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正站在洗手台前准备抽烟，郝梦却直接冲了进来。
黄亮愣愣地看着镜子里两眼放光的女人，还没点着的烟掉在了地上。
男人们手忙脚乱地拉裤链，没洗手就逃了出去。
一瞬间，男厕所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郝梦，你是不是进错洗手间了。”
“没有，我来找你。”郝梦激动地大喊。
黄亮不由涨红了脸，这不太好吧。
“你想哪儿去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郝梦举着手机激动地跳脚。
“有什么事慢慢说。”
“主管打电话来请我回去。”
“是吗？”黄亮笑笑，“看来，你很喜欢这份工作，那么你同意了吗？”
“当然同意了。”
“是吗？”
“别失望，我把你也捎上了。”
“啊？这什么意思？”
“明天你就和我一块儿回去上班吧。”
“呵……呵呵……呵呵呵……”黄亮尴尬地笑了两声。
这可真是有意思，都不知道是公司聘用她，还是她聘用公司。
混了这么多年，从来见过这种找工求职的。
这样也好！
顺顺当当地回到厂子，主管却安排他去了另一个车间。
“以后你就在这儿干活，别想偷懒，我可时时刻都盯着你。”
“是是是……”黄亮讨好地笑起来，“上一次，是我一时冲动，是我没眼力，您别放在心上。”说着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
主管很吃这一套。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好好干活，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主管叹了口气，“我是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如果想保住饭碗，离那个叫郝梦的远点。”
“还请您多多提醒。”
“你以为就你眼馋，能下手我早……”主管刹住话，左右看了看，狠狠拍了自己的嘴。
“主管，您……”
“跟你说不清楚，你别去招惹她就对了，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主管说完就走了，黄浪正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旁边女工把一个塑料盒子递了过来。
“干……干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黄亮打开一看，哇，好丰盛啊。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是我偶像。”说完娇笑着走开了。
黄浪低头看了一眼丰盛的盒饭，里面有一大半油腻腻香喷喷的红烧肉，黄亮咽咽口水，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接受她的心意。
休息的时间里，黄亮拿出了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这是财务室的保险柜。
刚开始的没注意，现在想想，这里才是重点。
想要打开保险柜，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黄亮想着，不经意看了一眼手边诱人的盒饭。
午饭时间，黄亮又往财务室蹭去了。
“怎么是你？你又回来了？”
“可不是，我一回来，就想着来看你，吃饭了没？”
“我已经叫小王帮我去打饭了。”
“食堂的伙食你吃的惯吗？”
“吃不惯又怎么样？”
黄亮把盒饭打开：“这红烧肉可香了，您尝尝。”
“不不不，这怎么……”
黄亮把打开的盒饭递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咽咽口水，本能地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还要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
“谢谢您赏脸。”
“你小子去外面转了一圈，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
“过奖过奖……”黄亮一边说着，一边递过去纸巾。
“不用不用。”
等他吃完，黄亮饭盒收了回去。
他一边擦嘴一边不忘竖起大拇指。
“你是当厨子的料。”
“过奖过奖……”
黄亮笑拎过空盒子，回头看了一眼保险箱，暗暗一笑。
下午，不知道谁大喊抓小偷，把整栋办公楼的人都惊动了。
黄亮急急忙忙地跑到财务室，啪啪啪地敲响。
门打开一半，那个人问：“有什么事吗？”
黄亮满脸焦急地说：“厂子里遭贼了，我们主管让我问问你们财务室有没有丢钱。”
“恩……”他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说话， 让他看看办公室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说着便准备关上门。
“等下。”
“还有什么事吗？”
“根据现场的情况，我们的推测这不是一般的小偷，懂电脑也懂高科技，我想也许不是冲着钱来的。”
他沉默地想了想：“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好，那你们忙。”
黄亮回到车间，立即被主管拦住了。
“你小子又上哪儿偷懒去了。”
“没有，”黄亮解释，“厂子里不是遭贼了吗？”
“那又怎么样？你能抓吗？要是不能，干你屁事。”
“话不能这么说。”黄亮煞有介事的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公司的损失就是大家的损失，大家的损失就是我的损失，再说了，要是公司的钱被偷了，这个月工资发不出来怎么办？”
主管看穿似地冷笑：“你才来几天，就想着工资了。”
“主管，作为一个男人，不就是两个追吗？钱和女人，以我现在的条件，没资格惦记女人，所以我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挣钱上。”
“思想倒是没错，但是……”
“但是什么？”
主管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但是别做一步登天的美梦，想要赚外快，就给我踏踏实实加班，别有事没事往财务室里钻，你高攀不起。”
“那是那是……”黄亮转了下眼珠子，“我刚都说了，是您要我去的，要是小偷被抓到了，准给您记上一功。”
“真的？”
“比珍珠还真。”黄亮拍着胸脯。
“嘿嘿……你小子悟性很高，将来一定前途无限。”说着领导似地拍拍他的肩膀。
等他迈着八字步离开，黄亮冷冷呸了一口。
下午六点以后，只有车间的灯照旧亮着，办公大楼已经漆黑一片。
大家都在埋头加班，连哈欠都不敢打一下，现在的车间离办公楼有点儿远，黄亮偷偷地溜了出来，经过郝梦那个车间的时候，刚好瞥到里面围城一团，挤开人群一看，郝梦晕倒了。其他女工围着她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伸出手来，领班指着她跺脚骂脏话，大概是说她懒骨头。
黄亮背上她，吼了一句：“滚开！”
面前的女工吓得不轻，立即让开一条道。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秀恩爱给谁看哪，臭不要脸……”
身后传来领班骂骂咧咧的声音，但是黄亮根本没用耳朵去听，全部心思都扑在了背上的女人上。
“郝梦，你再坚持一下，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不行。”郝梦的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不能去医院，千万不能，我休息一下就好……就好……”
黄亮只得把她带到了办公楼一楼的休息室。
他把他放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推了她两下，没见反应，刚想打电话叫救护车，却发现她脸色红润呼吸均匀。
这是……
黄亮愣了愣，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了轻微的呼声。
我靠，原来是睡着了。
黄亮松了口气，抽了两张纸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汗。
她的胳膊和腿都很细，两颊与这个年龄段其他女人相比更加削瘦。
有些女人是故意结识，但她不是……
第一天加班就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再加上车间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很多，黄亮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睡梦中的女人不知道梦到什么，忽然皱紧眉头，满脸痛苦，嘴里咕哝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
黄亮觉得室内很闷，开窗户又怕她着凉，于是开了空调。
把这里安排好，他悄悄地关上门，自己退了出去。
一个人摸黑去了二楼的财务室。
门是上了锁的，不过不要紧。
黄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因为是新打的，大小有偏差，黄亮十分艰涩地才把它塞进锁孔，过程中，他的心一直在砰砰跳，橡皮泥偷印来的模子，拿到钥匙店的时候，师傅就告诉过他，形状有些模糊，没有办法打得一模一样。
但是最终还是打开了。
黄亮不敢开灯，拿出微形的手电筒， 朝着保险箱走去。
开保险箱许瑶密码，他先凑过去嗅了嗅，闻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油香，紧接着，黄亮伸手摸了摸。
“３、５、７、９、０、１”
这几个数字键上都有油。
密码就是这几个数字，但就是不知道顺序。
如果一个个尝试的话，差不要试百来个。
黄亮又摸了摸每个数字键的周围。
９和７的上边都很油，１和５的周围几乎没有。所以开头是９或者７，末尾是１或者５。
黄亮心里有了大概，据此推断，中间不是０就是３。
黄浪根据这个判断，得到了好几串数字密码。
黄亮本想一个个把他们是过去，没想到试到第三个的时候，保险箱忽然出滴滴滴滴的警报声。
“我靠，还有这装备，这可怎么办？”
黄亮站了起来，很快就会有人来到财务室。
黄亮咬咬牙，一口气把剩下的密码全都试过去。
试倒数第二个的时候，警报声突然停止，门嘎地一声自动打开。
没时间拍照了，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黄亮把东西往怀里一揽，快速躲进办公桌下面。
他刚把脚收进去，点灯哧地一下亮起来。
紧接着，他又看到一双皮鞋在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了保险箱前。
糟糕！
他要是开了箱，那该怎么办？
这个人是背对着他的，黄亮偷偷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举起劈手的手势。
“滴滴滴滴……”保险箱响了几下，突然发出咔地一声。
这是解锁的声音，没有时间了！
黄亮正准备下手，又听到滴滴滴的声音。
他没打开保险箱！
黄亮正在犹豫，他忽然站了起来，黄亮立即缩回办公桌下面，像一只蜗牛一样蜷缩起来。
安静了片刻，灯又灭了，脚步声也随之消失，黄亮这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拍好照后准备把东西放回去，丫的呸，打不开！
黄亮反应过来，刚才那人是在改密码。
我勒个去！
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