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地落下，在地面的道路上奔跑。
圣城范围内未经许可不能飞行，这是这里的规定。
沿着宽阔的直道，马车进入了一片位于平原上的建筑群。
圣城的范围自然不只是山上的那些，在下方的平原里，分布着诸多教廷下属的机构以及平民居住的城市。
牧场，就坐落在这里。
白色的栅栏围出一片庞大的草地，有数个高尔夫球场那么大，入口是一个白色的罗马式拱门，雕着神话人物，上方是神文的“牧场”二字，下方还有一行“替主放牧人间”。
“家主，小姐，下车吧。”乔恩道，“马车只能停在门口，去里面需要步行。”
“好。”唐言泽道，先行跳下车，站在门口扶着啊兮走下来。
“呼——”啊兮看着远处，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澈的空气。
“清河！这里好好看啊！”她眺望着远方道。
唐言泽也环顾了一圈这里，入眼是大片青翠的草地，蔚蓝的天空飘荡着寥寥几朵白云，远方有低矮的白色教堂和白色的钟楼，几个白色的长椅掩映在草地中。
比起恢弘的山巅建筑群，这里就像是乡村里美丽安详的小教堂一样，让心灵都变得安逸和悠远。
“你喜欢这样的地方，还是像圣艾伦丁和总教廷那样的大型建筑？”唐言泽问。
“嗯……可能是喜欢这样的地方多一点吧。”她想了想道。
“那以后，我给你建一个。”唐言泽微笑着道。
“噗嗤，好呀。”她笑着点了点头。
她以为这是个随口说出的玩笑，没有多留心，蹦蹦跳跳地往牧场里面走。
但是身后的唐言泽，却默默记下了这些。
……
往里走了许久，才来到牧场的建筑群面前。
那是一些三层的小楼，刷着白色的油漆，最高的建筑只是一个钟楼。洋溢着乡村教堂的安详和温暖气息。
在门口，有侍者接待了唐言泽一行人。
距离学生们毕业的时间还有一天多，侍者热情地想为他们带路游览这里，但是被唐言泽拒绝了，他更愿意自己看看这里。
侍者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显露得太明显。
为唐言泽一行人安排好了住所后，他便退下了。
唐言泽坐在接待大厅的沙发上，看着介绍这里的小册子。
大厅里除了他们，还来来往往着许多人，感受着他们身上浓郁的元素波动，应该是来自各大地方教廷的掌权者和侍卫。
唐言泽看了看他们，示意了一下乔恩，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这次来的目的，除了招收新人，还要和各地主教打好关系，他想要复兴德尔兰特主脉，没有支持和人脉是不行的。
主教之间交涉的方式，来之前也向乔恩学过，无非就是各种复杂礼仪和掺杂生僻词句语法的问候。
在别人眼里，他们说的都是听不懂和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其实蕴含着诸多典故、隐喻和古老的修饰词。
唐言泽对此不屑一顾，但是还是要学，保持笑容和那些老东西们在言辞中打着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随手找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老人，上前交谈。
在经过足足20分钟拉丁语和神文的复杂言语往来后，二人一同露出了微笑。
“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啊。”老者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露出一个笑容。
“霍姆斯主教才是学识渊博。”唐言泽微笑着捧了一把他，在刚才的交锋中，唐言泽故意落了一些下风，让这位主教产生了一种“虽然对方很强但是我还是赢了”的满足感。
“西伦主教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圣艾伦丁的主教，是我所不及啊。”老者摸着胡子笑道。
唐言泽再微笑着谦虚了一把，然后问起老者的教廷，再“不经意”地谈起他的一些丰功伟绩，在老者谦虚地承认后，配上一些惊呼和敬重的眼神，很好地满足了老者的虚荣心。
来来回回聊了一个小时，在唐言泽马上要撑不住脸上虚伪的笑容时，终于结束了谈话。
二人微笑着告别，同时邀请对方有空来自己的地盘上“交流感情”。
“家主，感觉怎么样？”乔恩微笑着问道。
“啊——呕呕呕！”唐言泽往沙发上一躺，悄悄地作出夸张的呕吐动作，“太虚伪了，这就是社交礼仪吗？”
啊兮本来都无聊得开始发呆了，看到唐言泽夸张的颜艺表演后，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乔恩微笑着道：“这就是现实啊，家主。”
唐言泽无力地瘫在沙发上，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我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是不是就能推翻这该死的现实了？”
“的确如此，但是您如果想要推翻规则，就要与世界为敌，或许，只有拥有我们所信仰的主那样强大的实力才行吧。”乔恩微笑道。
唐言泽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想法：“算了，不管这些了，走吧，出去散散心。”
无聊得昏昏欲睡的啊兮听到要出去了，稍微精神了一些。
蜷缩在沙发上的啊兮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唐言泽，无意识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大概是想问“终于要出去了吗？”
唐言泽看着她迷迷糊糊有些蠢萌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在商店里买了一根糖葫芦塞给她。
看到嘴里的糖葫芦，啊兮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唔……清河？”
“咳……忽然想喂你糖葫芦了而已。”唐言泽道，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起身向门外走去，啊兮连忙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
唐言泽背对着啊兮，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色，快步往前走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心里喃喃地想着：“该死，有点可爱，一不小心……希望能蒙混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