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为向圣上表明忠心,阿爹带着我们举家上下整理好了行装,前往长安城,除了诸位哥哥。大哥和五哥留在魏州城,而三哥还有四哥和六哥分别在贝州司州有所任职。
因为车马中有女眷,所以车马行的并不快,整整走了半个月才到长安城。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与魏州城不一样,长安真可谓是银鞍绣毂盛繁华。高高的夯土城墙,十分宏伟有气势。宽阔的朱雀大街,直入皇城前。虽一眼望不见朱雀尽头的皇城,然而两边院落鳞次栉比,亭台楼阁,相继又有高门府邸,十分繁华。
莲心是我的贴身丫鬟,自小就跟着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十分的兴奋。
阿娘坐在一旁,倒是对车马外面的景象不是很有兴趣。
何怡同我坐在一起,忍不住促狭几句,“莲心你从昨夜便喜得觉也不睡,我听春茶他们说昨夜因为你连觉也不能睡好。莫不是因为长安有什么好事等着你吧?”
莲心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着急道,“四小姐,你千万别听春茶那丫头胡说,明明她也是睡不着还污蔑我!”
我与何怡相视而笑,也开口促狭她,“不只是春茶这么说,夏荷和秋菊都这么说。”
莲心气的咬咬牙,依然通红着脸,“小姐,你别听她们说,她们这几个死丫头污蔑我,明明是她们说,到了长安就能见到扶曦公子!”
我继续揶揄莲心,“原来我们莲心长成了大姑娘,是思春了!”
莲心依然满脸通红,用手捂着脸,“哎呀小姐,你再这样胡说,我都没脸见人了。”
阿娘也责怪我道,“莺儿,姑娘家不能说这些话。”
我笑了笑,“娘亲,这也就是我们女儿家之间的揶揄私话,不会出去乱说的。”
阿娘无奈看我,也没再说什么。
何怡却叹道,“听说这扶曦公子十分得圣上的信任,被圣上亲封为公子,而且道术非常厉害,与是老国师的大弟子,非常非常厉害。”
说道这里,我却恍惚想起许多年前遇上狐狸的事情。然而那是过了许多年了,我已然有些忘记了。若不是想起二哥当年一直陪着我,我委实觉得,那只是一场梦而已。
扶曦公子,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如传言这般厉害,真的能降妖除怪,修道成仙。我尚且记得那个神经病说我是神仙之事。
很快的,我们便到了圣上赐的府邸——沈府。阿爹到了府中,未作歇息,便入宫面圣。而阿娘便开始安排府中的大小适宜。我与何怡没事,便在府中转了一转。
几日之后,太后召阿娘入宫叙旧,同时让我们姐妹几个也一起入宫。太后与阿娘是旧识,又是圣上亲封的魏国夫人。因此阿娘刚到长安,太后便派了人过来体恤了阿娘一番。
入宫那天,天气很好,春风拂面,柳絮飘飘。
阿娘的马车已然先入宫了。我与何怡还有何玲各做一辆马车跟着入宫。莲心难掩欣喜雀跃之心,总是不停的提起帘子看车外的景色。
我笑话她,“又想扶曦公子了?”
莲心脸又长得通红,“小姐,你不要又取笑我,我听说了全长安、、不,整个李唐的女子都想见扶曦公子。况且,我只是想看看长安景色而已。小姐,我可记得小时候你也是这样想着出府去看府外景色。”
我笑了笑,倒没有反驳。作为大家族的女儿家,是不能随便出门的。而小时候,因为几位哥哥的影响,我喜欢跟着他们一同出门。那是个我总是女扮男装跟着跟着到街上玩,甚至到军营去。但自从看见妖怪的事情以后,阿娘就看我看的紧了许多。
自那以后,我也本分了许多。
便是在莲心看景色看的雀跃的时候,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左右摇摆起来。我和白芷一下子没有稳住,东倒西歪。如此一来,我根本顾不上看车外的长街的风光了,只能伸手紧紧抓着车座。
而此时,车厢外,马儿嘶鸣,即便是隔着车厢,仍然能听见外面长街上的混乱,有混乱呼叫的声音,还是孩子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