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门神捕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来,手中端着一壶未曾开封的酒罐头。
未曾照面已觉中年男子的内力滚滚袭来,储云哲一人挡在师兄弟身前,抬手抱拳间将那男子内劲化去,口中说道:“想必来者便是‘无酒不欢’钱大庄主了!”
见内力被四师弟驱散,李风摇走上前来拱手有礼道:“大庄主,别来无恙。”
大庄主“无酒不欢”钱无崖瞧见众人,倒是颇为欣赏。他自己刚接手“才气山庄”不过十年不到,那时候的自己也可谓意气风发,如今见到眼前几位年轻人就觉有些许自己当年的锋芒。又见得周露月身旁女子,姿色非凡,举手投足间温婉端庄,当知是“武林第一美女”司徒隐月。
钱无崖朗声大笑:“李三爷、储四爷、周五爷还有司徒家二小姐都来了,给足了我钱某人面子呀!来!我手中烈酒你们可喝得?”
李风摇道:“按法,现在公务在身不宜饮酒;按礼,大庄主的酒我们师兄弟几个是要喝的。”
钱无崖已将酒盖拔开,自己先吞了一口,又是一掌将罐子拍向了一旁的周露月!
周露月年纪虽小,可武功见识不小,他见得酒罐子向自己“砸”来,也不躲闪,单掌聚力五指发劲,就这么一下便抓住了罐口,再以另一只手拖之,双手接酒以表敬意,可他也没喝。
钱无崖见五门神捕排行最末的周露月尚且能轻松化解自己的招式,不由赞叹:“好功夫!李三爷,若是吕二爷在,怕是又要和我斗酒斗个天翻地覆了!”
李风摇笑了笑:“二师兄嗜酒如命,我们几个可没胆儿和他相提并论,只是这酒嘛......”
李风摇话到一半,周露月心领神会,将酒罐子抛给了储云哲。云哲结果酒坛子突然出掌,啪啪啪三下打在酒罐子身上,罐口三道水柱喷出!
好内力!钱无崖暗自称赞。
这三道水柱在空中碰撞又洒了开来。同一时间,周露月拔剑出鞘,刷刷刷刷四剑切下身旁树枝绿叶,又剑刃侧旁碰过四叶,对准空中洒下酒水。
以叶为杯!钱无崖明白了过来。
李风摇一连接过四片叶子,笑道:“我们这里四人,本公子也不乘人之危,我一人代为喝之,大庄主随意。”
说着,李风摇饮下叶中烈酒。
“哈哈,爽快!”钱无崖拍手叫好,“李三爷,方才储四爷与周五爷都露了身手了,你我二人还不曾展示,我现在技痒,你可要与我比试比试?”
这大庄主看来是个好酒好斗之人,今日见我四师弟五师弟露了两手本事,他心里就便痒痒了,本公子却要给他留个面子。李风摇想到这儿说道:“大庄主严重了,四师弟五师弟这点微末武功可不敢在您面前显摆,这露两手嘛?也行,不过改日可好?这几口小酒下肚莫要失了酒兴。”
钱无崖见李风摇无切磋之意,也不便强人所难,于是道:“那今日便到这里,我这才气山庄虽不及五门飘逸府来得设计典雅格致,但也是值得一观的,我便带各位四处转转如何?”
李风摇道:“那有劳大庄主了。”
众人刚说完,却有家丁来报。
看着家丁快步流星,钱无崖知道有事发生。
家丁喘着粗气,道:“不好了,大庄主老爷,街上出事了!”
钱无崖道:“何事如此惊慌?”
家丁瞧了瞧大庄主身旁之人,有些不敢说。
“无妨,都是我的客人,你且说就是。”钱无崖见他不说有些着急。
家丁道:“二庄主,他,他在街上被个野人缠住了!”
钱无崖问道:“野人?”
家丁道:“对啊,是个很脏很脏的野人,衣服破烂,眉毛头发胡须都挤一块了!”
他惊的不是野人,而是能缠住他二弟的野人。他二弟“十灭长槊”钱九宫武功虽达不到当世一流,可能够缠住他的也不会多,更何况是个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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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就鲜衣怒马的钱九宫如今也改不了好打不平的习性,更何况如今又有人当街拦马?
拦马之人不似平常人等,竟是个衣衫褴褛的野人。看装扮又不像丐帮弟子,这让钱九宫很是恼怒。
他与野人在当街上已经纠缠了半个时辰,那野人看样子神智不清可武功底子却相当厚实。
“疯子,你听不懂人话我也没有办法,我若杀了你你也别怪我就是!”钱九宫本不想滥杀无辜,可眼前这厮已把自己弄的恼羞成怒。
当街多少百姓围观看着自己,就因为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人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
钱九宫骑在马上,野人就趴着与他对视。满身伤痕的野人嘴里时不时说出些人听不懂的话,披头散发的他又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钱九宫手提“跃龙槊”,指着野人道:“那就休怪我无情杀了你了!”
当场有的胆小的百姓已经捂上了眼睛不敢直视接下来的血腥。
野人见长槊刺来不躲不防,像极了一条恶犬般抓住槊头,尽管双手被槊上的钉刺戳出了鲜血,可还是不依不饶地正面较量。
钱九宫本在马上,见占不得便宜当即翻身下马,一连踢腿踹出!
野人见踢腿前来又是狠狠将长槊往自己边拔河一般拉拽。钱九宫本是一手抓槊两腿借力踢出,这样一来便失了重心踉跄两步。
野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双掌的疼痛将长槊松开,钱九宫顺势刺出,大喝一声:“看槊!”
“慢!”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喝住!
钱九宫长槊刺到半空听得一声慢字当即停止。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不是大哥钱无崖又是何人?
钱无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二弟,不可如此鲁莽,滥杀无辜可不是我们钱家一贯的作风。”
钱九宫听得有气,道:“大哥,这厮无理取闹,当众拦我马匹,待我拿他性命!”
钱无崖怒斥道:“放肆!天子王法当道,岂容你胡乱杀人!”
钱无崖这一斥教钱九宫哑了声音不敢做声。
突然间,钱无崖身后野人又一次狂性发作扑向了钱无崖!
钱无崖虽背对野人,可以他的身手自然反应的过来,当即转身双掌打出!
那野人竟然也不避讳,随即也以双掌对上!
众人皆惊,这野人竟然能与钱家大庄主钱无崖对掌!
就连后来赶来的“五门神捕”储云哲也是较为吃惊。
钱无崖本想以双掌拍开野人,可谁想他却敢与钱无崖对掌!
对掌就对掌,谁想到这野人内力丝毫不逊于钱无崖!
二人对掌间掌风四起,震的老百姓耳中嘤嘤而响。钱无崖略有吃惊,猛的又一发掌力!这一掌确是他的绝技“飞云掌”!
野人被飞云掌震出数丈跌进围观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吓得四处奔走,只有储云哲一人上前,乘野人背对自己一掌机晕了他。
储云哲试了试野人的脉络,知道其内息混乱,神智不清。
钱无崖收起掌力,长呼一口气,看了看晕倒的野人,道:“多谢储四爷出手相助。”
储云哲道:“此人功力深厚,并非寻常之人,定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先把他关押在才气山庄可好?”
钱无崖道:“如此甚好,此事定有蹊跷。”
在一旁的钱九宫见了储云哲,爽朗笑道:“我这是久闻五门神捕啊!今日一见储四爷的风采,荣幸荣幸。”
储云哲淡淡一笑:“岂敢,二庄主‘十灭长槊’的威名可比在下响亮。”
钱九宫被这一说心里美滋滋的。钱无崖道:“此地不便长谈,我们还是先回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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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辰碧随秦怀赶往了太原,一路上二人倒是相投甚欢。
才一进太原,二人的话风却已经变了。二人寻一家小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和一壶淡酒。
“这菜是好菜,酒嘛……太淡。”吕辰碧看着秦怀此刻阴沉沉的脸,冷笑一声:“老大,一进城你这脸色就不行啊?”
秦怀冷笑一声:“我在想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
“你应该猜得出,你那么聪明。”
“你在猜本大爷是否真心投靠你们?”
“猜对了。”
“本大爷杀了史垚,我记的没错的话来的路上你把消息传给手下了是吧?”
“估计不过多久,你杀史垚和投靠我们的消息就江湖传遍了。”
“那时本大爷再难回头。”
“我只是上了层保险。你吕二爷可以以一双腿敌千百人,但你一张嘴可敌的过千百张嘴?”
“有道理,不过像我这样的叛徒,你留着真的放心?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吧?”
“杀你?”
“你杀不了我,但是觉得我能和你合作,所以就收了本大爷是吧?”
“我杀不了你?”
“不清楚,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目前为止,本大爷要想杀你也要废一般波折。你有你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一起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吕二爷,你看得很清楚嘛!你可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太原这么大,本大爷可不知道。”
“我们去见一个人。”
“嗯?”
“徐信。”
吕辰碧饮了一口酒水,冷笑一声:“你们这手臂还真是伸得很长呢。”
“怎么……”秦怀道,“我既然能让你胜了杨霜凌,自然是有资本来支撑。”
吕辰碧笑道:“在理,看来做坏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吕辰碧刚把话说完却见远处早有一人掂量着走来。
吕辰碧见那人瞧出自己,于是和秦怀说道:“老大,我们走吧……那个打杂的小厮认得本大爷,不太好……”
秦怀见那个打杂小厮走到桌前,有些警戒。
那小厮劈头就是一顿大骂:“好啊!是你吕辰碧!你今儿不会来我地盘闹事?”
那小厮不是别人,正是杭升。
自从上次杭升闹了春约楼帮五门神捕破了案子,现如今可算是太原城里的知名人了。
吕辰碧摆了摆手势,示意秦怀这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吕辰碧对着杭升冷笑道:“本大爷没有理你的必要。你再最碎,我杀了你。”
杭升听得此话,又见吕辰碧此刻阴冷的眼神,完全就与之前不同,一时间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