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歩闫修早已睡下,却不想外面亦是急迫的敲门之声,歩闫修眸光微寒,却也起身开门。
却不想们刚一开,管家便也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跌跌撞撞扑至歩闫修脚下。“大……大人……十二……骑……”
歩闫修一愣,抬头看时,却也察觉到不对,秦仪芝亦是惊醒,虽是少了只耳朵,可容颜到还不错。
“大人,出了何事?”
“快更衣,似有不对。”
秦仪芝亦不敢怠慢,忙穿上外衣,跟在歩闫修身后,小心的朝外走去。
刚出房门,便也闻到一股血腥之气传来,歩闫修微愣,还未查清处状况,一群人便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皆是黑衣,面带黄金面具,一下便能得知他们的身份。
“天策十二骑……”歩闫修呢喃,能动用天策十二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朝天子,可是为什么……
还未待多想,一个黑衣之人便也缓缓靠近,歩闫修眼眸收紧,却也看清了来人,怒道:“曳邕!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吗?”
曳邕冷笑。“我做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要看司空大人做了什么?”
歩闫修眼眸收紧,看了一眼四周,心中却也了然。“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若真要灭了步家,还需什么理由吗?”
“理不理由的,大人还是在皇上面前说吧!”
元朔元年十二月
步府上下百余人皆入牢狱,其儿子因外出未归,如今下落不明。
致远殿内,妙弋静静坐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的吓人,两日时间,不吃不喝,亦不说话,手抚在小腹之上,就这样静静坐着。
棋儿有些担忧,毕竟姑娘刚刚小产,哪里能这样糟践自己的,可是却又不敢劝慰,毕竟丧子之痛不是每个女子都能承受着。
皇上昨夜亦在这里坐了好久,只陪姑娘静静坐着,只是天明到了早朝,这才换了朝服去了圣殿。
殿外似有吵杂的声音,棋儿微微蹙眉,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不再多言,却也径直走了出去。
看着殿外的人,棋儿亦是一惊,忙跪在地上道:“奴婢见过贤妃娘娘。”
步舞雩神情亦有些憔悴,却未说什么,只道:“姑娘好些了吗?”
棋儿一愣,任谁都知晓,这贤妃娘娘是后宫唯一的妃子,而偏生这女子却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可是贤妃娘娘怎么来到此处。
“姑娘她……还好……”
“本宫特送来补气的药物,本宫进去看看她。”
棋儿亦是一惊,忙拦在这贤妃娘娘前面,要知道,上次就是因为达奚公主进去,这殿里的宫人就只剩下了她一个,若是此刻再让贤妃进去,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皇上一定会剥了她的皮的。
“娘娘恕罪,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的。”棋儿亦是满头冷汗,素问贤妃娘娘贤德,为人宽厚,只希望她不会计较,就此放过。
“本宫只是送药,并不做其他。”步舞雩似乎亦未有罢休的意思。
她并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今日来此,亦不是没有目的。
“娘娘恕罪!”棋儿头亦低了几分,不是她不让,而是她不敢啊!
而步舞雩眼底亦有几分焦急,再过不久,只怕皇上就要下朝了,到时更没有机会见到里面的人了。
想也未想,步舞雩便也要往里间走,却不想棋儿却并不后退。
“娘娘!”
“让她进来吧!”
屋内,低浅的声音缓缓传来,棋儿亦是一愣,步舞雩娥眉微紧,却也朝里间走去。
有主子发话,棋儿自也不敢阻拦。
殿内,一股淡淡的药香之气,步舞雩缓步靠近,看到那容颜时,眼眸亦是一颤,心底一片惨然,原来,这才是他娶自己的原因。
“非烟姐姐,果真是你……”她起初并不信,即便是姬云璟有意无意提起时,她亦不信,未曾想,这竟是真的。
妙弋并未看她,道:“你有何事。”
步舞雩微愣,手指亦缓缓收紧,想来,她也是怪自己的吧!怪自己当年未施以援手。
步舞雩脸色苍白,久久,却也撩开衣摆跪至地上,妙弋一愣,却听那祈求的声音再次传来。
“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求姐姐绕过姨娘一命,这么多年,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皇上突然对步家下手,甚至连理由都无,只怕也只是为了姐姐吧!如今父亲被关押,虽朝廷奏章不减,可却丝毫动不了皇上要灭步家的心思。
只是好在,二哥并未在皇城,此时怕也得了消息,避难了吧!
妙弋嘴角冷笑,救人……这些年她会做的,只有杀人,又何来救人一说。“我不会救人。”
舞雩一愣,她若不救,姨娘只怕真的死路一条了。“求姐姐绕过姨娘,当年的事是舞雩的错,舞雩不该害怕,不该让姐姐一个人的。”
妙弋别开眼,尽量不去看地上跪着的人,若算起来,她当年算是对自己有恩的,至少在熙儿走的时候,不是他一个人。
姨娘……
是秦仪芝又做了什么吗?
“出了何事?”
“皇上突然下旨暗中拿下步家的人,不问缘由,不给理由,就这样全部拿下了,想来跟姐姐这两日静养有关,只是姨娘她并无错,求姐姐绕过她性命。”
“你起来吧!”微微蹙眉,她的事跟步家有什么关系,姬云翊昨日来一句话也未说,连棋儿也未提及,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步舞雩亦缓缓起身,她知道,这样的话已是答应了大半。
“棋儿。”
棋儿亦缓步走近,未敢看贤妃和床榻上的人,行礼道:“姑娘有何吩咐。”
“步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曾想她竟是问这个问题,棋儿一顿,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说吗?”妙弋眼眸微眯,果然是有她不知道的事。
冰冷的声音传来,棋儿浑身一颤,久久,却也道:“姑娘所服药物之中,被人添加了一些东西,这才会导致……导致姑娘身体有恙,细查之下,竟查到步府,皇上大怒……”
言至于此,三分已够,棋儿的头低的很低,不曾想皇上为了姑娘,不仅迁怒达奚公主,竟连整个步府都不放过,她以后必定得上一万个心才是……
妙弋眼神收紧,歩闫修竟在药里加了东西,而这药她却未有察觉,或许是自己之前太过虚弱,或许那药与蛊的药性相比不算什么,自己似乎并未因那药性影响。
只是不曾想歩闫修竟让恨到如此地步,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不给自己留条活路,亦未想到,姬云翊可以为她做到如此。
“你下去吧!”淡淡开口,棋儿应声退下。
“我答应你,你回去吧!”
似乎很累,妙弋缓缓闭上眸,步舞雩站至一旁,紧咬薄唇,久久,却还是开口。“姐姐,你恨我吗?”
当年的姐姐与现在已是判若两人,若非当年的事,她也不至于会变的如此。
“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义务去帮另一个人,当年的事你尽了全力,我又何来恨你之说,只是现在的绯烟已不是当年,所以,不必再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