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压根没想到那个布衣男子,居然就是四号机缘分池的新主人。
本应该是静修之地的机缘池,此刻却渐起了阵阵嘈杂声。不少人开始对这个新主人的身份开始了猜疑。
“他真的是那个送进灵兵阁的弟子吗?”
结果本已被遗忘的顾城,他的身份以及背景一下子又被刨了出来。
尽管有人已经看出了顾城的身份,但他们哪能接受一个丙等生一下子越级成为甲等生,并且还爬到了他们前头的事实,他们自然又是不甘又是岔气。
这股骚动使得苗小夕无法静下心修炼,或者说,眼前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在令她无法再继续修炼下去。
此刻,袁长老也察觉这种种的细节,深知如果放任他们下去,顾城必然多少都会受到他们的排斥,但如今顾城还只是武道一重天的武者,根本没有实力说话,排斥是对顾城修行很不利的。
袁长老很清楚,身为长老的他,实在不适宜出面偏帮某个弟子,所以将那三名亲信侍从唤到了自己身前,沉声道:“我还需处理外界的琐事,你们几个先留在这里,帮顾城洗一下尘。”
几名亲信跟随袁长老多年,一听此话便明白了袁长老的意思,躬身,齐声应答道:“是。”
袁长老微微点头,看了几眼顾城,便转身走出机缘池,慢慢就消失于迷雾之中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信看着远处的顾城,致礼道:“顾公子,小生这厮有礼了。”
顾公子?这厮?
伴随着这道声音传出,所有人先是一怔,随即眼神一凝,将目光落在了那三名袁长老的亲信身上。
三名侍从装作一副好问的模样,走到了四号分池前,向着顾城躬身致礼道:“顾公子啊,你可是这一届的试兵器大会的魁首,关于兵器之事,可否指点一下我们几个?”
“我们三人虽有一点修为,但是却对兵器可是一知半解,我们不敢奢求公子赐教,只求公子能指点我们几句话便可。”
“望公子能够指点一二。”
试兵器大会的魁首?指点?
身处于机缘池的弟子们,得到消息的速度往往都比外界人要慢,大部分人半响后方才反应过来。假如顾城得到了试兵器大会魁首,他确实可以借此成为阅人山传承弟子。可是,他们只要一联想到眼前这个顾城只有武道一重天的修为,这种想法就马上被捏杀了。
他们还是处于半信半疑的态度。至于跟顾城同一届的乔子幸、姚兴修他们更是压根没有这种设想了。
“看来,就算我们天赋再好,年龄再小,修行再努力也是徒劳的了。”姚兴修哼了一声,接着叹了口气道。
姚兴修话音一落下,那三名侍从却无从反驳。至于其他人,他们更是默不作声,但是心里都暗自认同这句话。
论年龄?顾城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岁了,比在座每一个甲等生弟子都要大。论修为?顾城只有武道一重天,是这里修为最低的甲等生。论天赋?顾城刚出门时只是被一个丙等生子弟,有什么潜力可言?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确实,顾城居然一下子越级成为甲等生,并且还爬到了他们前头的,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就在这时,十六号机缘分池中传出一道清脆动人的声音:“这一届试兵大会的参赛的选手有朱兴,郑修平,夏弘远,但是最后夺得魁首的,却是顾城,他凭着强大的反应力,击败了夏弘远。”
伴随着这句话传出,所有人耳朵一竖,沿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人的是正是巫听。他们可以不信是侍从的话,但是巫听的身份和潜力就摆在这里,她实在没有必要说一个这样的谎,因此,他们心中的怀疑再次打消几分。
巫听这一句话虽然精简,但是却蕴含了大量的信息!
郑修平?他可是南域出名的狠人,手下屠杀过不少人!
朱兴?他是上一届的魁首,刀法快狠准,只论白刃战,能够敌得过他的人根本无几!
夏弘远?他是阅人山底蕴最深厚的董惜泉的手下,而他更是董惜泉手中中最神秘的人,可见他实力绝不亚于前面两者。
巫听的话将怀疑顾城的念头一下子堵死。
在二十六号机缘分池中,苗小夕,陷入了一片沉思。
她还很记得那一幕——顾城完全推不开阅人门。从那一刻开始,本应愤怒的她却变得很淡然,甚至是对顾城心生失望,认定他只是一名过客。她早就差不多淡忘掉顾城的身影了,但是如今顾城又重新出现到了她的眼前,而且还是以地位超于她的身份出现
她清楚感觉到,命运像是戏弄了她一番,她就像是一个丑角一样,被一直被在耍。
她不想再待在机缘池了,甚至冒出了想要退出阅人山的念头,因为再待在这里,她这道气完全也卸不去,修为更是一辈子不会再有精进。
想到这里,她拳头一捏,站了起来,盯了顾城一眼,毅然选择离开了分池,在那股浓雾之中,慢慢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而顾城却还在继续修炼,吸取最精纯的机缘池水。
他的身体居然在不断地膨胀!
-----------
就在此时,顾城借助陶家之名,取得了试兵器大会魁首,并且成了阅人山传承弟子的消息,迅速在连城内传开了出去。
苗家府邸,苗家账房中。
在账房中,堆放着许多数之不清的账簿,在这些账簿旁边,是一名脸容苍白,身穿着青衫纱衣的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汤药味,此人正是苗落妆。
苗落妆从那堆账簿中取出了一张单据,丝毫顾不上旁边的汤药,又继续开始计算家族收支了。她很清楚,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在有生之年能够替苗家出多一份力,报答那份养育之恩。
“吱呀。”
伴随着一道开门声响起,苗落妆的思路被打断了。
苗落妆稍稍有些许温怒,她下令过下人不许乱闯账房的。
就在她打算叱责一番时,她看清了这个打开门的身影,这人并不是下人模样的人,而是一名白发老者,他留着一把美须,身穿华贵的白丝袍。苗落妆下一刻才意识到这名老者是苗家的一名族老。
苗落妆转温怒为惊,急忙上前扶住老者道:“族老?你怎么亲自来到账房了?”
“落妆啊,你怎么一直都隐瞒了这事啊?”族老立了下拐杖,苦笑道。
“族老,小女不明白。”苗落妆略有所思,但是还是想不通族老所言何意。
“就是关于顾城的事,我没想到原来他原来一直是在装傻,你们也是瞒我们太久了。”族老眉头一松,满意地笑了出来。
“他装傻?族老,小女还是不明白。”苗落妆摇摇头道。
“你难道不知他在试兵器大会中夺得了魁首,而且成为了阅人山的传承弟子吗?”
“夺得魁首?传承弟子?这人真的是顾城?”苗落妆睁大双目,惊愕道。
“无论如何也好,顾城毕竟算是出身于我们苗家的一员,顾城能够成长到这个地步,苗家功不可没,你是苗家里唯一与顾城有过交情的人,理应代表苗家去拜访一番顾城,这是苗家所有族老的意思。”族老干咳一声道。
“长老,恕难从命,我们毕竟做过对不起顾城的事,有错在先,小女实在没有面目再要求顾城为我们做些什么。”苗落妆敬以下礼,致歉道。
“唉,真是愚顽!如今顾城可是连城内炙手可热的人,此人对苗家可是大有作用啊!”族长眉头皱成了波浪纹,生气地竖了一下拐杖。
“请族老责罚小女吧,小女实在胜任不起。”苗落妆弯下了身,不变初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