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也是一愣,却还是低声道:“青红,去了歆岚苑。”
话至此处,亦不由多言,步祀誉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却也再次提筷,淡淡道:“随她吧!”
步祀誉自顾自用着膳,其实司空府的大公子或者司空府的二小姐,都是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大公子是司空府的嫡长子,母亲自幼肯定是溺爱。
可就在他十岁那年,也就是步非烟出生那年,便突然发病,即便父亲请了甚至邀了御医都未曾好。
之后醒来,亦变得痴傻了,心智与孩子无异,却也突然多出了另一个嗜好。
那就是堆泥人。
他院里的丫头一个个的消失,那时他们才发现不对劲,可母亲似乎并未想阻止,便遣人去最贫瘠的地方买了些丫头回来,全部关到了大哥的院子里。
或许是因为那日自己受伤,母亲才在府上挑了正在生病的青柳,未成想还被青红找去了。
既然发现了不该发现的,哪里有活路,只愿步非烟也只是怨怨自己也罢了。
“不要让她接近大哥的院子。”久久,步祀誉还是淡淡吐出这么一句,大哥的院子会离的那么远,自然也是为了步家人的安全。
“属下知道了。”那侍卫亦不再多言,恭敬开口。
姜水城街道,妙弋亦神情复杂,路过刑部,却还是驻足,现在,该去找曳邕吗?
可如果不借助曳邕,她根本没有办法孤军奋战与步家抗衡,而步家人定会瞒天过海,那些冤死的女子,亦会在步家消失的干干净净。
手缓缓握紧,妙弋亦收回了步伐,她不知道曳邕有没有派人跟踪她的行踪,可她不能这样直接去找他,毕竟,刑部不是她能去的,而且步家的人亦可能就在某个地方跟踪着,她户能掉以轻心。
望了望附近的酒肆,妙弋却还是信步走进。
“茶。”妙弋要了一个靠窗的雅间,姜水城的风景本就不错,可她现在却无半分欣赏的心情。
“您的茶。”小二咧着嘴笑着,一副干瘦的身板佝偻着。一便斟着茶一边笑道:“客官,还需要些什么?”
“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说着,却也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看着那一锭银子,那小二亦两眼放光,忙手下,嘴上殷勤道:“你慢用,小的告退。”
而未过多久,那抹身影还是出现了。
妙弋看着他,似已证实了,他有派人跟着她,亦或者说,监视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看着撩开衣摆直接坐下来的人,妙弋亦开门见山道:“最近姜水城出现了什么案子。”
若没记错,之前有听府上的人谈论过一些案子,而曳邕,亦提醒过自己。
曳邕微微蹙眉,虽不知道这女子为何这样问,却还是低声开口。“有几个女子,失踪数日未归。”
“都是时隔多久的?”
“不间断,最久的隔了一个月,这案子本是姜水城府衙接办的,可数月来却无进展,最近又出现失踪女子的事情,才上报的刑部。”曳邕替自己斟了杯茶,知无不言。
而此时,妙弋眼底已是复杂,久久,才开口。“曳邕,可否帮我一个忙?”
端茶的手微顿,随即亦微微放下,曳邕嘴角勾笑。“哦?何事需要你找我帮忙?”
“司空大人官居极品?你可直接闯入司空府吗?”位列三公,曳邕的职位应该不及他。
“一品大员。”曳邕嘴角勾笑,却也坦然。“我可以直接闯,但刑部这顶乌纱帽,怕是保不了了。”
“如此,我便更需要你帮忙了。”妙弋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眼底亦是异常的认真。
曳邕不说话,视线却未从她身上移开。
“明日,我会去城北附近,到时后大人会知道如何帮我,我也会想办法带你去司空府。”
曳邕不答话,这些自然是可以做,只是,为何要这样做,他在等她解释。
“我住的地方里去过,但若要从正门进去,便会路过一个叫歆岚苑院子,请你,多加留意。”妙弋没头脑的一通直说,说实话,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乱到她都不愿去深想。
“步非烟,到底出了什么事?”曳邕本就是刑部,观人入微很正常,而且眼前的女子太过明显。
“今日我出来时步祀誉已经知道了,明日罢,明日我会去城北拿药,派人伏击我吧!我不能出来太久,先走了。”说完,便也起身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满脸疑惑的曳邕。
妙弋独自走着,刚走近院子,门前便也站着一个人,她认识他,是步祀誉身边的护卫。
“怎么?要带我去见司空夫人?”妙弋冷笑。
那侍卫亦是一愣,却还是抱拳行礼,其实对这位二小姐,他是心存敬意的,因为在医馆那日,他在场,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如此夺人眼球,让人安心,她却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
“二小姐,这几日姜水城乱,二小姐还是少出门吧。”
“少出门?步祀誉是要禁我的足吗?呵。”妙弋冷笑,却还是饶开那侍卫径直走了进去。
院内,姨娘各自在池塘边玩着,熙儿亦在房间练字,妙弋委身坐在姨娘的身边,手放在腿上,久久,却还是轻声道:“姨娘,我并不是这里的人。”
而姨娘亦转过头,满脸笑意的看着妙弋,手里的睡莲亦轻轻舞动,极其天真。
而只有这种天真,妙弋才敢吐露。
“我不知道在这里要如何生存,我只知道在我的世界里,这件事错了,就该为犯的错负责,没有人生来比谁高贵,这,有错吗?”若是她一人,她必定会毫无估计,可现在,有姨娘,有祀熙。
“开心,开心。”姨娘忽的扔掉手中的睡莲,双手小心的捧着妙弋的脸,嘟着嘴低喃着。
妙弋嘴角无力的勾起一抹笑。“或许如你这般,也是极好的,至少,不会再有烦恼。”
“可是明日,我还是打算这么做了,那般残忍的杀戮,我忍不了,她们都是花季般的女子,不该死的如此无辜不值得,所以姨娘,至少你们会站在我这边。”妙弋朝姨娘靠近了几分,将头枕在她的肩头。
姨娘眼神微闪,随即又恢复了刚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