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无数黑影闪动,现在只是人身的东羽五人根本无法与非人的刺客对抗,为护羽祯,另四人已精疲力歇,受伤无数。而羽祯雪白的衬衫也渗出一大片血红。另一方面,撒尔迪一人敌众,虽贵为神王,但碍于空间狭小,又在人界,不敢使出全力,又分神顾及另五人,力量受限。情势不容乐观。
如今,除了一个方法外,别无他法了。可是若如此,她也必须离开羽祯了。但不如此做,羽祯或许真会被损神元,到时候……
甄娥摇头,拉开胸襟,在心脏处,一个殷红十字印记显现出来。印记虽像十字叉,若仔细看,却是一把宝剑的形状。
她执手念出一串咒语,瞬时四周风起云涌,天地变色。红印消失之际,一团白光自她胸口涌出,将之包围,一阵绵远的波动扩散开来,传向四野,一番翻覆雨之后,白光渐弱。
甄娥手执一把精雕细镂,威武神美的白剑,轻喝一声,砍向屏障。白光一闪,伴着一声响,一个无形屏障消失。
“甄娥。”撒尔迪一见甄娥天使正身,高兴得就想上前拥抱她,因为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就好向姐姐姐夫交待了,带她回家。不过,为免节外生枝,他仍恙装十分严肃的样子唤着甄娥。脑中正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甄娥向他点点头,便飞向羽祯,筑上一道防护屏,抵住黑影们的攻击。
乍见来援的人,羽祯等人着实惊异不已。雪白的巨大羽翼在空中遍翩翩舞动,耀眼的银色光环,在她的头上闪着柔和的银光,一头银丝飘散在空中,白衣仙袂随风而动。熟悉似又陌生的娇美容颜,透着无限焦虑,勇勇蓝眸中闪着点点波光,但这仍无于光之天使的美,此刻的她是那么英武,那么坚毅,就如一位巾帼英雄,让人敬佩又赞叹。
又一次,她救了他。他实在觉得好笑,明明每次发誓要保护好她的,但每一次都是他被保护。或许因为此刻的敌人并非凡人,以他只精通人间武术的本事是应付不了的。此刻,他从来没有过希望与宫羿暄四人的灵力,都希望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与之抗衡。他要真真实实地保护每一个人。
撒尔迪决定迅速结束这无聊的打斗游戏,好押甄娥四神界。形势大逆转,黑影一条条消失。
正当刺客仍剩五人时,其中两人及力阴正撒尔迪,另三人合力攻击甄娥。甄娥手握银剑,倍感吃力。他们应该是魔界九天的中级魔忍者,凭她的力量,一次对付三个实在牵强,虽有父皇的万尊之剑,但凭她的神力只能发挥到抵制外击的力量。
终于,甄娥神力不敌,屏障被攻破,自己被振伤,跌进羽祯怀中,胸中倾刻间涌出一口鲜血。情急之下,另四人极力护住两人。
“甄娥,你不要紧吧?”那一片血,深深刺痛他的心。她又为了他流血,为什么?他就不能好好保护她。他需要力量,强大的力量,不再让任何他爱的人受伤。
羽祯愤怒地扫向刺客,此刻,俊逸刚毅的脸宠完全布满怒气,紫金双眸因激动而烁烁生光,全身上下暴发冷气势。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羽祯第一次,也是最厉害的一次生气。其后果可想而知。
突然,天空暴出三条青筋般的闪电,伴着隆隆雷声,哗——
一道如剑青光自天空中打下,它的方向正是羽祯。
“祯。”应战的四人,还来不及挡住青光,就被青光弹射数丈之远,眼看着两人被之吞噬。
刚如赶来支援的东羽人马及鸿家人等人,一来便见这惊天动地、令人窒息的一幕。一时间,竟全傻了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光击中的羽祯将两包围,仿如一条炫烂的青火,在漆黑的夜中闪动着诡谲,妖异的焰彩。
青焰并未一时闪失,而是升至空中,焰色青青转蓝,由蓝转紫,紫光不再闪烁,色彩宁静下来。给人温和、高贵、一丝忧郁的感觉。
与此同时,宫羿暄右肩闪出红光将之包围,顾炜彬、冯佑晖、爱律分别被蓝、绿、黄光包围。四团光球围向紫光球。
光焰渐弱,薄晕围绕。紫光球中,一俊美男子缓缓睁开双眸,紫金瞳中闪过一抹异彩,华丽壮重的宫服,及腰浓密的黑发,处处显出他的不凡,王者之势在横扫四野展露无遗,那饱满额堂墨黑耀亮的天眼,有如一颗黑紫钻,有着其主人一般的高贵优雅。
另四团光球中,身着臣服的四人纷纷恭敬跪身。一至朝拜中间的男子。
“臣炎炽。”
“臣殿歆。”
“臣京后。”
“臣隽成。”
另子只是微微点头,此刻,他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怀中沉睡的可人儿身上。那恬恬的睡容,如婴儿般稚气,惹人怜爱,银亮的天使光环使她全身泛着淡淡银光。但胸前那团惊目的红渍,令他眉头微拢,他扬手抚过她如绸般脸宠,紫光盖过血渍,顷刻即失。佳人略为不安的娇颜,舒展开来。
“喂!蓝帝亚,把我的侄女还给我。你害她还不够吗?这会儿不是俩俩相望的时候,别望了你的重责。”撒尔迪为刚才的一幕仍心惊肉跳个不停,基于自己安全期间,他必须带走甄娥,而且是完整无缺。
“嘿!看来咱们来晚了。”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对中年夫妇。四人垂首拱手行礼,“四神将参见狄皇、狄皇妃。”
“免礼,免礼。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一套。再不回宫,咱们也别想称将称王了。”男子转向四人之王。“蓝帝亚,现在该是你来收拾叛乱者的时候了。本来还有十七年才满解印之时,但坤泽误中封印,就算他倒霉吧!”
蓝帝亚闻言,忽来一股怒气。他再一次深深看了眼怀中的人儿,万般不舍地将之交给撒尔迪。神色一凛,转身飞向上空,信手一扬,一道蓝光辟开去层,只听哇地一声,一个人影堕落下来。
众人一见,皆露惊奇之色。
“坤泽公爵,见本王解印,为何不出迎?”不带丝毫情感的致问,即让坤泽面如土色。
“我王……请请……请怒罪,臣……该……死……”
撒尔迪见大势已去,也不便留在这儿看别人的家务事,于是,飞至陆上,来到希珏面前。
“甄姨她没事吧?”虽然她有千万个疑问,但仍最关心甄娥。
撒尔迪笑笑,说,“当然没事,你没见她正在梦游仙境吗?”他看了眼希珏身后一帮人,一个个也是一脸问号,但基于天机不可泄露,也不容他多舌了。自蓝帝亚解印,四大神将觉醒之时,四神将已将他们隔绝开,只看到适才觉醒时的波动。
“那你……”
“你该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我就是来接你们回家的。”本来该雷洛斯来的,谁知甄娥却早一步缠上了蓝帝亚,雷洛斯又有要事在身。唉!最后竟是他来干这跑腿的差事。呵!甄娥真是有天大的本事,下个凡,连续跟两个大神王扯上关系,到头来又是他这个南神王送她回宫!唉!真是好命的紧。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希珏显得落莫、不舍,看着相处十几年的亲如父兄的鸿家人,不知不觉眼中蕴满泪水。“鸿爷爷,启铭大哥,尔希,君颜,我……”忍不住,希珏呜咽起来。
撒尔迪了然地拍拍希珏的肩,恭敬地说,“撒尔迪在此向众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照顾他们十八年。今天,我必须接她们回去,我代他们向各位道一声再见。请各位原谅。”
“甄娥,珏儿能回家,我们也得高兴。这十几年,她们也照顾了我们不少。我也代大家感谢甄娥。”启铭强压不舍,抚抚希珏的背。尔希、君颜一旁安抚着鸿展图。
“那么,再见。”
“再见。”能不能,恐怕是个未知数吧!
狄皇夫妇正训斥着坤泽,蓝帝亚不自觉地注意着撒尔迪的一举一动,由于封印解除,他在人间的记忆便随之消失,仅会留下一点残象。但他对于那个光之天使有种特别的感觉,看着撒尔迪消逝离去。他竟有些冲动地想追上去,抢回那个天使。天啊!他竟然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他向来都不曾对任何人有这种感觉,感觉就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这时,空中又出现一个身着橙色臣服的男子,俯身而下。“臣星仕,迎贺来迟,请王恕罪。”
“起来吧,星仕。”
“是。”
“星仕,人界的事由你善后。”
“是。”
“京后。”
“臣在。”
“押坤泽回宫,由元老院审判。”
“是。”
“皇叔、皇嫂,你们是否愿跟侄儿回宫一趟。”
狄皇王妃雪拉询问地望向丈夫利姆特。“母后在侄儿下界前就很希望与皇叔嫂叙叙旧,而我也无法见希望……”
“好吧!我们跟你回去。”
蓝帝亚欣慰点点头。神色一正,肃声道,“移贺回宫。”
“慢着。”青光暴裂的天空,经一阵颤动,出现一身银袍的雷洛斯。
“雷洛斯,你怎么来人界了?”狄皇夫妇皆惊异不已。
“好久不见了,皇叔、皇嫂。侄儿在此向两位请安了。”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雷洛斯双手横睨着一群人,天生的尊贵之气与蓝帝亚不分轩轾。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利姆特沉色道,即使对方是北神王,又是他的亲侄子,他也一样直言不讳,更何况雷洛斯对他们一直不满。
“我来看看亲弟弟解印,是否安好,不行吗?”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我们要回神界,北神王想叙旧,不知可否至东神宫。”
“不用了。”突然,雷洛斯神色一暗,笑容尽失,直视蓝帝亚。“今天,是我们了结的时候了。”话一出,众人惊讶不已。
“好。”蓝帝亚的回答更令人诽疑所思。
神界
自创世分界以来,神界一直居众界之首。并非因她乃众界之源,而在她的执掌者非各中翘楚,异鼎超凡之辈不为。其中尤以四大神界首,四神族之至尊的神力更为其他族氏望尘不及。东神族最神秘,西神族最美丽,南神族最祥和,北神族最强大。
西神界
不愧为四界中最美的神界。碧水青天,翠郁殷绯,暖风瑟瑟,鸟语飘香,无一不显其形美,色妍,神贵的物质。连此外的神氏成员都不矢为美人。然而,这样的美景,身在其中的人是否也同样的好心情呢?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那巍峨富丽的西神宫内,可不若这样的云淡风清。
“不行——”一声轻斥,音虽不大,却雷霆万钧,蕴有不容忽视的威仪。
“为什么不行?”反问的娇斥,令人佩服她与之作对的勇气。
“还用说?你私自下界的事我还尚未跟你算清,这会又想出去偷腥摸鱼啦?”
“我已经甘心受罚在家里待了三个月了,没跨出大门一步。这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继续下去,难保……”她故意拉长音调,没说下去。
“你不偷渡出宫。”他接下她的话。
“那当然。”真是勇气可嘉。
“不行。就算有三头六臂,你也甭想逃出我四大护将的连环监视。”他一句话堵死她的如意算盘。
“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说出去,不怕丢你西神王的脸吗?”呵!跟西神王谈判还这么大胆,实在让人佩服五体。
但这不满的呼叫声只换来对方轻哼一声,一会儿,西神王悠悠地闭上眼,一手撑着头,以应付小猫的口气回应道,“亏你还记得为父的我是个神王,我看在你眼里,这个头衔恐怕连****都不如吧?!”
怎么会呢?明明连苍蝇都不如嘛!太抬举自己了吧!这一句,甄娥可不敢出口,不然她出行革命记一定被封杀。既然正式谈判破裂了,不如就来武力威胁。
西神王因闭目养神,未发现宝贝女儿这一番思想斗争,不然他也会多一层防备了,至于防什么,不就是……
“你出尔反尔。”又是老话重提。唉!这小妮子不烦吗?他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为了这事她已经连番轰炸他近一周了,按人间时间算,有半年了。够长了吧?足足能上到人界那个什么专门记录杂七杂八希奇古怪非凡能力的鸡丝大全了。
“别忘了。我只说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没说三个月后放你出宫。”这其中他还放了不少油哩!她一个月昏迷,一个月与床为伴,一个月坐着不能站,这样的病态之下,可是受尽宫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关心照顾。这么优厚的待遇连他这个当家的都赶不上。她哪点儿不满了。
“难道你要关我一辈子不成。”这一下,音调提高了八度,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饱受魔音摧残的耳朵,终于肯正视那发威的小母老虎。呵呵!这不满还挺大的。
“你倒是放个屁呀!”情急之下,她不小心吐露了心声。哎哟哟,糟糕,为时晚矣。
一道寒光扫向失言的人儿,迫于形势,不能立即反扑,只好忍气吞声了。乖乖,敝死她了。
“敢情你还当真在跟一堆屎说话呀!”虽是玩笑话,但由这样一张冷脸说出来,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哼!我还是没忘上次带你去魔神界给无边长老祝寿,你把别人的寿礼独角兽骑跑,还不知道哪儿拐来一个野种,害得祝寿的宾客全去找你,而你居然在无边长老的房顶睡了个安稳觉。”
“没什么啦!无边长老好运以一得二。再说了,你口中的野种可是众界行踪迷、最为俊美的圣兽龙鄂的。你没见无边老秃驴背地里笑成啥屎样了吗?”她倒是毫不惭愧自己的丰功伟绩。“那当然啦!那件大业,可是她童年时光的一项具有历史记念意义的一页。”
“甄娥。”他斜睨她一眼,以提醒她的措词。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就算你有点功。但上上次带你去南翔宇,观礼你不舅子南神王撒尔迪登基大典,你送的那盒宝贝……”他顿下,扯扯嘴角,眼中尽是嘲弄。
“噢!那个呀!可不能怪我。谁叫那个书记官不听我的话,擅自打开盒盖,让小乖他们以为时机成熟。大举进攻了朝堂。”一想起那次空前绝后的盛况,哈!哈,她就忍不住发抖。
“还笑?你那大家子金陵鼠吓得满朝文武洋相尽出,还害狄隆将军失手毁掉登仪祭台,让撒尔迪不得不推迟登基。这——够辉煌了吧!”
“嘿嘿!还可以啦!”要知道,那次的成就可是她一手策划,撒尔迪从旁协助,才得以功得圆满。虽然受了点儿小小处罚,但都在撒尔迪的话说下减轻不少,说来说去,她还给撒尔迪一大段自由时光呢!
早知道,她这鬼头精是不可能有半点愧色,唯一有的是没能让那些人完全发挥。其实,他当时虽气,但也十分庆幸沉闷的仪式有如此精彩的一幕。或许他带上甄娥,即使知道她决不会乖巧,就为了这一点。
“那你还想到东神界去大干一番?要知道东神族跟咱们可没什么亲戚关系,捅了漏子,就不是罚你扫帝成阁的经书了事。”他正色以对,想让她明白事态后果。
谁说没有来着。等我去了,不就有了吗?而且还是姻亲关系。甄娥心里想着,嘴上却换了三百六十度的口气。“父皇,您就行行好了,让女儿去嘛!我对天发誓,这回我一定做个乖宝宝。嗯?”为加强效应,她移驾上去,讨好地换住软榻上西神王的手臂,充满期望双眼闪着星星之光。
“算了。我还没忘先前你发的一箩筐誓言,哪一个对现了的?就算你失言而肥,也没人敢对你天打雷辟。”
“所以啦!父皇您威信大、神力足,一定不会让我出什么闪失的。”够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