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桀蹙起阴狠的眉,整张脸从秀气中透着股致命的诡谲:
“大内第一高手,风雷剑葛云?”
小胡子呵呵一笑,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
独孤桀摆开对战造型,冷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何干?不要跟我说,你是路见不平!”
小胡子葛云对独孤桀摆了摆手指:“不不不,路见不平这种事,我二十岁以后不做了,跟你一样,受雇于人。”
“谁?”
葛云笑着对独孤桀发起了攻击:“反正不是你!”
两大高手对决,侯爷我自觉地躲到了大树后头,几招过后,独孤桀因为身上的药性还没全过,俨然有了落败之相,他也聪明,知道今夜即便纠缠也定会无疾而终,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后,便踏着月色,翩然而去。
侯爷我按着喉咙,这才敢从树后走出来,小胡子葛云走至我身边,对我象征性的拱了拱手,问道:“侯爷没事吧?”
我只觉得喉咙生疼说不出话,后背骨架好像快要散一般难受,葛云见状,便走至我的身后,用真气为我顺了顺,侯爷我当即赶到舒服多了,还未开口道谢,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大内第一高手正在那里拨算盘。
见我不解的看着他,葛云解释道:
“哦,救你的命是一个价,帮你疗伤还要加价。”
“……。”
侯爷我嘴角抽搐,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跟谁加价?我可没钱啊!”
葛云捏着小胡子笑了笑:“哈哈,侯爷没钱,但你的相公有钱啊。有金老板这个坚强的后盾,侯爷可以放心大胆的去玩儿命。”
“噗!”第一次觉得,有些所谓的高手,其实骨子里也是挺贱的,跟侯爷我就是一路货色啊。
不过这回要不是老二出钱让葛云来救人,侯爷我可能就会凄凄惨惨的死在那个副教主手上了,我该谢谢他,可是又不禁埋怨道:
“唉,你要是早点来,侯爷我就不至于受伤了,冲着这一点,就该让金老板扣你工钱!”
小胡子葛云眉毛一扬:“不是啊,其实我早就来了。”
“……。”侯爷我心头泛出警觉:“什么意思?”
小胡子爽快一笑:“在你被掳出侯府,我就跟在你们身后啦,只不过看侯爷暂时没危险,就没出现罢了。”
“……。”好吧,我收回刚才说他跟侯爷我是一路货色的话,这货可比侯爷我无耻下流多了。没危险就不用救人了吗?没危险就可以放任我被坏人掳走吗?什么逻辑!
不过,这些也就算了,如果说从侯府开始,葛云就跟在我和独孤桀身后的话,那侯爷我的所作所为他不是全都看见了?他虽然受雇于老二,来保护侯爷我,可最终的饲主却还是宫里那位……
不想跟这家伙费口舌,侯爷我跟在他的身后,走上了回城的路,路上无聊,难免跟他闲聊一番。
“金老板给你多少钱?”
“商业机密,我不想说。”
“一千两?”
“差不多。”
“一个月一千两,这么贵,你也敢收?”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葛云奇怪的对我扬了扬眉:“一个月一千两?我疯了不成?”
我猜测:“难道是一年?”
嗯,这个猜测完全有可能,就凭我家老二那铁公鸡的性子,花一千两保护侯爷我一年,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极限了。
葛云冷笑一声:“一天。”
哦,一天,一天一千两……
“什么?”我大惊:“你说老二花了一天一千两请你?”
葛云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好吧,侯爷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疯魔了。
进了城之后,小胡子就消失了,侯爷我在豆浆摊上吃了早饭,原本想直接回府的,可是想起那一天一千两,心中太过意不去了,于是找到了荣宝斋,我记得老二前些天说过,这几日都会在荣宝斋中盘货。
我走了进去,掌柜的便出来招呼我,问了老二的去向,我便朝后院走去。
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算账的老二,依旧潇洒貌美,硬是将一身普通的衣衫穿出了妖孽的味道。
见我走入,老二放下算盘,噙着嘴角等我慢吞吞的走过去。看到侯爷我满身狼狈,也不相问,只是在我坐下的那一刻在我脸颊上掐了两下,而后又将我嘴角的两颗芝麻捏了下来……刚才早饭吃的是豆浆和烧饼……
“我告诉你啊,无论你花多少钱,侯爷我都是没钱还你的!”向来是滚刀肉的我决定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率先表态。
老二一挑右眉:“没钱没关系,我会适时让侯爷用其他方式还的。”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侯爷我下意识的捂紧了领口,义正言辞道:“你休想。”
老二也不示弱,将侯爷我的一只手捏入掌心,放在唇边轻吻,说道:“这是侯爷你欠我的。”
看着老二那深情的眸子,侯爷我觉得心跳再次加速,我的个老天啊,要是被他这样看久一点,侯爷我的心还不从嘴里跳出来啊,妖孽就是妖孽,就连眼神都带着妖法,让侯爷我不能自拔。
挣开了手,侯爷我尴尬的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上回……你好像说过,你认识什么什么天下第一的造假师傅吧?”
老二见我不好意思,也没再纠缠,毕竟这荣宝斋的后院还是人来人往的,给人看到总归有伤风化,听我这么问,老二又将头埋入了账簿,点了点头道:“嗯,没错。”
侯爷我将手放在腰间,摸了摸从独孤桀身上弄来的锦囊,眼珠子转了转后,道:
“呃……那人是谁?住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他?”
老二头也不抬的回道:“他叫鲁匠,最近就住在荣宝斋里头替我做事,怎么了?”
“他就在荣宝斋?”我喜出望外:“太好了。”
见我如此兴奋,老二斜眼看了看我,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嘴角,道:“侯爷有兴趣?莫不是得了什么宝贝?”
我被老二一眼看穿,强自镇定道:“哈哈,哪有什么宝贝呀!不过,不过……就是一块破石头,嘿嘿,金老板眼高于顶,看不上的。”
老二到底是生意人,一听我身上果真有宝贝,就连账本都不看了,直接伸手在我身上摸索起来,毫不客气道:
“你不让我看,怎知我眼高于顶,看不上?”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在侯爷我身上的敏感处游走,弄得我又是酥麻又是气恼,这货肯定是故意的。
摸索游走了一阵,老二发现我的手一直捂在腰间,便对我露出了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侯爷我抵受不住诱惑,无奈松开了手,让他从我腰间抽去了锦囊。
在我无限心疼的目光注视下,老二将锦囊中的碎玉拿了出来,放在阳光下看了几眼,做出了评价:
“玉是顶好的玉,可惜破了。你找鲁匠就为了仿制这个?”
侯爷我在老二脸上观察好一阵子后,才确定这厮不认识盘龙壁,这才有些放心的点了点头,道:“嗯。就这个,你看仿的出来吗?”
老二将碎玉放入锦囊,又将锦囊塞入我手中,收拾收拾面前的账本,笑道:
“我怎么知道?”他勾起我的下颚,在我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后,才又道:“我又不是师傅,走吧。”
虽然被他吃了些豆腐,但是老二竟然这么爽快愿意带我去见鲁匠,还是让侯爷我感到很欣慰的,当即便把那些小结丢在一旁,屁颠屁颠跟在老二身后,去到院子更深处。
从老二那吃过饭出来,我没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骆家私宅,自从那日被骆文昌‘抓奸在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南宁侯被他绑架已经两三日,现在他们正被南宁侯府的府卫和朝廷的官兵纠缠,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但是,再不好过,也都只是台面下的,最起码南宁侯府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南宁侯就是被海南骆家绑架的,所以,骆家在京城的这所私宅固然是个目标,但南宁侯府那边最多也就是盯着找找晦气,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失去了主心骨的南宁侯府,才没人敢做主直接闯入骆家搜人呢。
门房小哥见是我,问都没问,就让我进去了。
一路畅通,来到了大厅,骆文昌和十几个手下正在开会,那些手下见到我,一个个都笑着打了招呼,有懂事的还赶忙让出了骆文昌身边的座位给我,整个场面极其和谐,对待侯爷我,就好像对待他们的恩人般殷勤,只有端坐正中的骆文昌表情有些臭臭的。
我干咳两声,眼神在站在骆文昌身后的两个人身上扫了两圈后,这才在他下首处坐下。
想起那日的遭遇,饶是侯爷我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鼻梁干笑两声,问道:
“南宁侯怎么样?问出你们想问的了吗?”
骆文昌的手下们一个个都唉声叹气,最后还是‘陶家兄弟’告诉了我真相:
“没有。那老家伙嘴硬的很,无论怎么逼供,都一口咬死了没拿骆家的东西。公子们正在发愁呢。”
我了然一笑,指着那位兄弟道:
“哦。你的伤,好了吗?”
陶佳佳脸上一僵,对我点头微笑的同时,暗地里又对我送出个警告的眼神,让我不要乱说话,侯爷我立刻明白的点点头,道:
“你们都逼了好几天,他还不说,是不是人家根本就没拿你们骆家的东西啊?”
侯爷我向来是栽赃陷害绝不手软,南宁侯竟然敢动我家候候,他儿子又说我是‘小素鸡’,这个仇,就不能不报。
“不可能!东西就在他那里。”骆文昌虽然对我有意见,却说了一句实话。
侯爷我再次想起他那日受伤的神情,决心再做一回‘好人’,摩拳擦掌道:
“要不,让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