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萍是天主教徒,婚礼是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举行的。
骆萍是个混血儿,身材有那么一丁点的丰满,只比苏弦矮半头。
观礼的人很多,大教堂里面坐满了人。
末生去的有点晚,在最后面那排最里面坐着。
在后面,没有人会注意。
末生凝视着苏弦的背影。
苏弦,我们从未在一起也从未分开。
苏弦,十年的亲密无间,换来余生不相往来。
苏弦,你我相见,却不能相识。
上帝,请保佑他……保佑他幸福健康快乐!
陈墨握住末生的手,十指相扣。
末生的手冰凉。
“苏弦先生,你愿意娶骆萍小姐为妻吗?”
教堂里瞬间变得安静,第一排的汪茗紧张的盯着苏弦,她身边的妇人露着嘲讽的微笑。
末生听见苏弦对着骆萍誓词:“我愿意。我苏弦,愿遵照教会的规定,接受你作为我合法的妻子,从今以后,环境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还是贫穷,是健康还是疾病,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支持你,爱护你,与你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好的家庭,一直到我离世的那一天。我现在向天主宣誓,向你保证,我会始终对你忠诚。”
时光终究还是将她和他分开了。
“骆萍小姐,你愿意嫁给苏弦成为他的妻子吗?”
末生低声跟着新娘回答道:“我愿意。”
看起来会很可笑吧,可末生早已是红了眼圈。
陈墨使劲的握着末生的手。
末生看着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陈墨朝末生的左手无名指戴上了一枚镶着淡蓝小钻石的戒指,末生顿时愣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没有准备。
陈墨低声道:“你的手太糙,有了它就值钱多了。”
末生是真的哭笑不得,然后意有所指的道:“人入戏到一定的境界,在浴缸里洗澡都能营造出一种乘风破浪的感觉。”
陈墨拉起末生站起来为正在接吻的新人鼓掌,低头凑耳道:“那咱们到太平洋洗澡去?”
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末生破涕而笑。
“不去恭喜一下他吗?”作为伴郎的朱浪凑到末生身边。
这世上总有不怀好意的人。
末生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伴郎要安分点。”
朱浪看着苏弦,“十年……你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嘛。”
末生淡淡一笑,“除了钱,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吗?”
朱浪扫了前方一个潺潺弱弱的老人一眼,不经意的说道:“我听到传言夜遥是叶家当家的私生子!”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男子搀扶着那位老人离开。
看到那青年面孔的那一刻末生几乎停止了呼吸。
和夜遥有七分相似,只是比夜遥的年龄大一些。
末生不知不觉的看着那人,脚步不自觉的朝那人挪。
那人并没有注意到末生,视线也没有落在末生身上,反而是看到了陈墨。
“诺先生!”那人朝陈墨打招呼。
“叶老爷子。”陈墨朝老人点头。
老人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末生,问道:“这是你家孩子?”
陈墨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而是虚搂着末生的腰道:“诺诺,你再这么盯着叶耀看,我可是要吃醋了。”
末生仿佛身处在无止境的地狱之中。
原来,这个人和夜遥相似的不止是模样,名字也像。
“叶老爷子好。”末生收回自己的目光。
叶老爷子连连点头,“好……好,诺末啊,下周要带上你家小朋友。”
陈墨一笑,“一定。”
叶耀对着陈墨和末生点了一下头,搀扶着老人离开了。
“末末,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顾烟挽着一个毛发颇为茂密的高大男子得意的到了末生身边。
顾烟颇有些小人得志。
“我为什么不会来?我总要看看他是选了辆公交车还是兰博基尼吧?还好,他选了兰博基尼。”
末生眼神很直白的看着顾烟,“不过外面的小野花风姿招摇,再牛的老司机,也有可能让自己的小火车出了轨。”
末生的小眼神好像在说:“顾烟,你就是辆公交车,而我是那朵能牵住苏弦的小野花。”
女人总是喜欢为了一个男人胡思臆想而互相伤害。
顾烟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伸出自己的左手,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下个周末是我的婚礼,诚挚的邀请你前去观礼。我想会有人喜欢你这种‘纯情’的东方小姑娘。”
陈墨手臂一紧,末生彻底落入他的怀抱,“我们会去的。”
顾烟还没得来及说什么,反而是她身边的男子笑道:“末,昨天你还拒绝了我的邀请。”
陈墨放开末生,给了那男人一个拥抱再放开,然后牵住末生的手,“艾维,我昨天还是孤家寡人,正为如何博得佳人一笑发愁;今天嘛,她答应了我的求婚。”
艾维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大悟的道:“祝贺祝贺。”
顾烟则是如雷轰顶。
她最终还是没能赢了末生。
诺先生是谁?华尔街最神秘的金融家。
不远处的林小北当然也感受到了顾烟对末生的嘲弄;但如今看着末生和那位诺先生在一起心中不可谓不是五味杂陈。
苏弦失忆了,如今的末生也失忆了吗?
末生凑近陈墨说了句什么,像是撒娇似的,然后陈墨摸了摸她的头顶。
末生小女儿姿态十足的拍掉他的手,然后走向林小北,还撒娇的给了一个熊抱,“林小北。”
末生的小脑袋在林小北的肩上蹭了蹭,“林小北,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林小北先是不客气的将末生一推,毫不顾虑的吼了一声:“你还知道老娘生气啊。”下一刻抱紧末生,妆都哭花了。
末生撇嘴道:“你占我便宜。”
末生虽然是在和林小北说话,眼睛却瞟向了苏弦。
林小北看了看苏弦,然后问末生:“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祝福吗?我以为你是来抢亲的。”
末生看着远处的苏弦努力的微笑,“我可没有你那么强盗。”
苏弦,我用我的方式爱着你。
林小北不死心的问道:“你看我家老大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听说今天早起还发着高烧,三十九度五。你真不关心?”
末生收回自己的目光,“林小北,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我再去关心他的话,那就是多管闲事了,那就是破坏他的幸福了,我是为了他好。再说,他是真的忘了我。”
一句话悲掉了林小北的本命。
这边林小北被虐的要哭,那边的苏弦和新娘子骆萍接受着客人的道贺。
苏弦的余光时刻跟随着陌生,却又是害怕被别人看到快速的收敛起自己的目光。
未曾想,再见已是路人。
在远处观察到苏弦跟末生间有着难以言说气氛的苏默,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ps:口令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