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楼台,长廊回道,赵枢等人跟着管家走到丞相府的正厅,尽管整座丞相府是穷奢极欲堪比皇宫,但是蔡京的正厅还是比较收敛的,比较规范的,没有建的像宫殿那样大。毕竟宋徽宗还是会时不时的溜出来跑到他的宠臣家里面去鉴赏诗词古玩、奇珍异宝的。
宋徽宗虽是昏庸,但是不傻,要是丞相府的正厅被发现建造得跟宋徽宗的文德殿一样大,那蔡京就不用在汴京继续混下去了。
凌枫和周扬按照赵枢的吩咐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在正厅外面候着。赵枢走进厅中之后,只见一名身形干枯,眼放精光,满头微霜,身着一件灰色普通便服的干枯老头斜倚在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
“老臣年纪已大,百病缠身,殿下亲临未能出门相迎,还请殿下见谅!殿下请坐!”老头站起身来对赵枢说道。
由于没有身着官服,头顶官帽,向来脸盲的赵枢呆滞了半天才认出这老头就是蔡京。
“丞相日理万机,操劳国事,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小王前来拜访算不得什么,怎敢有劳丞相大驾亲自迎接?”反应过来之后赵枢也跟着说了几句溜须拍马的话。这又不是没干过,想当初自己在北理工的时候,在院学生会对学生会主席溜须拍马的可不少,不然怎么会混得一个部长的位置当的。
赵枢说罢,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蔡京身侧的一把椅子上,而后一名婢女端着茶壶便上来给赵枢和蔡京斟茶,婢女出去的时候顺便被蔡京吩咐把门给关上并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呵呵,殿下折煞老臣了!”蔡京一边品着茶一边笑吟吟的说道:“即使殿下不来找老臣,也应是老臣去探访殿下才是!”
赵枢一脸纳闷,难道这老东西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难道自己的小算盘已经被这老东西给看破了,强忍许久之后,赵枢才终于决定一问究竟:“难道......丞相已经知道小王前来所为何事了?”
“哼哼!这数月以来老臣在朝堂上接连失利,受人掣肘!差点陷入险地,殿下为老臣解围多次,老臣还未曾答谢,今日又是殿下亲自上门拜访,实让老臣深感不安呐?”蔡京恭谦的说道,说这话时眼睛不忘瞟了一眼赵枢。
妈的!你特么到底想表达什么,这分明是答非所问嘛!我问你有没有看出老子的企图,你竟然拿这话来搪塞老子。不过赵枢还是憋着气和蔡京一起装下去了,反正也不急,说道:“这些都是小王应该做的,小王向来看不惯朝中奸佞的飞扬跋扈,擅专国事!助丞相以绵薄之力,也是小王所愿嘛!”
“哦?奸佞!殿下竟认为朝中会有奸佞,只不过是与老夫过不去罢了。殊不知,他们深受太子宠信,才有如此大的胆魄!”说到这里时蔡京的眼中精光骤放,咬牙切齿的满含杀意,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众所周知,陛下皇子众多,然,众皇子中除太子每日上朝与陛下商讨国事之外,其他皇子对国事是向来不闻不问的,也非常忌讳参与朝政,而殿下数月以来在朝堂之上多次为难太子宠信之人而帮老臣,如此与太子作对,就不怕引来皇室动荡?”
皇室动荡?赵枢琢磨了一下,还是不明白蔡京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问道:“无非是在朝堂上的议论而已,怎么会引起皇室动荡呢?丞相说笑了!”
赵枢的话让蔡京无言以对,最后只得耐心的压低声音说道:“玄武门!”说这话时,蔡京的脑袋直接伸到了赵枢的眼前,近在咫尺,眼睛死死的盯着赵枢看,把赵枢给吓的不轻。
赵枢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熟悉的历史。玄武门?玄武门?玄武门之变?话说,唐高祖李渊在位之时,立李建成为太子,然李建成成日寻欢作乐不理国事,而李世民掌握大兵以致备受猜忌,遂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长李建成,逼李渊退位,这就是后来的唐太宗。
妈的,以为老子想夺储呢?等老子有李世民那个实力的时候恐怕宋徽宗早就传位给赵桓了,等到那个时候哪还用赵枢去兵变呀?那金军早就杀进汴京城了。
“额.....丞相误会了,小王并无此意!小王只是想来请丞相帮个忙的,不是来讨论这些事的!”赵枢同样毫不心虚的盯着蔡京的眼睛看,又无奈尴尬的说道。
原来是老夫自作多情了,蔡京有些汗颜,蔡京不是不想废掉当朝太子,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不过也好,像赵枢这种没有外戚根基的人,烂泥扶不上墙,想要扶持他和当朝太子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
“不知殿下此来所为何事呀?”蔡京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早闻梁山贼寇强悍异常,高太尉遣精兵悍将屡次受挫,竟连名将之后呼延灼都被擒去!小王还是相当担心的呀,万一这些贼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小王性命堪忧,只怕也会连累丞相!”赵枢小声的说道:“小王想请丞相向陛下为小王要一支精兵保护本王周全。”
“哼!我大宋不是没有精兵,只是童贯那个蠢货连个小小的西夏都打不下来,昔日手下败将察哥现在竟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要不然这小小的梁山贼寇早就给扫平了!”赵枢一提这事,蔡京就想到了童贯霸占了宋朝的绝大部分精锐部队,还连打败仗,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唉!谁说不是呢?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赵枢撇了撇嘴说道。
“不过陛下既已任殿下为钦差大臣,那既有钦差卫队保护殿下安全,殿下为何还会为5此发愁?”想了一会儿,蔡京问道。
“实不相瞒丞相,这大宋除西军之外的其他诸军,哪支战力强悍?我也不跟丞相兜圈子了,我想请丞相帮小王向陛下求金枪班和捧日营!这两支部队战力精悍,小王再放心不过!”赵枢兜圈子也兜得烦了,直接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赵枢的想法瞬间吓到了蔡京,蔡京瞠目结舌的看着赵枢,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这金枪班和捧日营是乃皇家禁卫,亲勋卫率!战力自然不差,只是其职责是保护陛下和皇宫的安全,其兵马也就三千来人,你一口气就要了金枪班和捧日营近千人之兵力,这皇家安全如何周护?即便老夫答应为你办成此事,等在朝堂上说出来,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我给淹死!”
“那怎么办?没有那金枪班和捧日营本王是死活都不会去那梁山泊的。去了要是被那些贼寇捉去,以此来要挟皇上,那可就不太好了嘛!”赵枢这时耍起了无奈。
“殿下说笑了,这陛下圣谕已下,岂能儿戏。也罢,既然殿下在朝堂之上帮了老臣这么多,老臣此次也就帮殿下一把。时下,也只能釜底抽薪了,待朝堂之外,你与陛下亲自说,老臣与你一道前去,陛下必会答应。但请恕老臣直言,这金枪班和捧日营二者你只能选其一,否则即使陛下答应,朝堂之上那些御史也不会放过你我。”
“那就有劳丞相了!小王告辞!”说罢赵枢站起身来向蔡京辞别。
蔡京点了点头,回礼道:“老臣身体有漾,恕不能远送!”
辞别蔡京之后,赵枢便领着自己的卫队和凌枫、周扬向宫中走去,这次,他没有选择坐轿,选择了骑马,几个月对马术的苦练,使得他勉强能够骑着马正常走了,虽然还无法狂奔。
一路之上,寻思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要好好欣赏一下汴京的冬天的夜景。只是赵枢没想到,被他遗忘的故人这次又将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