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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可言说的乞丐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刚亮。冷风还在“嗖嗖”地吹着,我这才打了一阵寒颤。远远望去,而楼上亮着的灯光才那么几家,城市的马路还很寂静,只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悄然而过,马达声却被寒冷的空气给冻僵了。

我站起来美美地伸了伸懒腰,呵呵,舒服极了!这时我才感觉肚子好饿好饿,毕竟昨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于是我准备找点食物先充充饥。

垃圾堆就在我的眼前,我猜测这里是不是有人倒了剩饭?还好我才寻了一小会,就找到了一包被人啃过的骨头,貌似是鸡骨头,虽然上面没有一丁点儿的肉,但是这味道足以让我陶醉,于是我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我才啃了一半,突然就听见身后一阵响动,我赶紧回过头看时,却见一个身着极为破烂而肮脏,满头垢面而阴沉的男子朝着我走来了。我想他一定是个乞丐!我的天啊,人类做乞丐还真非主流,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才这么想着,可没想到的是那人刚来到我面前就对着我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妈呀!那个疼啊不可说不可说!这究竟是为什么?你一个人渣也有资格欺负我啊?咱们还不是一条道上的东西吗?干嘛出手这么狠啊!

我很生气,我刚准备冲过去给他一个教训,这时那乞丐突然哭着吼开了:

“妈的!这什么世道!连一只死狗也抢我的干粮,这世界还要不要我活了?滚你妈的,走!的真气人!每天早晨我都抢不上垃圾桶里的剩饭,这条街上我的同行起得也太早了,每次等我挨个儿寻找食物的时候,却不见一丁点儿,可当我丧气地回到垃圾堆哭鼻子的时候,却见他们个个都拿着剩饭美餐,我我运气怎么这么背啊!”他哭的很伤心。

刚骂完他又狠狠地踢了我的背,这个疯子!唉,疼啊!我那个气啊简直像火山一样恨不得一下子爆发出来将他吞没算了,但是这个时候理智却告诉我赶紧走吧,不要和他计较了!因为当一个比自己更为高级的物种和它一般见识的时候,那只能说他们已经悲哀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走吧不理他了!

我真没想到人类做乞丐比我们流浪狗还要可怜多了。这时我不由地想起了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些狗狗们,它们还穿着华丽的衣服,还有人叫它们儿子或者女儿,它们吃的白白胖胖,整天在大街上无忧无虑地闲逛,饿了的时候主人会给它们喂火腿肠吃……它们幸福多了!但至少比这个乞丐要好一万倍了。

这时我开始想,如果下辈子有可能转世的话,我想我不会做人类,我要做一只小狗狗,但至少不会像这个乞丐一样过得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就算我最终流落成了流浪狗,但至少我的尊严还不至于像人一样丢失得那么彻底,因为我是一只狗,一个畜生,我天生就是吃那些剩饭生活的。

而如今连这些人类都吃起剩饭来了!他和一只不会说话的狗在垃圾堆里争夺一点骨头?!可悲可怜可叹啊!

走吧走吧!悄悄地走吧!就算你再踢我两下我都不会和你计较的,因为……我已经哑然了,嗓子眼儿好像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回过头走了,我的眼里已经润出了点点泪花。身后还听见那人在哭哭泣泣地嚷着:你给我滚远点,再别抢我的食物了!

沿着寂静的人行道我漫无目的的走远了,我的肚子很饿,原本想着去找点食物的,但一看今天这样子我再也不想去抢占他们的食物了,因为他说了,在这条街道上还有早早起来觅食的他的同行呢!

唉,现在的他们和我这只狗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路上,豪华的建筑,各种品牌的车子,衣服,饭馆应有尽有,然而这一切都属于那些有钱人的,对于那帮乞丐来说,这些都和他们毫不相干!对他们来说这一切只能在梦里见见了。仓库里那么多待售的衣服,就这样日日夜夜保暖着钢筋混凝土粘成的冰冷的墙,却从没有挂在那些需要衣服的人身上;豪华的车子冒着白烟荡游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方,车门一开,总会走出一些油光满面西装革履的高人来,还偶尔听见有人这么说:呵呵,我们前天晚上在某某酒店,就一夜之间花掉了几千元呢!对方就哈哈笑了:这算什么,我和几个哥们去了某某酒店,一夜还花了几万元呢!我应该没听错,他们说的就是一夜花掉了几千或者几万元!我想如果这些钱在那帮乞丐的眼前就那么一晃,准会把他们吓得晕死过去!

饭馆的门已经开了,门口的大火炉上摆着笼屉,好像是在蒸包子吧!这时看见有个服务员把几包什么东西扔进垃圾桶了,而很快旁边就跑过来一个资深乞丐,他有点狂喜赶紧拿出来一看,呵呵,竟然是剩饭!于是他屁颠屁颠地躲到一个角落里独享了!

隔壁的大饭店里,也会看见一个农夫模样的人挑着担子,两边的桶里装的是客人吃剩的饭菜,听说那是喂猪用的!哦,真不可思议,这帮变态的人群啊!让我无语可言!

这样的场面让我感到可怕,我真不敢相信今天见到的这一切竟会是真的!这是一片繁华的闹市,然而因为他们的存在,这里好像不再令人怎么提神了,更多的是思考和长叹了!

我边走边想,连头也没抬,不知什么时候我感觉撞到什么东西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当我抬起头看时,只见眼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衣着很脏很破烂,手里还拄着个拐杖,头上戴着一面已经泛白了的头巾。她的眼睛没有一丝光芒,涩涩的像是一眼即将干涸了的水泉,那里面再也映不出有关这个世界美好事物的半点影子了!

我好像猜到她是个流浪者了——她的肩上背着个破旧的尼龙袋子,里面瘪瘪的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

果然,她把干枯如树皮般的双手伸向了人群,她真的是个乞丐!这一下我的心很凉很凉,眼里一阵多情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我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很久过去了,却很少有人为她施舍,似乎城里人已经习惯了这些人这样的动作,或者昨天他们就施舍于她了,而今天再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反感了。或者这样的人的确太多了,每人每天都做着同样一个动作,谁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们钱呢?

老人没有拿到钱,她只好转移根据地了!无聊的我也跟着她走了。

在一家饭馆门前,老人敲了敲了玻璃窗,然而很久没有人理她。老人还是没有放弃,终于那个胖老板忍不住了,他大步冲出来了:

“我警告你,再别敲了!没有的!”

“好心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三天没吃东西了……”老人好像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这么努力地说着。

“我怎么可怜你啊?我不活了吗?你以为天下有白吃的东西?走走走!到别的地方看看去吧!”说着胖子老板一把关上了门,老人被门磕到了膝盖,她倒下了。

这个时候,我真想冲进去一口咬住那个人的喉咙叫他乖乖地说一声:大妈,你也别嫌弃,我这儿只有点剩饭了!或者没有剩饭,但起码你对一个和你父母同龄的老人不至于这种态度吧!

但是我忍了再忍,还是算了吧!人类是最为高级的动物,他们自身这么冰冷相待,作为一个畜生的我又能奈何得了他们什么?我明白我是帮不了这位老人的,更是救不了那个老板的冰心的!

老人吃力地翻起身又颤颤巍巍地走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一刻我的泪水肆意地流下了脸颊。我在想,这是一个高龄老人,是谁这么卖尽了良心地让她在这么寒冷的季节里流浪?这是某某人的生母,这是人世间一个即将逝去了的生命,这是一个饱经了风霜的伟人,然而,她却成了冬日里的一片枯叶,一直没有归宿,一直这么飘来飘去……

走吧走吧!我已经饿得两眼冒花了,再不吃点东西我想我会死在这里的。

沿着人行道我又走开了,然而在不远处,我意外地看到路的对面有一个垃圾箱,很大很大的那种,当时我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赶紧过去看看有没有吃的,真要饿出狗命来了!

我什么都不再多想,只知道赶紧冲过去寻点吃的,可气人的是马路上竟然挤满了那么多车子,刚一辆过去接着又飞来一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了,妈的真气人!

这时,我看见附近站着一帮人,他们时不时地看着对面的某个东西,不知何时我看见车子停了,他们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了,我赶紧跟了过去,还好顺利。

而过去的时候,我却发现垃圾堆里也躺着个乞丐!他的手里捏着一个尼龙袋子,他低着头正满足地吃着一些烂苹果,他不住地巴咂着嘴,这让我不禁流出了口水。

于是,我也准备寻找起来食物了,可刚低下头就听见那人“扑哧”一声笑了:你来迟了,我早捡完了!

哦!是吗?妈的!还叫不叫我刘发财活了啊?这帮吃垃圾的东西,你们人类才抢我们的干粮呢!本来你们是不可以这么没有自尊地活着的,唉!可是,不说了!咱们同病相怜啊!

就这样,这个早晨我连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上,整个身子搞得都快散架了,为了保存体力还是休息会吧!于是我躺在垃圾堆里很快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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