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清脆,晨光斜窗,外面风吹叶响,室内书墨飘香。
空中浮尘轻荡,只见简洁的书桌旁一大一小挺身而立。
大的那人衣着松垮,执笔的手却是沉稳有力,而那小人则是衣着得体,聚精会神。
小孩子心思单纯,说变就变。明明昨日还和无名吵得面红耳赤,今儿就眼巴巴的凑上去看人家写字,连自己救命恩人要走了都不知道来送送。
一想到这儿,冷越心里就有些吃味,看着那对和谐的身影的眼神也更加尖锐。
显然是感受到了这边的不满,那桌前身着松垮里衣的男子看了过来。轻笑一声,并不惊人的五官却是让人倍感亲切舒适。
放下了手中的笔,他好像又从一旁取过了什么,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踏着那双走起路来踏踏作响木履缓步而来。
脚步声停了下来,男人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只见一个卷起的画卷映入了眼帘。
黝黑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从昨日进门冷越就注意到了四周墙上挂着的字画,风流飘逸、绝派独生,定是某位名家所作。
可问过那书童才知,这些字画竟尽数出自无名之手,怎能令她不吃惊。
藏在衣袖中的手立刻伸出来将那画卷拿了过来,雀跃得险些跳起来。
可当那细腻的素手将那画卷小心翼翼的打开后,如墨的眸子搜寻一番后尽是不可置信,白净如瓷的面颊也瞬间染上了青色。
画布一转,冷越眼中满是被戏耍后的怒意:“你就送我这个?”
抬眼看了看那空无一物的画布,对面高大男子神色依旧是如故的潇洒随性,让冷越觉得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恨恨的瞪了瞪手里的画布,真是搞不懂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越作势又将画卷递了回去,一副拒收的样子。
“冷兄若是不想要,扔了便可。”
平淡的语气令冷越不禁想起了宫里的那个臭狐狸,虽然没有南天傲段数那么高,但也足以让他脸上的神色更臭了。
南天傲他惹不起,这个无名他还惹不得吗?越想越气愤,冷越当即就转身要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炸毛的猫,那人说的果然不错,无名无奈的笑了笑。
“你回来时,我若见不到此画卷,你就别想再看到这孩子了?”
这…。是威胁吗?
算你狠,站在门口的冷越大力的用手指了指那坐在屋中央的男人,然后拾起放在地上的字画,愤然离去。
“无名叔,你为什么要捉弄冷哥哥啊?”
看着漂亮哥哥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年纪虽小却早已懂得人情世故的吴羽有些不满和疑惑的抬头询问身边这个有些古怪的叔叔。
“没有,你想多了。”
此番回答显然满足不了小家伙心中的困惑,但懂事的吴羽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反倒是盯着无名的脸打量了好长时间,才犹犹豫豫的说:“我觉得,我还是叫你无名哥哥吧!”
“不。”
“为什么啊?”
修长的身影蹲了下来,大手抚上小孩子柔软的头发,一脸纯良的说:“这样,那人就可以喊我叔叔了!”
见这叔叔眼里写满了得意之色,毫不知情的吴羽也似懂非懂的附和着点点头。
紫炉生烟,熏香袅袅。
“皇上,这辰王一回来,今儿这帮老臣就在大殿上提起十年前吴家灭门一事,不知又是想掀起什么风浪!”
徐公公一边递着腰带一边特意压低声音小心的试探着。
“哼,朕这次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搞出些什么花样!”
接过白玉的腰带系在身上,狭长的紫眸中尽是玩笑之色。
整了整衣领,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头问道:“亳州那边怎么样?”
“昨日那边回信说冷相到了亳州城便遣散了车队,现下不知去了哪里。”
修长的眉毛微皱,这个冷越还真是不给自己省心。
跟着穿戴好衣物的皇上到桌边,抬眼见主子坐在了椅子上闭目小歇,徐公公便识趣的退下了。
“冷越人现在何处?”
“回主人,在公子那里。”
哦?这二人是怎么遇上的?眼睛微睁,狭长的紫眸亮得像水晶般耀眼。
“冷相身边还跟了个叫吴羽的小孩儿。”
吴羽?嘴里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着主人笑起来魅惑的神色,鬼煞不禁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叫人盯着公子,顺路差人将宫里新供上来的灵芝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