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的时候因为快要国庆放假,所有的学校都准备在放假之前来一次摸底测试,各班的教学进度像是被上了螺母一样,加快了轴承的运作。
平安也遇到过女生几次,也只是偶然打个照面,接着都是匆匆忙忙的跑向了不同的方向,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人依然每天晚上一起回家,都是好学生,错开了放学的高峰期,女生下楼梯的时候经过平安的教室冲着里面敲敲门,男生迅速收拾了书包跑了出去。
还有一个月的摸底考试之前,鬼使神差的,露营的活动居然还是雷打不动的如期举行,一行来自各个学校的数学高手坐在大巴车上,气氛闷得不行。
一个个眼镜有酒瓶底子那么厚的家伙,宁安看到了就觉得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了。
宁安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侧过头看到了萧飒吐沫横飞的对着平安说些什么,但看样子对方的反应不是很大,只看到偶尔发出‘哦啊恩哎’这样的象声词指引着潇洒继续在哪里发表者自己的演说。
宁安有些想笑,其实平安并没有仔细听吧,低着头手里的漫画依然一页页的翻过,偏向自己的侧面,耳朵上的黑色耳机被过耳的碎发遮住,间歇性的回答成了礼貌的答复。
似乎并没有掩饰多久,就被对方发现了,看到萧飒蹙眉的表情,然后推了一把平安,余光看到了宁安忍俊不禁的表情,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把头埋进了小说里。
似乎是说了什么欣喜的话题或者是过时的冷笑话,喷出了那么多的口水结果却换来一阵冷漠,不大不小的算是有了些打击,偏过头去,不再说话,四周的气氛又恢复了安静。
曾经被平安说的天花乱坠的露营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有趣,几个学校的尖子生第一次见面难免有些紧张,推着眼镜儿话都说不完整的家伙,没想到一个个都是以后清华北大的尖子生。
宁安从地上站了起来,跑回了营帐里,拿出了一块画板坐在了远处的一处空地上画画。
并不是高中时候的爱好,只是上了大学的时候选择了绘画作为选修课,没想到受到了老师的重用,连续上了四年那个老师的课程,被寄予了很大的希望,顶着压力到了最后勉强画出了一幅作品,看到了老师一脸的满意不觉得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拿起铅笔的一刻,宁安在白纸上勾勒出了轮廓,似模似样的,看样子重生之后还遗传了绘画的功底,心血来潮提笔也就画了起来,轮廓勾勒,然后是细节的描绘。
“你还会画画啊!”听到身后有男声传了过来,回头看到了平安的影子遮住了光线,然后坐了下来,刺眼的阳光又一次洒在了宁安的背上。
宁安没有接话,自顾自的创作,大概是勾勒出了轮廓完成了第一步长嘘了一口气,抬头看到了平安探究式的表情笑着说,“很早以前学的啦,无聊就拿出来画一下喽。”
“听说画画很无聊哦。”平安努嘴,换了个坐姿把手工程了遮阳伞的状态挡在了视线前,“你都画了十几分钟了也没看你画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在无聊野比那边好吧。”实在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与其听一堆书呆子说些有的没得,还不如在这里坐着耗费时间来留住这风景的一刹那,似乎后者更有益一些,宁安看到了人群中的潇洒,“你看人家潇洒听得多么仔细。”
“大脑进水了他。”
话音刚落就看到萧飒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还真的不能说,说曹操曹操到,一脸的兴奋推了平安一把,示意对方挪动位置,一屁股坐在了中间的空位上欣喜若狂地说,“我告诉你们啊,我刚才看了好久,我本来以为第一个说话的已经是个神经病了,后来的竟然比她还有病!你们不在真可惜,他们说话太经典了!”
“……那要不要你出钱帮他们出版一本语录集好了?”被对方彻底打败的平安一脸拽拽的好死像。“其中百分之八十的语录都是你的,因为你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开……”一记超大的白眼。
宁安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美丽的风景了,记得曾经有话说我在乎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人的心情,只记得大学的时候抽空偷闲去了一趟漓江,赶上了十一黄金周,本来快活的心情都被满眼的人流弄得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宁安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悔。
草地是软软的,还透露着草色的香味,光源铺上了金黄的脉络,绿色的草丛顶成为了白色的气息,宁安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里一阵舒畅。
“你干嘛呢你?”平安在身边轻轻地推了一把,看到了女生投来的不满的眼光,一脸的不屑,“我说姐姐,您别这么文艺好么?还草色的香味,你闻得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吸大麻呢你……”
“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口才上是在是天壤之别,宁安自己也想象着自己的动作有一些幼稚,但总归还是有一些自尊心在作祟,既然说不过,那只有反唇相讥,却也找不到适合的词语,选择了放弃。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有了一丝微弱的尴尬从四周扩散开来,然后蔓延到了所有的因子里最后淡漠在了一切的幻灭渐渐消散,成为了氢氧中的介质。
见女生没有说话,平安挪得更近了些,用手中碰了一下女生的手肘,“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哎呀!”宁安没有注意,画笔轻轻触碰到了画板上,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力气,男生的手肘借力打力,一条长长地黑色的石墨从宣纸的这头一直滑到了另一边,好不容易画了一个小时的作品瞬间功亏一篑,语气有些微怒,“刚才不生气,现在不一定了……”
“其实吧,你画的也还行吧,这个……哎呀就是这个……”平安一脸的不以为意,指了指画纸上的一直素描的水牛,看了半响还蹙眉思索,说,“其实你这匹马画的真的还行啊,挺好看的就是像骡子。”
“去死!”女生撕下了画纸卷成一个纸团扔了过去,像是戴了脾气一般,不偏不倚砸中了平安的正面,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沿着坚挺的鼻翼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