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没睡好，他带着伤闯进来，想用他知道的秘密换取我的保护。”
娟子激动地站起来：“他的话不能信，人为了活命，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安静的咖啡厅里，着女人尖细的声音尤为刺耳。
黄亮撕开一包糖倒进咖啡，慢慢地搅着。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黄亮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什么要说的，”他苦笑，“我想我不需要再喝这杯咖啡了。”
他给她一个像被苦咖啡浸泡过的笑容，然后拎起外套走了出去。
“站住！”娟子忽然叫住他，语带警告，“别让老朱回公司，不然你会后悔。”
“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会后悔？”
黄亮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他回到公司，崭新的代理总裁办公室。
可是那个位子上坐着别人。
“嗨……”墨镜少女悠闲地招招手。
“总裁，您为什么总是带着墨镜。”
“你管不着。”
“那你在我的办公室干什么？”
“新买的椅子比我轮椅舒服多了。”
黄亮看了看旁边的轮椅：“你玩够了吗？我该上班了。”说着便准备去抱她。
“干什么，想占我便宜啊！”
黄亮的手僵在半空，慢慢地收了回去。
“那您坐着，我去外面等。”
“回来！”
黄亮翻翻白眼，女人真是麻烦，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回头时仍旧面带笑容。
“总裁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我听说你想重新启用老朱，是不是？”
“我想作为代理总裁，我有这个权利吧。”
“当然有，”大小姐笑笑，“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原因，因为我是代理总裁，我就一定要让他回来。”
“哦……是要给田玉伦下马威这个意思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
黄亮点点头：“是。”
“我可以帮你！”
“什么？”黄亮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为什么帮我？”
“难道你还不乐意，凭你单打独斗，怎么也不可能把他从黑白两道的手里边捞出来。”
“我只是没想到老朱竟这么值钱。”
“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直到警察局给我来电话……”
“说了什么？”
“老朱险些就被人给弄死了，看来是有人蓄谋的。”
“可是我看大小姐不像是多管闲事的人哪……”
“那是当然的。”管雪冷笑，“我可以不问原因地帮你，但你也必须礼尚往来。”
“我都卖身都给您了，您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知道的，你不值钱，值钱的是你的脑子，那里面有很多我想要的东西。”
“比如呢？”
“我要知道老宋的下落。”
“这点儿我真帮不了你。”
如果他承认知道老宋的下落，不就间接表示他和老宋是一伙的吗？这小妞个头不大心眼不少。
“那老朱呢？你就不考虑考虑他的处境？”
“个人有个人的命，让他自求多福吧。”
黄亮说着朝门外走去。
“回来！”
“又有什么事儿？”
“这是你的办公室。”
经她这么已提醒，黄亮才想起来。
“是啊，这是我的办公室，所以呢？”
管雪朝他伸出手：“抱我。”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说出口，黄亮一定会觉得这是挑逗，但对方偏偏是这个有小酒窝和虎牙的女孩子。
黄亮依照她说的，将她抱到轮椅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她回到总裁办公室，然后……关上门。
男和女，干柴和烈火，能发生什么，确实引人遐想，更何况里面还三无不时地传来凌乱的动静，这就更加确定了他们的猜测。
“啊……”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声里。
黄亮火速扑上去，手拿皮鞋，朝着她身后的墙壁猛地一拍。
可是还是让蟑螂给跑了。
“你一个男人怎么那么没用！”
“我又没有接受过专门的训练。”
“你以前都不帮女朋友拍蟑螂的？”
“她们自己能拍。”
“切……啊……”
“又怎么了？”
“这里这里！”管雪全身发抖，小脸发白地指着自己的腿。
那只好色的蟑螂竟然飞到了她的两腿间。
“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黄亮丢了皮鞋，伸手一抓。
“啊！”那一声尖叫比之前的更甚，震得他耳朵都耳朵都快聋了。
下一刻，意料之中地被刮了一个耳光。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门牙都打起晃来。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只有蟑螂悠悠闲闲地震着翅膀飞着，还来了一个花样旋转，嘲笑着他的迟钝。
黄亮也觉得自己是活腻了，那只手居然还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在大小姐的下一个耳光扇过来之前，他火速遁走，逃出了办公室。
她靠着门喘气，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顿觉后怕。
抬起头一看，发现所有办公室的员工都朝这边看，立即闪了出去。
“他们妨碍你的好事了！”一个古里古怪的声音飘进耳朵。
黄亮回头一看，笑着问：“天总经理，事情进展如何？”
“我没有办法。”
“我说的是老朱。”
“我说的也是他。”田玉伦笑笑，“警察那边当成大案子来处理，我连保释做不到。”
“你知道不知道他昨天遇袭了？”黄亮眼神犀利。
“我只是昨天警察是在你的楼下逮到的他，对于你这一点，你怎么解释，良好的公民。”
“你别转移话题。”黄亮绷着脸，“我不信凭你会办不到。”
“你不信也没用。”
“你难道不想知道第五个金烟斗的下落？”
“想有个屁用。”田玉伦忽然变得豁达起来，“其余的找不到，就算让我找到这一个又有什么用，命里有时终需有，其他的我也不强求了。”
不不不，这种话绝对不可能出自田玉伦的口。
“借口，这些统统都是借口，”黄亮冷笑，“你根本就不想让他回来，是不是？”
“你现在是代理总裁，说什么都可以，我这个总经理不想多做解释。”田玉伦皮笑肉不笑，“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说着朝他点点头，便踏着稳健的步子离开。
黄亮没有办法，只能转过头找管雪帮忙。
“你不是有骨气吗？”管雪得意地露出小虎牙，“干什么来吃回头草。”
“我向您认错，行不？”
“就你这态度，哪里像认错。”
“那清问大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腰弯一点，头低一点……屁股再撅起来。”
“你当我是太监啊？”
“差不多喽。”
看你年纪小，老子不和你计较。
“瞪我干什么，还不照做。”
“您能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代理人吗？”
“你想说什么？”
“大小姐，我不是你的奴才，说白一点，咱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代理，你早就把我一脚踹开了。”
“啧啧啧，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所以，我犯不着跟个奴才一样的讨好你。”
大小姐笑了一下，准着轮椅过来，近距离地仰望着他。
“这么一看，你长得还不错。”
“多谢夸奖。”黄亮不耐烦地斜瞟着眼睛，“你可别把我当石磊。”
管雪哈哈大笑：“石磊，没骨头的男人，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是您的玩物，玩够了就一脚踹开，不是吗？”
管雪扬着脸，笑得像一朵向日葵：“你倒是看得透，本小姐就是欣赏这样的男人。”
“我受不起。”
“我要是看上你了呢，你怎么办？”
“那是您的事。”
管雪有趣地笑着：“如果这是我帮你的条件呢？”
“帮我？”
“你不是想把老朱召回来，我可以答应你，以我管氏的大小姐的能耐绝对能办到，不过这是有条件的。”管雪说着，忽然伸直手臂触碰他的脸颊。
短暂的触摸如同触电一般，黄亮立即弹开。
“没意思。”管雪拍拍手，“行了，这件事包我身上，你先出去吧。”
黄亮顿了一顿，走到门口将门带上，心事重重地去坐电梯却发现电梯上挂着正在维修的牌子。
“靠！”
黄亮该走楼梯，一个失神，脚下一滑，摔成球滚了十几级的楼梯。
黄亮扶着快要折断的腰吃力地站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在楼梯上洒水？”黄亮一边念叨一边下楼梯，走了几级，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查看。
弯腰闻了一闻才知道，洒在地上的不是水是油。
这是故意的！
忽然听到楼梯有动静，趴在栏杆上一看，有个黑影迅速地往下跑。
“站住！”黄亮忍痛追上去，从公司后门追出去的，把那人赶进了死胡同。
“你是谁？”
那人踌躇片刻，终于转过身来，摘下鸭舌帽，抖了抖长发。
“娟子！怎么是你？”
“就是我。”
“楼梯上的油也是你的杰作？”
“是。”娟子冷笑。
“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给你一点教训。”
“我们不是盟友吗？”
“原本是的，可你……可你竟然要帮助我的仇人，我只能把你划为敌人。”
“娟子……”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明天再让我看到老朱出现在公司，那些汽油可就不止泼在楼梯上了。”
说着，便决绝地与他错身而过。
“娟……”
黄亮只望着她的背影叹气，张张嘴却没有叫住她。
老朱这颗棋子他是用定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