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密林,青山环绕,密林葱郁,无边无垠的碧色层层,远方山巅一道清流飞瀑,如白练挂川,碎珠溅玉,水声隐隐。
破刹门之所以鲜为人知晓其地方,不止因为这里地势复杂,更多的却因为这四周皆是沼泽毒雾,若是寻常之人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进来,必死无疑。
水势飞落沿山峰层层直下,聚成一道清河奔流,斗折蛇行蜿蜒西去,消失在苍翠的山间。
而此处山峰顶端,却有一座极其别致的建筑,虽不华丽,却极其雅致。
这里离破刹圣楼不远,而能有如此闲情雅致的,在破刹,却也只有一人罢了。
别致的房间内,妙弋静静躺在楠木雕床之上,眉心紧蹙,冷汗直冒,似极其痛苦。
而她原本白皙的脖颈,却也多出一根极细的黑线,仔细看那却是一条极细的小黑蛇,它尾部轻摆,极尖的头却也紧紧贴在妙弋脖颈,两颗锋利的毒牙却也毫不客气的咬下去,尽情的吸允。
脖颈疼痛异常,体内是刺骨的寒,却又如火般炙热,妙弋僵硬的手指缓缓收紧,却减轻不了半分痛苦,额间冷汗更是直冒,可她却未挣扎分毫。
看着眼前极力强忍的女子,幻佘唇边浮起一丝邪邪的笑,探起身子,慢慢凑近妙弋的脸,温热的鼻息拂过妙弋脸颊,说不清的暧昧。
“这是火淅蛇,虽是剧毒,却能将其他毒融为一体,你这眼睛中毒已深,只有靠它的毒过渡,不过你还不错,至少能忍。”
幻佘本就是鬼医,治疗人的方法自是不同,虽能让人活命,可他却享受病人被治疗时的痛苦,毕竟,每条命都不该这般轻易的被留下来。
妙弋并未开口,脑海中却也只是祀熙无助时的低唤,和秦仪芝狰狞时的容颜。
熙儿……
熙儿……
那女子眸子紧闭,却生生从眼角留下两滴血泪,幻佘微愣,却也与她的距离拉远了些。
她不是因痛才哭,可如此痛苦的事都能忍受,又是什么,能让她留下泪来呢!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让李周死的。”幻佘站直了身子,手却随意的环在胸前,眼帘轻掩,淡色的眸此时看上去更显邪魅。
李周的悬赏金额不低,杀人也残忍,入石墓一天,却无人敢动他分毫,而这女子,竟然能杀了他,包括地炼里的人。
妙弋依旧未开口,只是没有焦距的眼缓缓睁开,若说杀,她也不知道如何杀的,她只知道,她不能死。
“我有很多方法让你说,毕竟,能让我感兴趣的人或事并不多。”幻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淡色的眸子浅眯,修长的手中竟蜷起身前的一缕白发,看上去妖邪至极。
妙弋不动,嘴角竟也勾起了一抹冷笑,久久,粗哑的声音却也吐出口。“你可知,至煞妖女。”
她生有重瞳,被奉为妖女,世人躲她如命,她却也因这事而死,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称呼,可如今,她却一步步再向妖女靠近。
幻佘嘴角的笑容却也一顿,姜水城中有一重瞳妖女他自是知道的,虽见过她两次,但却真未怎么注意。
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难怪,霖会把她带回来。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是用妖术杀了他们?”单凭这一点,太没有说服力。
“是他们自己。”她身上没有力气,没有武功,拿什么杀人。“人最难敌的,是自己的心。”
“我很好奇,你即有能力去杀了地炼的人,又为何会让自己伤到如此地步。”
果然,妙弋原本呆滞的眸此时却蒙上一阵深寒,手却也缓缓收紧,她也无数次问自己,为何当时不杀了他们,不杀了所有人,也许那样,熙儿就不会死。
“你有恨,可却改变不了已是废人的事实,你筋脉虽然续好,但即便能握剑,亦连天刹的杀手都杀不了,如此,你又该如何?”
妙弋缓缓转过头,空洞的血眸看上去极其邪魅。“只有剑,才能杀人吗?”
幻佘微愣,却也忽然笑了起来,这丫头,他喜欢。“不错,世上除了剑,能杀人的方式还很多,既然答应救你,这伤疤我也会顺便帮你祛了。”
“不必。”妙弋回答的很干脆。“眼睛。”
只要眼睛能好。
“哦?一个女子的一切,不是该比命还重要吗?”这到是奇了。
“若无这伤,我每日又如何提醒自己这仇。”
幻佘微顿,却也不再说话,看来他真得去问问霖,这女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销魂殿,破刹圣楼最顶端的位置,却也是破刹之人不能随意踏进的禁地。
月光下的高山之巅,有着震人心魄的美,银光满天,仿佛触手可及,空气中淡淡的水雾清香,能让人神清气爽。
一袭紫袍,长身玉立,玉箫立于唇边,低音转回,清脆中略带了些暗哑。
破刹门主,杀尽万人,又有何人会想到,这沾满血腥的手,却也会有附庸风雅的一刻。
箫声忽停,那男子手微微放下,低沉的声音却也开口。“出来吧!”
片刻,幻佘雪白的身影便也闪至他身后。“都说我幻佘轻功无人能敌,可还未靠近便被你发现了,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胡说八道啊!”
男子却不答话,眸光微转,一副金制的面具却也遮住原本俊秀的容颜。“有什么事,说。”
“这夜景如此之好,你说你是不是煞风景,我……”
“说。”男子语气沉了一些。
“好吧!你果然煞风景。”幻佘无所谓的耸耸肩,却也继续道:“你早知道她的身份了吧!亦或者,她的眼。”
男子到也不惊讶,却也未答话。
“虽然已经猜到,但你接下来想如何?”那女子心中有仇,他心中又岂能没恨,这么多年,虽然其他人不知道,但自己又怎能不知。
男子眸光浅望,视线却也俯视巍巍群山,衣襟在山风中飘摇激荡。
“能治好吗?”
“有我治不好的吗?”幻佘的语气到多了几分得意,只是在质疑他的医术吗?
破刹门,不过短短十几日,这女子却已成了地炼最忌讳的人,虽都是杀手,可莫名其妙的死,谁也不愿。
妙弋坐在自己的石室里,一袭红衣看上去异常妖邪,单腿蜷曲,手却自然的搭在膝盖之上,她的眼睛已朦朦胧胧感觉到一丝光线,却还是得用纱布缠绕着,也算是托这眼睛的福,现在她的耳朵,极其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