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亮豁出脸敲了楼上葛大姨的门。
“谁?”
“请问葛大姨在吗?”
“她出去了……你找她什么事?”
“是……”黄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葛大姨说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能进去等她吗?”
屋子里一片沉默。
黄亮连忙解释:“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就住楼下,这是我身份证。”
黄亮用身份证贴住猫眼,然后把耳朵贴到门上。
屋子里响起一阵小碎步。
从声音可以判断,她是光着的脚的,或许只穿了一双袜子。
“你把身份证放下去”
“好。”
黄亮照她的话做了。
过了片刻,屋里又响起一串离开的脚步声。
他长得很像坏人吗?
黄亮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
早上刚刮过胡子,头发也梳了,脸也洗了,虽然不能说英俊,但也至于猥琐吧。
他正想着,门哗地开了。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大眼睛小嘴巴,扎着马尾辫的,除了皮肤黑点,穿着土点,挑不出什么毛病。
“你是……”
“我是葛阿姨家的保姆,你可以叫我阿丽。”
“我叫黄亮,随便你怎么叫。”
黄亮主动和她握手。
阿丽把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才伸过来握住他的。
黄亮感觉到她的手上油腻腻的。
“不好意思,我刚刚洗完猪肉。”
“没事……”
“黄先生,快进来。”
阿丽热情地拉他。
黄亮有些尴尬,这次她扯的是他的西装袖子,而且老是蹭来蹭去。
坐到沙发上后,阿丽热情地泡了一杯茶端上来。
“刚才失礼了,你们城里人是不是都很讲卫生?”
话里透着自卑。
“那得看是哪个方面,基本上上厕所的时候都用草纸擦干净。”
“呵呵呵……黄先生真幽默。”
一个人等着怪无聊,他也想找个人说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养眼的美女。
两人正聊得投机,有人走了进来。
“小丽,你有客人在啊?”
阿丽站起头,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
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葛阿姨见了他,将手里的菜篮子一个扔,叉腰叫到:“你怎么在这儿?你对我女人做了什么?”
“你女儿?不是保姆吗?”
“你才是保姆,你全集都是保姆。”
葛大姨一边叫骂一边往外推他。
“葛阿姨,我找您有事,上次你给我姐介绍的那个对象……我……我想……”
“跑到这来打我女儿主意,你想个屁。”
葛大姨随手抓起一把韭菜砸到他头上。
“我相中那女人了。”
葛大姨的手悬在半空,嘴巴张得老大。
黄亮从口袋里掏出照片:“就她,我想和她见面。”
葛大姨犹豫了一会儿,盯着黄亮又看了一会儿,最后夺过照片,在冷笑声中撕成碎片,狠狠砸在他脸上。
一股韭菜味……
黄亮打了喷嚏。
“您这是几个意思?”
“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知道人家是富婆动歪脑筋了是吧,哼哼……休想。”
“你误会了。”
可葛阿姨丝毫不听解释,拿着扫帚把他赶了出来。
黄亮没辙,只能先去上班。
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公司,在门口正了正领带,下一刻,一桶油漆迎面泼来。
周围的人一下子全都聚拢过来。
一个青年男人指着他破口大骂,嘴里用的都是方言,黄亮只听懂两三句脏话,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黄亮活到现在,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出糗过,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后来,在保安的掩护下,他才狼狈地躲进了办公大楼。
“咱们的黄秘书,今天是没胆走出去了。”耳边响起一阵风凉话。
“孙浩,不关你的事。”黄亮说着,朝洗手间走去。
“你以为你把油漆洗干净就没事了?”
黄亮听出了这话后的深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那疯子是你找来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现在叫警察,谁会付出更大的代嫁?”
“当然想过,”孙浩笑眯眯地拿掉他的脏手,“所以我不会做那么蠢的事,警察我都已经帮你叫了,我这个朋友够意思吧。”
“你……你说什么?”
黄亮不解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请问,黄亮先生在吗?”
黄亮闻声回头,见两个警察走了过来。
“你好,黄亮先生。”经常刚伸出手又把手锁了回去,“嫌疑人已经比我们控制了,请问是您报的案吗?”
“我?”
黄亮愣了愣,还没缓过神来,哪有时间报警。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孙浩早就不见了踪迹。
“是我报的案,我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那就请您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吧。”
黄亮在警察局里见到了那个人,他叫胡口,是出采新能源的职工,黄亮根本不认识他,听了他的控诉,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
胡口见他要走,带着手铐冲了过来,被警察制止了。
“黄亮先生,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我建议您选用司法程序。”
“不用了,”黄亮瞟他一眼,“他没这能耐。”
黄亮走出警察局的时候,王小号喝老皮他们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你总算出来了,下次别这么冲动。”
他们经过他身边,一眼都没有看他,直直地走向胡可,一边安慰他,一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黄亮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上车,王小号是最后一个,他直到上车才看向这边,嘴里咀嚼着什么。
等汽车扬长而去,黄亮才回味过来。
那是一个愤怒且鄙夷的眼神,伴随着咬牙切齿比喻:“狗东西。”
黄亮憋着一口闷气踹开了石磊办公室的门。
石磊和孙浩停止了说笑,有默契地板起脸。
“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孙浩冷笑:“黄秘书,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嚣张地来质问总经理,是不是以为现在的公司唯你独尊?”
“如果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你就给我闭嘴。”
孙浩翘了翘眉毛:“好,我就给你个解释,早上泼你油漆的就是我们放弃的新能源项目公司的职工。”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说停止资金投入是我的意思?”
孙浩冷哼着白了他一眼。
黄亮被激怒地揪起他的衣服:“孙浩,趁我还愿意跟你说人话,你给我识相一点。”
孙浩扯开他的手。
“这是事实,总经理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如果那一次,你不去找夏义,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你们陷害我……”
“黄亮,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了吧,有今天全是你自找的。”孙浩抓住他的衣领,忽然把脸凑进来放低了声音,“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支一招,好歹咱们也是老工友。”
孙浩的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他想逼他去找陈良梦。
“你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孙浩撒开手,猝不及防地朝他腹部轰来一拳。
黄亮一动不动,要打架是不是,奉陪到底。
“干什么、干什么……总经理还在这里呢。”孙浩一边指着他一边往后退。
“别说总经理,就是总理在也救不了你,多亏了你的煽风点火,才让我学会,人敬我一尺,我应当加倍奉还。”黄亮松了松脖子,骨头格格作响。
孙浩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这个时候却响了手机铃声。
黄亮掏出手机,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摔门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了一个深呼吸。
“喂,葛大姨您……”
“少废话,我帮你约了常晓娟,你赶快出来。”
“常晓娟是谁?”
“蠢,就是照片上那富婆。”
“哦……”黄亮恍然大悟,“多谢葛大姨,不过你……”
“你少废话,人就在玫瑰餐厅,你一定要去,不然小心我打断你三条腿。”
说完砰地砸了电话。
黄亮云里雾里,这女人更年期了吧。
不过这并不重要,黄亮只想赶快见到常晓娟,于是立即出发气赶到玫瑰餐厅。
在路上,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见到她的时候,立即礼貌且主动地伸出手。
可是她的反应却有些反常。
“另一边。”
“啊……”黄亮没听懂。
常晓娟伸出食指做了一个搅咖啡的动作。
黄亮愣了一会才明白,这是让他转过身。
该死的,他居然照做了。
这是他做的愚蠢的一个动作,当时以为是身后贴着什么东西,没想到下一刻,臀部挨了一下。
众目睽睽,他瞬间愣住。
“不错,葛大姨这次没拿假货蒙我。”
这语气听上去像是在市场上买骡子。
黄亮伤自尊了,可是有求于人,只能忍。
“常小姐真会开玩笑。”
他忍受着周围一样的目光,如坐针毡地坐到她对面。
“我从不开玩笑。”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你开个价。”
黄亮很努力地保持着笑容。
“我不是来相亲的。”
“我也不是,所以我让你直接开个价。”
不可理喻,黄亮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葛大姨是在做媒,不是在拉皮条。”
常晓娟肩膀一抖,笑出了声:“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什……什么?”
黄亮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她摘掉了墨镜,那一双略显沧桑,带着鱼尾纹的眼睛暴露了她的年龄,即使拥有烈焰红唇和窈窕的身材,即使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也难以掩盖岁月的气息。
“做媒能保证不离婚吗?如果不能,跟拉皮条有什么区别?”
她的观点让黄亮目瞪口呆。
“这……这……”
常晓娟把墨镜往桌上一扔,冷笑:“小弟,你的表情很可爱呦。”
黄亮别过脸,这不是调戏吗?
但是气氛舒缓了许多。
常晓娟开玩笑:“如果注定要分开,睡一年不如睡一天,至少没有耽误彼此的青春。”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却透着一股辛酸。
黄亮换了一种眼神重新看向她。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同情。”常晓娟不高兴地皱眉,“现在轮到我用钱买别人的青春了。”
“那个用钱买了你青春的人是……石磊吗?”
常晓娟的神色一僵,但是瞬间一笑置之。
“啊……是姓葛的那老女人告诉你的。”
“是。”
常晓娟冷笑:“看着你像小雏,没想到是只老鸟,说吧,我是你第几个女人?”
这算狗屁问题。
“我拒绝回答。”
常晓娟嘿嘿地笑起来:“咱们直接点,五万怎么样?”
黄亮只觉得头脑冒烟,跟这样的女人根本没办法沟通,他郁闷地拿起水杯,咕噜咕噜地喝水。
“我说的是五万一夜。”
“噗……”
黄亮直接把水喷了出来。
社会上打滚这么久,还没从见过如此豪放的女人。
“我就喜欢你这小眼神。
常晓娟一个风情万种的撩发,弄得他心慌意乱。
“你误会了,我不会来相亲的,更不是来卖……”黄亮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坦白来意,“我想请你做个证,证明你和石磊之间的关系。”
常晓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忽然站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黄亮正了正领带,严肃地介绍道:“我叫黄亮,是石磊的秘书。”
话音刚落,一股冰水泼面而来。
“耍人很有趣是不是?去告诉你们总经理,别再来招惹我。”
“你误会了,”黄亮摸了把脸,平静地说,“我比你更加憎恨他。”
常晓娟顿住脚步,回过头奇怪地盯着他。
“你不是应该巴结他才对吗?”
“他这种人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巴结的,我真是替你不值。”黄亮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常晓娟犹豫了片刻,仍旧坐回了刚才的位子上。
“哦……我懂了,你是想踩着他的脑袋往上爬。”
如果一定要找理由,这是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说服力的。
“是的。”黄亮点点头,“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们的大小姐打个电话,把你和石磊的关系告诉她。”
“你觉得这现实吗?”
“我也觉得不现实,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把你们的结婚照拍一张发给我,再由我发给大小姐,您觉得呢?”
“不错的提议。”
常晓娟用两只手架在一起,下巴搁在上面,眼神说不出的温柔。
“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呢?”
“报复石磊,这就是他搞婚外情的下场。”
“呵呵呵……”常晓娟冷笑,“我早就把他当陌生人了。”
“那你想要什么?”
话一出口,黄亮就觉得自己像一只白痴羔羊。
常晓娟勾住他的领带,把脸凑了过来,湿润的气息吐在他脸颊上,痒在他心里,他无处安放的视线只能落在她很低很低的领口下,游离在那沟壑之间。
“晚上十点,玫瑰别墅,我洗完澡等你。”
鼻孔里热烘烘的,黄亮立即抽出纸巾擦了擦。
天气干燥,真让人上火。
黄亮回过神,常晓娟已经离开了。
四周人看他的眼神玩味而古怪,黄亮逃也似地快步离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知不觉回到公司楼下,形色匆匆,一是不注意,竟踩了别人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
黄亮头也不抬地绕过对方,刚迈出两步,就被人抓了回来。
“你果然在这里上班,黄秘书。”
这个声音是……
黄亮回头,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不是图p维修的前台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叫傅妮,你可以叫我小妮子,这次来是请你吃饭的。”
吃饭?黄亮愣了一愣,才想起那天自己说过的话。
“我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黄亮心不在焉地活着,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眼中很强烈的感情,可是当时手机响了,而且电梯门也关上了,他很快就把这个插曲抛到了脑后。
“喂,葛大姨,你给我的介绍的到底是个什么女人?”
黄亮本来想兴师问罪,没想到电话里头的火气更大。
“臭小子,凭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那个常晓娟实在是太过火了,我消受不起。”
“我不管,你今天晚上非去玫瑰别墅不可。”
“你都知道了?”
“常小姐已经跟我说过了,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识趣一点,趁着自己年轻还不赶快傍上个富婆。”
“你……”
这时候电梯门已经开了。
黄亮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脑子烧掉了理智。
“神经病!要睡你跟她睡。”
骂完,重重摁了手机。
抬头一看,走廊上的人都在看他。
“看什么看?做你们工作去。”
“哎呦,是谁惹了我们的黄大秘书。”
孙浩抱着后壁悠哉游哉地晃了。
“你今天晚上要找谁睡?”
“不用你多管闲事。”
黄亮正心烦,孙浩却像是一贴狗皮膏药。
“看你的样子, 应该是要被人睡。”
仅仅一句玩笑,便让黄亮怒火中烧,直接挥去一拳头。
孙浩踉跄地摔倒,脸上却笑呵呵地:“看来真被我中了。”
“你给我闭嘴。”
黄亮再次抡起拳头,还没有落下,只觉得下巴一痛,整个牙床都震动起来。
孙浩捏捏拳头。
“别以为就你一个人会耍拳头,你上当了,哈哈哈……”
孙浩扶腰大笑。
黄亮扶住桌角勉强站定。
糟糕,刚才被气昏了头。
“孙浩,你在试探我。”
“既然被你看出来,那么你是否介意跟我这同事分享一下呢?”孙浩咧着嘴笑得十分得意,“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就让我猜猜,瞧你脸带桃花,一定是被女人缠上了,你有什么把柄被她
抓住又或者她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她威胁你,要你陪她睡觉。”
黄亮的脸色就像当下的股市,一路惨绿狂跌。
“很不巧,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你……你……”
“作为老工友,我恭喜你,艳福不浅,哈哈哈……”
黄亮觉得脑子都快炸了,使出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
可是孙浩好像不觉得痛。
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狂笑。
“你疯了你。”
孙浩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
“除了陈良梦,没人能帮你。”
他的语气阴森森的,黄亮只觉得身上的汗毛竖了一下,立即挣开他的手,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他。
孙浩不以为意地拍拍衣服站起来。
“为了帮我师傅达成心愿,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口中的师傅是陈良梦的同门师弟,也是陈良梦最大的冤家对头。
估计那师弟的脾气比陈良梦好不到哪里去,但就怕是心术不正,把人带入歧途。
“孙浩,你是不是被你那师傅洗脑了?”
“闭嘴,我不是你,你别想离间我们师徒之间的关系,我做的都是一个徒弟应该做的。”
黄亮虽然没见过陈良梦的师弟,但此人能让惟利是图的孙浩如此死心踏地忠心耿耿,道行恐怕要高过陈良梦一筹。
“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是你。”孙浩再次拦住他的去路,“就算你不去找陈良梦求助,我也有办法把他卷进来,你信不信?”
“什么,你说什么?”黄亮忽然笑了起来。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世界上谁能左右陈良梦的决定呢?
黄亮当听了一个笑话,然后沉默地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办公室。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说服自己去找那个老女人。
其实在常晓娟提出这个变态的要求之前,他并不讨厌这个女人,当看到她眼中的沧桑时,甚至于心生怜惜。
可是她豪放的举止将这一切美好都打破了。
“反正我是男人我也不吃亏,奉陪到底。”
黄亮离开公司,来到离公司最近的一家红酒专卖店。
以前没进过这,这次进来第一眼看的还好是牌子上的标价。因为除了那一串数字,他不认识别的。
红酒的价格没有他想得那么高,于是他挑了一瓶最便宜的去结账,但是账单一出来,黄亮一看数字不对,便找售货小姐理论。
标价上写着两百,结账时却要收上千块,这不是黑店吗?
售货员小姐微微一笑,指了指数字前的符号:“先生,这是美元。”
“两百美……”
黄亮惊吓地收回手指,他连人民币的符号都没怎么看过,哪里看得懂那苗条的S曲线竟然是美元。
“那个……我知道……我考考你考考你。”
黄亮边解释边往外走。
靠,一瓶染色酒精要老子几千块钱,脑子瓦特了。
黄亮郁闷地回到住处,远远看到一对情侣在热辽。
走进一看才知道,那男的是王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