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一场场的进行,愿意并且能够一连战胜三场的弟子真是不多,有不少都是胜了之后便被下一位热血澎湃的挑战者打败下去。不过这也不用太担心,因为裁判会根据一定规则计算胜利者的战力值,这份战力值也可以评定最后排名的方法。
比赛越是往后越是激烈,期间出现几名凝气九层的弟子,那场面绝对精彩,震撼人心,擂台附近的围观之人一时兴奋,一时紧张,好不精彩,不时发出阵阵欢呼与尖叫,火热澎湃的比赛气氛瞬间被带动起来。
今天比赛可不只弹器坊在进行,全宗各支脉都在小比。此刻,在吹器坊的比赛场地,笙、笛、箫、埙、管、唢呐等各种吹奏乐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其中有一个擂台上的青年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若是许凡在此他也定会认出,这人便是西窗雪。
西窗雪带着笑得脸还是俊俏潇洒,潇洒的身体,潇洒的打扮,潇洒的动作。
他的对手是一名魁梧的大汉,他很暴躁,因为今天早上他突然发现自己最擅长的唢呐不见了,他只有靠着功法与法器先将台上的这名小白脸打下去,获得入围的名额,回去后再好好找找唢呐。
这种靠身手的战法在乐修眼中似乎成为了旁门,魁梧大汉的行为引来一双双鄙视的目光。然而更令他心中叫苦的的是眼前的对手,因为在交手之后他突然后悔了,因为这个小白脸好像不白,他的笛声带有一股魔力,穿透脑海深处,让他头痛欲裂,一声爆喝从他的厚厚的双唇中爆出,他手中铁棍一晃的模糊,化作一片片黑色棍影,在空气中爆出啪啪的响声,小山般向西窗雪压过去。
原来西窗雪的身手也是不简单,在擂台上他就像池塘里的泥鳅,双腿在灵力包裹中,潇洒的躲闪,辗转腾挪中,气不喘面不红,箫声悠扬不乱。
大汉脑海越来越痛,他发疯似乎有甩了几棍子,身体踉跄起来,他眼中的世界一会大,一会小,一会近,一会远,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扭曲,最终一个后仰昏倒在擂台上。
叫好声一片,数落的话语也是铺天盖地钻入昏迷的大汉耳中。更有尖叫声连连响起,都是女子,更有大胆的抛出了媚眼,倒是惹得旁边一些男弟子脸上立马阴沉,露出了不喜,心中升起嫉妒的怒火,可是这已经是西窗雪连胜的第三场,只能熄灭心中挑战的火焰。
同时,在另一擂台上,一名叫做梅长苏的吹笛青年,他的笛声远扬、幽冷,带着高洁与孤傲。这是他的成名之曲《雪梅绽》。
笛声飘扬,擂台上突然出现一颗梅花树,在纷飞的大雪间,绽放出一朵朵红色的梅花,似血。冷,彻骨的寒冷充斥擂台,就连台下的观众如感到如坠入冰窖。他的对手是一名面容清冷的女子,吹着一只火红色的木管形状的乐器,两束火焰气息自木管端部喷出,一束环绕她的周身帮她抵御这份寒冷,一束直接攻袭她的对手梅长苏。
黄衣女子很自信,因为她已经凝气六层,而她的对手只有五层。但是下一刻她突然间花容失色,因为他的对手突然消失了,或者说她的世界变了。
不再是擂台,而是无穷无尽的红色天地,是红梅的天地。
“师姐,你输了!”天地间有淡淡的声音传来。
“不可能!”她面色一变,吼道。
“世人皆以为梅花香自苦寒,可知梅天生便是香,梅之所以可在严寒中绽放,因为它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的红梅世界你破不开。”
黄衣女子面色陡地一白,她明白这是幻景,可是诚如对方所言,这四边八方的天地尽是绽开的红梅。她做不到,她也破不开。
可以说在之前所有的选手中,唯有此人将幻景境的威力发挥得最完美。
黄衣女子最终无奈的认输,这名为梅长苏的青年也引起长辈的注意。
……
与弹器坊吹器坊相比,拉器坊的人就少了很多,只有三百多人。他们的小比相对就简单些,只有三个擂台。
拉器坊的坊主可不简单,此人是一位生性极冷的女子,真名少有人知,因其一头白发,人称白发魔女。功法极为诡怪,以发丝为弦,精神幻杀,虽道基中期,却可力敌后期修士。她早年游历人间带回一个少年,这少年沉默寡言,一向独来独往,极少和人交流。往年的小比大比他一向不参与,不知今年为何他居然抛头露面的站到了擂台上。
此刻,站在一号擂台上的瘦弱少年,便是十六岁的少年,阿炳。
“这位师弟,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说话的是阿炳要挑战的对象,刘风君,此人相貌英俊,眉如点仓,眼若蟠星,面白似玉,别看他只有二十出头,可是凝气九层修为没人敢小觑,距离十层也仅差一线。听到阿炳的挑战,他有些错愕。
阿炳向来话少,他只是侧耳,然后有些迟缓的点头,盲人动作总会有些迟缓,但是这却让刘风君一下恼火,带着讽刺冷笑:“既然你这般自信,那刘某就成全你!”
他抬起手来在胸前一挥,顿时袖间飞出四根散着光亮的弦线浮现在他身前,他又一拍储物袋,紫光一闪,手心多出一杆拉弦,这杆拉弦也不知何物制作,光滑亮丽,笼罩一层银质般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
“出手吧!”刘风君不耐烦的喊一声。
阿炳头微微抖动,动作有些拘束,他小心翼翼的坐在地上,准备好他的二胡。他的乐器二胡很简单,只是寻常的花梨木,由于用的次数太多,被磨得已经光滑的锃亮。他这般笨拙的动作,顿时引起台下一阵哄笑,刘风君脸上有些不耐烦。一个瞎子居然不知轻重的向他这个在小比中的顶尖高手挑战?实在有些辱没他。
刘风君再次冷哼一声,他将拉弦搭在身前的丝线上一拉,顿时音波荡漾,他这简单的一拉产生的音是一种幻音。听者状如疯癫,他想要眼前瞎子给大家来个表演,也给自己找回面子。
这到音波落到阿炳身上,他的身体不禁一颤,但是他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他镇静的将拉弦放到琴杆的弦线上,这时又一道音波落到他身上,他身体再次一颤,面色露出痛苦,放好的拉弦一下滑落,他仍然很镇定。
刘风君有些诧异,他拉出第三道音波,这波如狂涛,朝着阿炳席卷而来。
就在要触及阿炳的一瞬,二胡的呜咽声响起,这一声颤抖的音声就像在汹涌波涛中的孤舟岌岌可危,然而它偏生具有顽强的意志,扛过高高的浪头,挺了过来。
这道幻音被这一声呜咽的二胡声从中间冲开一道缝,然后从阿炳两侧划过,幻音形成的烈风扯去他的几根发丝。
刘风君有些吃惊,这一道音波居然被破了。
阿炳的二胡终于得以拉响,在二胡声传遍整个擂台的那一刻,空气中已经出现了变化,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中,空气中出现了无数松树,擂台成了一片松林,松枝抖动,无数松针激射。
“咦?”刘风君目光一缩,他面上出现凝重,他也开始连番拉动深浅的弦线,一蓬蓬炽热的火焰从上面喷出,四周射来的松针全部在他三丈之外被焚烧为灰烬。
“哼,这点伎俩,还想挑战我?”他这话才说完,脸上的讥讽再消失,因为随着悠远浑厚的二胡声拉响,低沉的嗡鸣声回荡,在松林焚毁形成的一片空旷中,居然有风吹来,那风中混合着六七道数寸长的巴掌大的青色薄片,并且越来越亮,越来越真实,来速极快,破空声大起。
“风刃!”刘风君大叫一声,他目瞪口呆,好在他也是凝气九层的高手,很快镇定,掐诀念咒间,胸口飞出一道黑光,赫然是一只圆形护盾,迎风而涨,竖立身前,护住要害。
“当”“当”“当”……的一连串闷响,看似光滑的盾甲上顿时多出了六七道清晰的白痕,有半寸深的样子。
刘风君心中震惊,可是就在这时,他头顶突然一暗,他猛地抬头,“这……这……”他惊慌失措起来,再也说不出话,因为不知何时天山出现一块小山般的巨石,坠落而下。
眼看下一刻就能将刘风君砸死,就在此时,人影一花,一个高大身影后发先至的落到刘风君的身边,却是一直站在擂台边缘的裁判身影一闪出现在场中。他双臂竖起朝天上一捣而去,顿时两股无形气浪从拳头上打出,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天上的巨石崩碎,化作漫天的虚光。
这时台下众人才恍然有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景!顿时一片哗然,吃惊得看着阿炳,心中也更加震惊。
此一战,阿炳胜,他默默地动作笨拙的走下台去,也是这一战,从不显声名的阿炳扬名。
……
打器坊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人数仅有寥寥的百十人,与其他三个乐坊根本没法相比,然而却没有人敢小瞧他的存在,因为以往凡是从这里留下名字走出的弟子没有一人是弱者。
这里的比赛场地一旁也有一个石碑,但是石碑只有一种颜色,黑色,上面永远只有十九人。
“罗师弟,认输吧。”此刻说话的是一名仅有十二三岁模样的男孩,稚嫩的话音,让对面的大高个听着有些别扭。可是一声“师弟”可不是叫着玩的,因为这“男孩”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
“哼,不可能!你曾经就不是我对手,今年我也一定要打败你!”大高手有些狼狈,很不服气,他的乐器是一根底部很圆滑粗大的木棍。他举起木棍,在上面一拍,咔擦一声,木棍底部裂开,随后一道电光从中激射而出,并发出“嘶嘶”怪声。
对面的“男孩”无奈地摇摇头,念了几声咒语,在那道电光飞到一半的时候,他手在怀中三层鼓面上快速敲打三下。
空气中突然多出三道音波,这音波不是面,而是光圈,光圈三个方向旋转,形成一个球体,一下将那道闪电困在里面,原来这道闪电是一条会吐露电力的小蛇。
“你……”大高个有些难以接受。
“罗师弟,你就认输吧。吕师弟以前都是在让着你的,他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破境。”站在一旁的裁判师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