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敢跟我玩阴的，还好我多留了个心眼。”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抽出枪来。
黄亮立即挡住陈良梦。
“他是我手下，请你放他离开。”
“我怎么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带更多的人过来，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毙。”
“七先生，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喽，范改不了我们的大事。”
“有本事在眼皮子底下溜进来，你这小喽喽本事可不小。”
黑七将将黄亮往旁边一推，直接用枪口抵住了陈良梦的脑门。
“七先生……”黄亮叫住他，“他是来向我报信的，你不能杀他。”
“报信？”黑七撇过头，一脸狐疑，“报什么信？”
“是跟……跟今天晚上的行动的有关。”
“哦！”黑七不自觉地挪开抢，“有什么新进展吗？”
“这个……”
“你小子不会又在蒙我吧。”
黑七红了脸。
“不是，不是……”黄亮想了想，“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您就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
黑七重新把目光投向陈良梦。
“小个子，你来报什么信，说。”
他恐吓地转动着手枪。
陈良梦不解地看向黄亮，见他一个劲地使眼色，却无法理解那背后的含义。
“臭小子，是要用枪才能撬开你的嘴吗？”
陈良梦不由后退一步，还没想好怎么说，忽然听到了黄亮的呵斥声。
“小陈，你刚刚不是还要我取消今天晚上的交易吗？这到底是为什么，七先生是自己人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陈良梦愣了愣，一下子会意了。
“原来这位就会大名鼎鼎的七先生，”陈良梦奉承道，“果然气势非凡，一下子把我吓懵了。”
“少废话，说正经事。”
嘴上说着一套，脸上却写眉飞色舞的另一套。
“那我要是全都告诉您，您再请我吃枪子，那可怎么办？”
“只要你带来有价值的消息，我保证不会杀你。”
“七先生是大人物，一定不会骗我。”
“你知道就好，快说吧，那批货有什么消息了？”
“交货时间已经定了，”陈良梦的视线不由瞟向黄亮，“定在……今天晚上十一点五号码头。”
“这事我早知道，还有吗？”
陈良梦装模作样地叹气。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没想到……”
陈良梦欲言又止，把胃口吊得足足的。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又被警察盯上了。”
“你这什么意思？”
黑七拉下脸。
“晚上的交易要取消，时间地点另外再定。”
“什么！”黑七怒不可遏地吼，“我都准备好了，你告诉我要取消，你玩我呢。”
“这是真的，是我们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
“我看你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黑七再次用枪着他的脑门，将他逼到墙上，“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毙了你。”
陈良梦的脸贴着墙壁，膝盖微微弯曲，骨头在吱吱打颤，越是恐惧就越不能表现出来。
“我说的就是实话。”
黄亮也立即上前帮腔。
“这小子没那么大的胆量，我以我的脑袋，请您信他一回。”
“我信，我信你我就是你孙子。”
话音刚落，黑七扣动了扳机。
“咔……”
黄亮觉得心脏一下子涨得满满的，一下子要瘪了下去，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没料到黑七会突然开枪，更没料到枪里没有子弹。
黑七冷笑着收起枪。
“看来，你的确没有说谎……”
“既然这样，您就……”
“不行。”
黄亮试着再次斡旋，却被黑七打断，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带来的消息实在糟糕透顶。”
“可您答应过。”
“那又怎么样，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
黑七一边说一边往枪膛里上子弹。
“七……七先生……”
黄亮的拳头已经捏紧，脚尖点地膝盖弯曲，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可是这也意味着，他的计划崩盘。
黄亮还在犹豫，黑七的枪已经举了起来，只差食指一弯。
“老大！”他的手下忽然出现在门口，“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黄亮立即挤开陈良梦，握住黑七的手假装关心。
“七先生，不可以，千万不可以，那里面有警察埋伏……”
黑七望着他，倏忽冷笑，使劲一甩。
“第一次这样，第二次还是这样，那批货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依我看，还是等一次吧。”
“下一次，你敢保证下一次不会有警察挡路。”
“这哪是我能保证的了。”
“我现在怀疑那那批或到底存不存在。”
黄亮感动心脏被重重一捏，说的越多漏洞就越多，无论黑七如何试探，他都默不作声。
僵持片刻，黑七收起了枪，转身走出门去。
“你留下看住他们。”
他这样吩咐。
“可是，老大……”
“三个小时之后我还没从码头回来，解决他们。”
“是，老大。”
黑七最终还是选择亲自接货。
房间里，又只剩下陈良梦和黄亮两个人。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陈良梦打破了这片沉默。
“你不也一样吗？”
黄亮笑笑，黑七已经起疑，正因为如此，他会更加迫切地想要去弄清楚。
说这种人冲动也好头脑简单也好，他们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黑七的脾气你掐得很准。”
“是啊，那是因为我们都喜欢掌控全局，所以无法忍受一丝疑惑。”
黄亮盯着自己的手掌，忽然发现鼓掌间的游戏如此有趣。
陈良梦压下他的手掌。
“你高兴得太早了。”陈良梦严肃地问，“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下场，如果他回来我们会怎么样，如果他回不来我们会怎么样。”
从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着急了。
陈良梦向来喜欢留条后路，但是黄亮却喜欢破釜沉舟。
“我知道，”他轻轻耸肩，“我们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
“那你还……你这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