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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艰难抉择

这一刻,孔轩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瞳孔之中,映出的只有殷九煞那凶狠的面容,心中,只有绝望。

“不准伤孔轩!”

这声音让孔轩心中一震,只见胡南风挡在他身前,手中刀一横,殷九煞的手掌,就拍在他的刀背上。

“是你!就是你给了我假的解药!”胡南风一见殷九煞,喊道。见到此人,他心中慌乱起来,只因他知道,这个人,他不是对手。

殷九煞看见他,冷笑道:“你居然还活着,看来魏护法失手了,也好,我今天陪你玩玩。”

“冯堂主,我本来还有怜香惜玉之心,一直让着你,但现在,你的帮手越来越多,我已不能再让,若你同意跟我一夜春宵,我可能会饶你不死。”殷九煞狞笑着,望向冯翠。

冯翠虽然已年届四十,但姿容依然不错,一听这话,立即恼羞成怒,喝到:“做梦!我冯翠宁愿死,也不会和你苟同!”

话音未落,冯翠双刀如风,攻向殷九煞。

殷九煞并不惊慌,如他所言,之前对战冯翠,他并未使出全力,此时他再不留情,双掌拍中冯翠手腕,双刀立时脱手,冯翠人也向后倒去,跌坐在地上。

胡南风见状,急忙扑上去挡在冯翠面前,手中刀锋烈焰一般,毫不留情,刀刀直攻殷九煞要害。

殷九煞身法奇快,左躲右闪,竟全然闪过胡南风的刀,枯瘦的身形,于重重刀影之中接近胡南风,铁钳一般的右手出其不意的抓住胡南风的左手臂,把他甩了出去。

胡南风被甩在地上,左手臂像断了一般剧痛,他看看四周,冯翠和孔轩已受伤无法再战,这班人中,最强的就是冯翠,她一落败,余人都难以再战,眼看宝刀山庄众人都被殷九煞的人持各种兵刃,重重包围起来,孔轩和黄鹂,也落在包围圈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与宝刀山庄为敌?”胡南风挣扎着起身,问道。

殷九煞笑道:“死到临头,告诉你又何妨?冯堂主在替你爹送一封密信到仙剑阁,我的任务,是阻止她们,但是,有什么方法比把他们都杀光更能阻止他们哪?我殷九煞嗜杀成性,江湖上早就人尽皆知。”

胡南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人是个疯子,却偏偏是个无法打败的疯子,可是今日若胜不了他,宝刀山庄树海堂十余众人,都会死在他手里。

没什么办法,只有拼命,胡南风满目决然,握紧手中钢刀。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殷九煞就先发制人,随手一枚飞石打中他手腕,剧痛之下,钢刀脱手。

“看来宝刀山庄小公子,并非传说中那么没用哪。”殷九煞笑道。

“宝刀山庄是我爹一生基业,更是江湖中正义的化身,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许你动宝刀山庄的人!”胡南风脱口而出。他生于山庄长于山庄,宝刀山庄对于他来说,不但是家,是业,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与支柱。小事可以忍,可以退,但有人要动宝刀山庄,他绝对半步不退!

殷九煞看看他,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说:“这样好了,我给你一个选择。”

胡南风一听这话,瞪大眼睛,看着殷九煞,心中已做好准备,只要他能放了宝刀山庄众人,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殷九煞冷笑,说:“那天,你说你的朋友中了毒,想来就是这位朋友吧?”说着,他指指孔轩,“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杀了他,我就放了其余十四个人,相反,你如果把这十四个人都杀了,我就放了他。你们宝刀山庄不是满口仁义吗?我倒要看看,什么叫仁义?”

话一出口,胡南风和孔轩都愣住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胡南风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殷九煞,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我是树海堂堂主,我的命,比孔轩值钱多了,你杀了我,放了他们!”冯翠喊道。她双刀已脱手,身陷包围之中,虽然焦急,却无计可施。

孔轩看看冯翠,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说实话,他对冯翠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只因从他小时后起,冯翠就对他很是冷淡,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居然会舍身相救。

孔轩环视四周,将手中刀扔在地上,走向胡南风和殷九煞,两个殷九煞的手下手持钢刀,跟在他后面。这几步,走得从容,却是苦涩。

“南风,别犯傻,我只有一人,冯堂主这边,却有十几个人,你杀了我,才是宝刀山庄的小公子。”说着,他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快动手,否则,他们一个也活不了!”殷九煞催促道。

胡南风紧紧攥着拳头,看着孔轩,咬着牙,低声说:“孔轩,对不起。”

孔轩一愣,不说话,仍是笑着,胡南风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殷九煞,你要我怎么相信,我杀了孔轩,你会放了其他人?”他转向殷九煞,问道。之前被人骗过好几次,他已经没那么好骗了。

“你要我怎么做?”殷九煞反问。

胡南风看看冯翠,说:“把刀还给冯姑姑,让你的人,离他们远点!”

殷九煞做个手势,他的手下便把刀扔给冯翠,包围圈也向后撤去。

“好了,快动手吧!”殷九煞说着,捡起胡南风的刀,扔给他。

胡南风却没有接,他说:“孔轩是我兄弟,我不想见到太多血。今天,我不用刀,用这个。”说着,他取出一枚飞镖。这枚飞镖小巧玲珑,打磨成星星的形状,赫然,是沈星梦的七星镖。

殷九煞对毒也颇有研究,他一眼看出,飞镖上的毒,可见血封喉。

“好,动手。”他并不废话,说。

胡南风手持飞镖,来到孔轩面前,手一扬,飞镖打在孔轩肩上。

孔轩的目光一闪,旋即恢复平静,说:“南风,保重。”

“现在,放了冯姑姑他们!”胡南风转向殷九煞,喝到。

殷九煞又做了个手势,包围圈开了个口子,冯翠却依然站着不动。

“冯姑姑,走啊!不要回头!越远越好!”胡南风喊得决然,冯翠楞了一下,自己可以不要命,但手下十余众人,不能跟自己一起赴死,便领先一步,运起轻功,向远处奔去。

胡南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稍一轻松,说:“殷九煞,孔轩是我兄弟,我不想看他死,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死,你一掌拍死我吧。”

“南风,不行!”孔轩急道。

话音未落,只听殷九煞狞笑道:“好,我成全你!”

说话间,一掌拍出,直取胡南风心脏的位置,这一掌携着内力,带起虎虎风声,一掌若中,胡南风必死无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胡南风同样一掌拍出,他除了几招天残掌法,就没练过别的掌法,这一掌出得毫无技巧,速度也比殷九煞慢得多,仅仅在殷九煞手掌的边缘抵了一下,便拍空了,然而殷九煞这一掌却刚刚拍在他心脏的位置,力道还未足,便急急退去,殷九煞退后数步,指着胡南风,恨恨叫道:“你,你竟然……”。

饶是那一掌没有拍实,胡南风却依然被掌风波及,受伤不轻。人已站立不稳,坐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唇边,却是笑意。

“星梦的飞镖,见血封喉!”他说着,抬起右手,掌心赫然嵌着一枚飞镖。沈星梦的七星镖!他倾尽全力,只在殷九煞手掌上撕开一处小小的裂口,但是,这已足够。

殷九煞杀人无数,却是怕死之人,他想不到胡南风拼着自己中毒,也要拉他下水,他惨呼一声,夺路而去。他的手下便全然放下战局,随他而去。

“南风,你个傻瓜!”孔轩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苦涩,他撑起身体,来到胡南风身边,说。

胡南风并不说话,急急忙忙从怀里摸出一粒白色的丸子,塞到孔轩口中,才说:“快,这是解药。”

孔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咽了下去,胡南风看着他,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脸上却是笑意。

“南风,你怎么不吃?”孔轩问道。这毒,来得快,去得也快,解药一入口,他就感到,全身的剧痛开始减轻了。

胡南风苦涩一笑,说:“我只有这一颗。”

孔轩听了这话,眼角立刻湿了。原来,胡南风一开始就没想杀他,一开始,他就想一个人去死吗?

“你,我舍不得,冯姑姑他们,我也舍不得,能舍得的,只有我自己了。殷九煞不是好人,我就是真的杀了你,他也未必会放过冯姑姑他们,只有杀了他,才能救你们,所以,我只好假装杀你。”胡南风早在决定要假装杀孔轩时,就把飞镖攥在手心中,毒早已散至全身,疼得脸色煞白。

“孔轩,我要死了。你要记住,不要去招惹魏藏海,他太厉害,你打不过。还有,以后每年清明时节,在我坟前供一把刀和一盘米糕,还有,把星梦的画像给我烧一幅。”他说着,呼吸愈加急促,唇边溢出的血,已是黑色。

“胡南风,我知道你傻,不知道你这么傻!”孔轩说着,已是泪流满面,从小朝夕相处,他从未想过,胡南风会比他先死。

“胡南风,你不许死!”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女子的倩影飘然而过,眨眼间,沈星梦已来到胡南风面前,直接塞了七八颗解药在他口中,搞得胡南风一时咽不下去,差点噎死。

“你个傻瓜!就知道送死!要是科举考送死,你早就是状元了!”沈星梦说着,星眸中泪光闪动。

“我就是死了,也是被你噎死的!”胡南风终于把口中的解药都咽下去,说。

三人相视而笑,喜极而泣。

不多时,冯翠带人回到这里,她看到胡南风和孔轩都平安,很是高兴。本来要到仙剑阁送信,但看来这一路,必将险阻重重,于是他们决定,先就近到倾城派调养几日,再重新启程。

倾城派是宝刀山庄大公子胡天行四年前入赘之处,离这里不远,胡南风正好很久没见到大哥了,很是期待。夕阳西下,一行人缓缓走着,一路无话。

殷九煞一路飞奔,终于在毙命之前来到一处青楼,进得一间隐秘的房间,看到一个女子正自梳妆。

“清幽,给我解药!就是东魔教最常见的毒!”他喊道。

那女子,赫然就是洛清幽。她看到殷九煞,连忙起身,说:“殷护法,怎么中毒了?”

殷九煞怒道:“别提了,竟然被一个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给坑了。”说着,他一把抓过洛清幽手中的白丸,塞入口中,待到咽下去,才继续说:“胡南风,你给我等着!你死了,我就挖了你的坟,你没死,我就要你死得天下最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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