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小杨摔得七昏八素,从地上根本起不来,眼看着那只浑身是血的大黑瞎子以雷霆之势扑了过来,吓得屁滚尿流的大叫。
“不好。”小杨摔下去的太突兀,王建国枪里的火药也没了,来不及往里塞,再去看柯怀,柯怀眼睁睁的拿着枪看摔在地上的小杨更是缓不过神来,不过就算反应过来,柯怀的枪法也是没什么指望了,于是一时间紧张得满头大汗。
“闪开。”大黑瞎子呲牙咧嘴,满身腥臭和血腥味迎面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正当所有人都认为小杨肯定凶多吉少的时候,康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上跳了下来,拿着根木棍朝着大黑瞎子直冲了过去。
“康凯。”王建国一紧张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此时康凯的棍子如同一杆带尖的标枪,直刺大黑瞎子胸口间,噗,一股子鲜血带着热气喷洒出来,洒了不敢睁眼的小杨一脸。
“快走。”康凯这一棍子在大黑熊身上戳出了一个窟窿,但是他就算再有劲,这棍子还是棍子不是带尖的枪,戳进大黑瞎子的肉里根本没多少,成不了致命伤害,所以康凯冲着吓呆了的小杨大叫,说实话,大黑瞎子接下来会更加发疯,他可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嗷……”果不其然,大黑瞎子就算被打的浑身是血,那生命力也是顽强的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单掌就把康凯手里那根小木棍给劈成两半,更加发疯的裂嘴嚎叫,与此同时,老李乘机把吓得半死的小杨给拽了回来,但是这么一来,大黑瞎子面前就只剩下康凯一个人了。
一刹那间自己成了疯狗熊的攻击对象,康凯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现在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躲也躲不过,那就只能等死?
他奶奶的,出门没看黄历,这才是兔子没打着,自己反送了命,以后他一定要多认几个字,把那算命瞎子的的书给琢磨透了,以后出门就算一卦,卦象不好绝对不出门,不知为什么,面临大黑瞎子,康凯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个。
正当康凯胡思乱想的时候,嘭的一声枪响在耳边炸了开了,炸的康凯耳朵嗡嗡作响,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枪响,是枪枪打在大黑瞎子身上,就这样大黑瞎子还没来得及给康凯致命一击,噗通重重倒在地上,满身咕嘟咕嘟冒血的死了。
“你们这群小娃娃,咋个一点也不听话?一出手就惹到这个东西,你们不怕死,我老头子还怕死呢,老头子遇到这黑瞎子还躲着走呢……”大黑瞎子倒了下来,露出深林老猎人老马叔的身影,老马叔一身羊皮袄吸着旱烟,拿着杆猎枪走了过来,点着康凯的脑袋就骂。
“老马叔,我们也不是故意惹到这东西的,我们就像打只兔子,谁知道这黑瞎子跑了出来,不过幸好老马叔你来了,老马叔出手一个顶两。”老马叔一来就跟老妈子似得教训他们,康凯为了避免写检查,嘴里跟抹了蜜死的不停的拍老马叔的马屁。
“你个小娃娃这是在骂我呢,一个顶俩,那是因为另外一个没用,你看这几枪打的跟我这个老猎人不分上下,以前练过吧?是个打枪的好手,要不是这几枪打在黑瞎子身上,你的小命就完了。”老马叔蹲下查看黑瞎子身上的窟窿眼,对着王建国的枪法啧啧称奇。
“就是,没想到王建国的枪法那么好,不像有些人光说不练假把式,那什么王建国,没事你也教教我们吧,我们也好跟老马叔一起出来打猎,这大狗熊都被我们干掉了,我们还怕什么?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危险消除了,知青们纷纷从树上跳下来,笑嘻嘻的围着王建国、康凯热情洋溢,七嘴八舌的闹嚷起来。
“对,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不怕一切艰难险阻。”一只大黑熊躺在地上,熊胆、熊掌可以换粮票,熊肉可以吃了打牙祭,知青们那个心情澎湃。
.柯怀一听不由的老脸一红,心里面酸了吧唧的不是个味,自己整日价的把他的枪法吹的满天飞,这一出手,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你们不要闹,你们私自上山可是违反了纪律,回去都写检查吧,以后谁也不准到山上来,这要是再碰上大黑瞎子你们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老马叔一看知青们那股子疯劲,立马冷着脸,公事公办的提醒道。
“老马叔,我知道你肯定没告诉老村长,不然不会一个人来救我们对不对?老马叔你不但枪法大大的好,心眼也好,我们这一次跟老马叔上山来见识见识是在不虚此行,老马叔一个人打死这只黑熊实在是英雄,英雄啊。”
检查?这屯子里有几个人认字?就算胡写也没人认得,但是康凯实在不愿意写检查,尤其是为了兄弟情谊,说不定他还要写好几份不一样的检查蒙混过关,想想都是泪,所以他宁愿不要什么熊胆、熊掌,只吃点熊肉打打牙祭也就够了。
“对对对,老马叔厉害……”经过康凯一提醒,知青们立刻记起了自己是违反规定上得山,还不小心命丧黑熊口,这事说出去,老村长说不定不需要检查,直接就撵人了,要知道老村长可是很看重这片老林子的,至于为什么看重这片老林子,知青们也在不停的猜测,只是之前大雪封山,没机会过来看看,这现在有机会,却是一出手就引来这么一只大黑瞎子,于是一下子都明白了,老村长是害怕他们遇到危险。
“别别别,你们可都别这样,这一次我可救不了你们,劝君莫食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这大雪刚刚融化,正是动物发情,养育小崽子的时候,老村长说了封山,你们来打猎不是自己找麻烦吗?别说你老马叔我不敢来,就是老村长也不敢来,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提这残暴的大黑瞎子了,动物们护犊子可是谁都不怕,走走走,快走。”
眼看着夕阳西垂,老马叔大手一挥,带着知青们往山下走,有了老马叔的带路,下山的时候容易多了。一路上老马叔千叮万嘱,跟老妈子似得说了一遍又一遍不让他们私自上山,要打猎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之类的话,说得知青们耳朵起了茧子。
“哎,你们说着一只大黑狗熊的熊胆和熊掌在供销社能换多少东西?”一路下山不能总听老马叔一个人在那里叨叨,那么一只大黑瞎子抬着,抬的知青们胳膊酸疼的很,于是知青们开始讨论黑狗熊的价值。
“我觉得总么也得几十斤粮票外加几瓶好酒好烟,说不定还能换台收音机,到时候咱们晚上也能听听广播。”一提换东西,知青们心情澎湃起来,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打的猎物,一出手就是这么大一东西,算算下来可以换不少东西,无论写不写检查都要好好庆祝。
“我们换一斤水果糖吧,也让女同志们打打馋虫。”要知道那个时候水果糖可是个很稀罕的东西,除了过年分几块,其余的时候想都不要想,但是康凯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知青张雪,张雪一提起水果糖就是一脸向往,于是康凯就记在了心里,现在有机会当然要提出来。
“对对对,我们回去也和女同志们商量商量,实在不够我们再上山打一只。”好了伤疤忘了疼,知青们的失忆症在这个时候发作的很厉害,一伙子人激动万分的商量着。
“得,都白说了,你们等着写检查吧。”老马叔一听,气得直拍大腿,感情他说的话就没一个人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