什么被白衣女子推了出来?我在这里做什么?
几天后,有人将我从这个大房子里带了出去,街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穿着怪异,而我自己也奇装异服。带我出来的那个人将我送进了黑子的箱子里,然后问我:“你还能说话吗?”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讪讪的又闭上,最终“嗯”了一句。
那人旋转着圆盘:“你恐怕已经把我忘了,但我还记得你,可能别人觉得你是疯子,但是我知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看着外面。“你会想起来的,我的名字,叫……”他停顿了一会,“你就叫我万三言好了。”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四处望着,他忽然说:“在精神病院待了这么久,车都不认识了?你难道忘了自己是个现代人吗?”我一愣,这是……车?“沈寒秋,你忘了?你现在是个女大学生啊!”他将一叠照片摔在我身上,那是,我父亲。我的脑子里忽然涌出许许多多的东西,高楼大厦,宇殿楼阁,嘶喊的女人,古代军队押解着囚犯……我一时难以喘息,他递给了我一瓶水,还算是好心。“看来和疯子们呆久了,精神也是会有点问题的,想起来没,你可是教授的女儿啊。”
我叫沈寒秋,我疯了。没错,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他们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你问我,我的爸妈?妈妈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而父亲,几个月前就已经失踪了。
现在我正在一辆吉普车上,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自称为万三言,但我不认识他,毫无印象。但他把我从精神病院里带了出来,当然,是交了钱的那种。
“你想带我去哪里?”窗外的路异常偏僻,没有路标指示牌,我就算真是个疯子,心里也免不了有些紧张,更何况,他身材高大,我打不过他。
心理正盘算着,他说:“很想知道?”
“很好奇。”我正色道。
他没有立刻接我的话,我向他挤眉弄眼,想让他注意到我还在等他的回答。终于,他开了口“我不告诉你。”
“……”我开始思考如果他绑架我,我该怎么办……
“怎么,上了我的车到现在才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他缓缓开口。
“你能把一个疯子怎么样呢?”我嘲讽着。
“那可就太多了,比如这样或者那样,”他笑着“但我不是来害你的,况且,你真的是疯子吗?”他忽然正色着问我。
疯子?我?真的是疯子?不,绝不是。
从前,父亲常常说我是疯子。那个时候,我跟着男生翻墙出去,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被抓到其实是我的原因,我第一次翻墙,手脚太慢。被训斥了后从教导处出来,那几个男生嘻嘻哈哈着,说下次背着我出去,保证快!后来这件事被我爸爸知道了,他狠狠地教训了我,恨恨骂我疯子。高考前,忙碌的他日日回家督促我。他是考古学的教授,经常要出去做研究,考证……再后来,我报考上A大历史系,他却莫名失去了联系。
一个礼拜后,我做了一个梦,这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那个梦,将我一步步变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子,叫我分不清现实梦境,让我疯魔,让我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