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还没幼稚到跟杨连亭较真的地步上,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倒是旁边的陈忠国来了句:“前几天衙役去城外办案,碰见只大狗,与你家大黑极为相似,起初衙役还以为看错了,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就是大黑!听衙役说,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牵着大黑。”
“哦?有这事!”杨连亭一听这话,来了兴趣。
薛良也来了兴趣,但吉时已到,一身正装的冉春催促薛良剪彩,薛良只好暂时将这个话题搁浅。
在薛良往木台上走的时候,陈忠国指着薛良身上有些发黄的汗衫,似笑非笑道:“你就穿着这个?”
薛良无所谓的耸耸肩,回答道:“我就是一长工,穿得那么好有什么用?”
闻言,陈忠国和杨连亭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这薛良,还真会谦虚。”
剪彩前和剪裁后的情景天差地别,在剪彩之前,百姓们还能安耐得住,男的装贤士,女的装才女;当薛良一剪刀将彩带剪断时,贤士和才女都不见了,薛良只知道自己被一股强有力的人流淹没,所幸冉春反映的快,一把将薛良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否则定会被踩成肉泥。
心有余悸的薛良,看着自己偌大个百货超市瞬间被人群填满时,心中暗道,难道是自己的百货超市太受欢迎?很快薛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人们只在百货超市里瞎溜达,这看看,那瞧瞧,根本就不买。对于他们来说,百货超市,完全是一个新鲜的玩意,仅仅能满足一下好奇心。至于和自己的生活有没有关系?这还还需日后才能见分晓。
这年头没有监控摄像头,再加上小偷小摸行为泛滥,因此必须严加看管。一楼和二楼就算了,毕竟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偷点就偷点,开业嘛,高兴嘛,薛良还是能够承受得起。至于三楼,必须打起精神来,里面可都是金银财宝,要是每个人都偷一点,薛良能把裤衩子都赔光!
薛良让冉春带着和陈忠国随行而来的四个衙役,镇守三楼,每次只让十个人进去参观,多一个也不准进!
除了三楼之外,一楼二楼已经被人群挤满了,薛良和陈忠国等人实在是没地方了,薛良只好带着他们到旁边的一个小茶楼里避一避。
点了壶上好的碧螺春,薛良、陈忠国、杨连亭三人围桌而坐,细细品味。其实,薛良和陈忠国的关系一般,能想到的来往,大多都是薛良碰到什么问题了,拿着大把大把的票子去贿赂陈忠国,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完全是用钱财堆积起来的。反观和杨连亭的关系,倒是真实一些,毕竟薛良和杨连亭之间是有合作关系;且杨连亭一直对杨老爷子的死耿耿于怀,再加上他从衙役那里得知甄万永、宫玉卿等人的事情,因此最近一直和薛良联系甚密,想要查出杀害杨老爷子的凶手。
其实,那天与龙灵、宫玉卿对峙的时候,薛良基本上就断定了杨老爷子的死是宫玉卿所为。井里的死尸,不出意外是大和号的人,被宫玉卿所杀。杨连亭说杨老爷子的伤口和那具死尸的伤口如出一辙,那就肯定是宫玉卿所为。
薛良知道凶手是谁,却一直没有告诉杨连亭,并不是担心杨连亭以卵击石,说得直白一点,杨连亭死不死,和薛良没一毛钱关系,甚至杨连亭一死,薛良以后贩布还省下了分给杨连亭的那笔钱。之所以不告诉杨连亭,主要还是因为担心杨连亭对宫玉卿那帮人纠缠不清,再把自己给拖进这趟浑水里。
上次薛良见识到那帮人的厉害,打心眼里不想再和那帮人有丝毫的瓜葛。
陈忠国虽然名字里带个‘忠’字,可在薛良看来,就是个大奸臣!或许他对江山社稷没什么威胁,但对于薛良来说,却是个大麻烦。由于薛良贿赂过陈忠国几次,导致陈忠国误判形势,觉得薛良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以至于有事儿没事儿就和薛良开口要钱,每次要的都不多,三百五百两。虽然不多,但架不住没完没了啊。
“薛良,干这种大商铺,你是咱们松江县的头一份儿。将来定是日进斗金,前途似锦!与你相比,本官就显得有些惭愧了。前些日子,城北的小石河决堤,本官连修堤坝的钱都拿不出……”陈忠国黯然失色的说道,其实就要钱!
杨连亭闻听此言,连忙把头扭开,自顾自的喝茶,假装听不见。据薛良所知,杨连亭在官府的人脉,都是围绕着三班衙役,和陈忠国还有县丞根本就没有来往。恐怕杨连亭此时肯定在心里发笑:“薛良啊薛良,你只知‘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却不知‘阎王小鬼都是鬼’!”
薛良是有苦难言,如果薛良真想和陈忠国断了关系,其实并不难。但断了这层关系,日后再碰上点麻烦事,需要官方人脉解决,薛良哪还有脸面再和陈忠国张口?再说了,陈忠国到底是县令,无论是权力,还是办事效率,都不是衙役能够相比的。但,隔三差五就伸手要钱,这点确实令薛良比较头疼。
薛良有心不给,可又担心得罪陈忠国。有的时候,白道比**更黑!给吧,又咽不下去这口气!就在薛良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在超市帮忙的小伙计突然出现在薛亮面前,气喘吁吁道:“良哥儿,有人找您。”
薛良如释重负,连忙岔开陈忠国的话题,看向小伙计,一本正经的问道:“何人寻我?”
小伙计言道:“我也不知道,那人只说是您的好友,您一见便知。”
好友?薛良在这个世界的朋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能是谁呢?旁边还有个陈忠国虎视眈眈,薛良不敢想太多,连忙催促小伙计把那人带来。当对方出现在薛良面前时,薛良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异常的呼唤道:“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