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将军怎么会亲自过来搜府?这是此刻萦绕我心头挥散不去的问题。
因为老三的突然到来,让骆文昌莫名其妙的表白无疾而终,而侯爷我也趁此机会从他固执的怀抱中脱身。
跟在他身旁,来到骆府门外,只见我家老三一身将军铠甲,威风凛凛的高坐在马背上,手执马鞭,神情肃穆。
骆文昌走上前去跟老三抱了抱拳,行礼道:
“不知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大将军拱手回礼道:“骆公子客气,萧某此次乃奉命前来调查南宁侯爷失踪一事,城内各大世家府邸皆以搜过,独剩骆府,还请骆公子行个方便。”
虽然我家老三话语十分客气,但以他陈兵列阵的气势来看,搜府行动是势在必行的。
让他搜府……那怎么行?不是坏了侯爷我的全盘计划吗?侯爷我第一个不答应。
从骆文昌身后走了出来,对马背上的老三招了招手,老三震惊的看着我的出现,皱眉冷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僵硬着脖子跟他对视,见他完全没有触动,只能在此招手:“你下来先,我脖子疼。”
此话一出,不仅骆文昌那头的人愣住了,就是跟着萧大将军过来搜府的将士们也愣住了,纷纷猜测我是谁,怎敢这样跟威名赫赫的萧大将军说话,每个人都期待着我的下场。
可是,让他们遗憾的是,萧大将军对我的这句话倒没什么反应,很听话的从马背上翻下,走到我面前。
“说吧。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三将我额前的一缕乱发夹至耳后,又在我脸颊上拍了拍,才问道。
我耸了耸肩:“我在这里……玩啊。只许你过来,不许我过来?”
骆文昌见我与老三之间态度暧昧,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抽断了,竟然上前拉住我的手肘,便将我藏到他身后,径自昂首与老三对视,挑衅之意跃然于面。
老三先是不解,而后侧头看了看同样莫名其妙的我,双手环胸,冷哼一声,道:
“骆公子什么意思?”
随着老三的问话,骆文昌的气息开始有些不稳,依照侯爷我的经验来看,这厮有想要发飙的迹象,唉,真是个不怕死的犟驴,我家老三是什么人?那脾气爆发起来堪比火山,战斗数值又高,真打起来的话,可不好收场啊。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缓解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只见我家老二摇着他的玉骨扇,风流倜傥的走了过来,看见老三只是挑了挑眉:
“哟,这么热闹啊。”然后看了看被骆文昌护在身后的我,道:“你招来的?”
侯爷我冤枉的紧咬下唇,摇了摇头,欲哭无泪。
老二伸手过来想要过来拉我,却被骆文昌横加阻扰,只见他眉头紧蹙,义正言辞的跟老二说教道:
“金老板,武姑娘是个好女人,你若还想玩弄于她,我骆文昌第一个不答应。”
老二收起玉骨扇,无奈的看着神情严肃的骆文昌,良久后才挑眉道:
“玩弄?”显然,他也很是费解我与他之间,如何就产生了这个词语,越过骆文昌的肩头,老二笑得妖孽:“你跟他说了什么啊?”
侯爷我猛烈摇头,赶紧表明心迹:“我没说什么,真的。”
为了让老二和老三相信侯爷我说的话,我果断干脆的拂开了骆文昌抓住我胳膊的手掌,欢快的跑到了老二身边。
“武姑娘。”
骆文昌没想到我会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毫不避嫌的奔向老二,恨铁不成钢的他愤慨的叫着我的名字,脚下步子跨出,竟然不依不饶的想要再次将我从老二身旁拉走……
唉,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这固执的行为啊。就算侯爷我与老二是奸夫****,我们站在一起,也不犯法吧?
骆文昌的手被老二的玉骨扇隔开,老二往旁边移动一步,浅笑翩然道:
“骆公子,请你自重。有什么话对内子说的,可以由我来转达。”
“你让开!我……。”
骆文昌的固执举动因为老二话中的两个字骤然停歇:“内子……!!”
想必,文韬武略的骆公子定然明白‘内子’两个字的含义……所以,他完全懵在了当场……
老三适时走到他的身后,一把勾住了骆文昌的肩膀,指着无辜又天真的侯爷我说道:
“不会是内子什么地方惹到骆公子了吧?如果是,我与老二代她像你赔罪,可好?”
骆文昌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只见他脸色煞白,仿佛被人瞬间抽干了血液般,呐呐的看着老三说道:
“又是内子……!!?”
就在所有人不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的时候,他却猛然抬头,指着侯爷我叫道: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老三和老二分别站在侯爷我的两侧,异口同声道:“内子!”
“内……子……。”
骆文昌形同枯槁,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当今天下谁都知道,能让全国首富金昔刀与萧大将军共同称为内子的人是……
“她是武侯……武夏纤……武纤纤……。”
看着骆文昌大受打击的模样,侯爷我好心的强调解释一番道:“纤纤是我的乳名,非相熟之人不告知!”
“……。”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骆文昌听后,直接倒退好几步,幸好他的手下赶上前来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腿软倒地。
溢满血丝的双眸,炽烈的看着侯爷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下意识的往老二背后躲了躲。
老三见状,大致也猜到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我,本着家事在家解决的态度,再一次提出要搜查骆府。
侯爷我一听,赶忙窜了出去,在他耳边说了一通后,那厮才皱眉看着我,良久后,才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侯爷作保,那就算了。走!”
老三说着,便在我头上敲了一记爆栗,然后便爽快麻利的翻身上马,带着官兵们扬鞭而去。
原本我还想凑上去跟骆文昌说几句话,可是老二却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手,两相僵持一会儿后,骆文昌用无比受伤的眼神瞪了我几眼后,才带着骆府众人回去了。
老二这才放开我,学着老三的样子,在我头上敲了一记:“看你做的好事!”
“……。”
侯爷我接连受了两记敲打,捂着额头,鼻头酸酸,眼泪汪汪,老二见我如此,不禁被我逗笑了,又在我鼻头刮了一记,这才搂着我的肩,走了。
“对了,你怎么会到骆府来?”路上,我跟老二要了根糖葫芦,边走边啃道。
老二嫌弃的看着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抛给了我,我一看那东西,便把糖葫芦咬在嘴里,迫不及待的打开锦囊的袋口向里看了看。
“真做出来了?”上回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那个鲁匠,看起来虽然其貌不扬,但手底下还真有两把刷子,不错不错。
老二对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我立刻会意,用拇指擦了擦自己,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老二无奈之下,只得亲自伸手在我唇角擦拭了一番,然后低头嫌恶的看了看自己的拇指,又看看侯爷我,竟然恬不知耻的将拇指伸到侯爷我面前。
我不解的看着他,只听老二冷冷的说道:
“脏死了,舔掉!”
我无语的看着老二拇指指腹上的一点粉红……觉得老二这厮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一点点的糖浆吗?置于说脏吗?
抓住他的手,便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拇指‘啊呜’一口包入了口中,用舌头在他指腹上舔了几下,确定没有甜味了,才松口,将他的手指推离面前。
老二的表情有些异常,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我的嘴,面上闪过一抹羞涩与不自然,就在侯爷我以为这货不好意思了,正想开口奚落他一番的时候,妖孽之人再次吐出妖孽之言:
“我……说笑而已,你还真舔啦?”
“……。”
所以说,这个世上什么人最欠揍?答曰:贱人!
侯爷我扬起手中的糖葫芦就想往老二头上砸去,可老二虽然文弱,但反应却是极快的,就在侯爷我扬手的那一刹那,他便笑着跑开了好几步,阳光下,他笑若春花,灿烂爽朗,细长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整张妖孽的脸庞透出一股叫人难以抗拒的温暖。
融化了侯爷我的心,莫名的悸动,让我停下手中动作,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他……
这一刻,仿佛让侯爷我回到了与老二第一次的见面。
天寒地冻的楚州,因为搞了一场突袭战,一百来号人,半数受伤,为了不抛弃每一个有希望活下去的弟兄,我们被困雪地,眼看就要冻死,饿死。
我与老二就是在那种环境下见了第一面。
他狐裘披肩,富贵逼人,我蜷缩路边,冻得发紫,老二的商队正巧经过,他让人给我们熬了姜汤,并亲自喂我喝下,那个时候,我看他的心情就和此刻差不多,温暖中带着浓浓的依赖,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曾在我梦中出现……
若不是因为后来发生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甚至都会认为,老二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直到我为了活命,抢了他的粮草,他为了报仇,给我们的粮草下药……
唉,真是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