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终归虚无㈡
“再见了，风哥哥——”
慕容颜祖轻闭双眼，轻轻转动灵力，一股蓝色的风袭卷而来，将她团团包围。
她的身体逐渐轻盈。
她紧闭着双眼，失重般得慢慢浮到半空中，一颗透明的水晶从她的胸口飞出。那是她变成透明的玻璃心，失去了心，她会失去生命。
虽然，那并不等同于死……却比死更让人难受！
那蓝色的风暴咆哮着，肆无忌惮地涌入水晶中，四周逐渐归于平静。
慕容颜祖眼角渗出一滴血泪，身体缓缓化为泡影卷入水晶。慕容颜祖全部消失的那一刻，那水晶化为一本无字的书，悠悠飞入慕容南风的手中。
慕容南风震惊，慌张丢到手中的书。他拼命寻找慕容颜祖的身影，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有关她的一点踪迹——除了那本无字书。
慕容南风踉跄着走到那本书旁，将它捡了起来。
“阿祖……”
慕容南风柔抚着那本书，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慕容颜祖的曾经。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他没有办法去忘记！
其实，他并没有那么恨她……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阿祖……我的好妹妹……”
一行泪悄然爬过他惨白的脸颊，坠落在那本无字书上。随及，一束金色的光芒从书中射出，迅速涌向他的眉心。无数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压抑着他无法轻易喘息。
恍忽中，他仿佛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梦里，一个穿着青衫长袍的男子，独自一人，住在一个空荡朴素的巨大宫殿里。星辰阁中，他守着一本古老而又神秘的无字天书，几百年如一日，甚至是几千年如一日的度过着。
他活的似乎很轻松，却又不轻松。他每天的生活很平淡，养养花，抚抚琴，普普曲……然后，和那无字天书说说话——尽管只是他一人在说。
他是司命，负责看守神族的《司命录》，偶尔与创世之神一起主持神族的祭祀大典……偶尔，占卜一下神族的运势……
他并非人，而是九天之上的神！
他，便是现今的慕容南风！
慕容南风一愣，随后仰天长笑。就算是神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无法摆脱这红世宿命！
一生生，一世世，终究是孤独寂寞，所谓前因后果，皆已是忘记……
有时候，忘记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人生，婉若梦一场，梦醒之后，余痛却更是蚀骨！
慕容南风冷笑一声，飘悠悠地走向屋中，取出一壶酒来。
莲花亭中，慕容南风小心斟了一杯酒，轻轻倒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却又是在心底思念着某些人。
余一城……慕容颜祖……还有……曾经的自己。
慕容南风看了看湖中的倒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这似乎还不够，他将酒杯抛入了湖中，原来平静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他的倒影散开，却又在瞬间重聚。
慕容南风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他拿起那壶酒，仿佛如饥似渴般，一股脑儿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那烈酒，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他的腹中。
酒在他的腹中燃烧着……穿肠地疼痛……
呵——
醉吧！醉吧！明早醒来，一切便都过去了。
酒壶从慕容南风的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粉碎。慕容南风的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