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的添着香,
想隔断那花香的来路;
我急切的敲着木鱼,
想把那庵外的鸟声止住。
但是浓浊的香味,
死呆的声响,
总敌不了那鸟和花,
总阻不了他们来挑拨我的心浪。
我只得急念着佛,
哀求那佛爷的援助;
但心浪涌得太高了,
就是佛也不能压他下去了。
我该忏悔了,
我不该辞了那庵外的明美世界,
来过这庵里的涩暗日月。
我该忏悔了,
我应该忏悔。
江湖莫不是用泪书写的吧?几家欢喜几家愁。
此时此刻,蓝蓝的天空中,几簇浮云缓缓地移动着。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只白色的船儿,在大海里慢慢地游荡着;又像是一群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正赶着去和她们的意中人相会呢!
瞧,其中一个小姑娘边向前走着,边笑着对周围的人说:“我知道十字开头的年龄说爱太早,说喜欢太少,可我也想从十六岁恋爱,然后走过三年之痛,七年之痒,直到二十四岁喜结连理,然后在成亲的席间,向所有朋友证明,十六岁的爱情不是叛逆,而是过早遇上对的人。”另外一个小姑娘接过话,只听她也幸福地说道:“我和他有过约定,就是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一起喊一二三,然后一块儿死去。”
“哟……”周围的小姑娘们一听都乐了,纷纷七嘴八舌,说出自己的小甜蜜来。
“我只渴望一份永久的,没有谎言的爱情!”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最幸运的是,他拥有那么多选择,却选择了我!”
“我见到他时只想对他说,那些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思念,都变成了黑眼圈。”
……
天空小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亦乐乎。她们脚步轻轻,在天空留下了一串串欢乐的笑声,经久不散。
蓝天,只是一个虚悬着的无限。聊以**的是,昊天曾经一直向往的蓝天,此刻终是尽情的展现于眼前。
恒山派分馆里,天被嵌在某个四合院灰褐色的瓦屋之中,像一泓落在荒漠砾石间的清潭,蓝得那么曲深,悠远。
远处的一棵瓦松,也在湛蓝的天空下晕染着一层蓝幽幽的光。
以前见到这么蓝的天,还是在家乡的山上。那一天,天空也是如此的蓝。蓝得不可思议,蓝得沁人心扉。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前方陡崖上的两棵古松,也在蓝天下如胶似漆,向世人展示着爱的内涵:
根,纠缠在地下;叶,相握在云里。
如星,如露,如莲。
永恒,晶莹,芬芳。
有人曾说,每一只蝴蝶从前都是一朵花的灵魂,在花丛飞舞是在寻找前生的自己。那么,那墙角处的向日葵应该有好几个灵魂吧,只见几只彩蝶在那株向日葵上翩跹起舞着,那样富丽繁华,又那样朴素沉静。
这个世界也真是古怪,一旦人心情不错,各种美丽的风景就会不约而同地纷至沓来,皆要到你的眼皮底下显摆一番。
此刻,天空飞翔的鸟儿传来了哨声,屋中跑出来的小狗也在欢快的吠叫,路边人家篱笆上铺满了常青藤,绿得都要流出水来。
昊天看着,听着,抚摸着,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中感到无比平静。平静得如河水淘白沙,如月色冷青松。也如丛林里的蚂蚁静静地盯着虚空,森林里的松枝直直地挺立苍穹。
昊天眼睛里若有若无的泪水,看起来就像空山幽谷里昏黑叶子上的水珠。
这种平静的心情,实在是太难得了。真的,太难得了。
还记得那一晚,昊天躺在莫名的荒野里,饥饿,雨淋,狼至。这个少年,此刻一脸幸福的少年,那时也只是断然地闭上眼睛不去看未来,堵住耳朵不去听那不断在警告自己危险已经临近,死期即将到来的声音。
曾经精神上的颓败,跟肉体上的受难搀和在一起,成为令人不忍详谈的痛苦回忆。可对于每个人而言,生活毕竟也有云开日出的时候,漫长的黑暗过后,不就是黎明吗?
每个人的一生,都必有那么一两个痛点,也是亮点。它们必会反反复复地出现在我们一生的梦里,成为一生不变的终极景点。这些痛点冷不防就进入我们的脑海中,催促我们回头看看,看看曾经的自己,然后继续上路,微笑前行。
死神已经远去,可该死的睡神又从潜伏地爬出来,开始兴风作浪起来。昊天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梦乡,脸上依稀残留着幸福的笑容。
对了,香儿呢?此刻,香儿身在何处?她不是一直和昊天在一起吗?他们一路走来,有过欢笑,也有过遗憾。可不论如何,他们没有分开过呀!
山的半腰处,“天外飞仙”殿堂里,香儿,长老,还有一些年轻弟子,皆在其中。
只见长老走到香儿的面前,用粗糙的手摸了摸香儿俏丽的脸蛋儿。长老面露犹疑之色,好像有什么话难以开口似的。
香儿看到长老如此表情,心也暗自‘咚咚’加速跳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隐隐在心里生根发芽,并且迅速深植茁壮。香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艰难起来。
“长老,您有什么话,不妨对晚辈直说。香儿虽年纪尚小,但也还是明白些事理的!”
香儿的胸脯一阵起伏,仿佛她的心房厌倦了专横的管束,不顾意志的反对膨胀起来,剧烈的跳动着渴望获得自由。
长老沉默良久,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踟躇地说道:“我们决定了,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孩子可以留下,作为恒山派的备选弟子。可你……”
长老话到此处,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像香儿这样口齿伶俐的女孩子来说,往往有一个缺点,就是尽管在平常的时候,她们的舌头能够对答如流,但有时候它却糟糕地叫人找不出一句话,来巧言搪塞以摆脱眼前难堪的困境。
比如此刻,要紧的关头。
嘴和眼睛是连在一起的,嘴紧紧闭合,那么心思就只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天外飞仙”的殿堂里,有人泣不成声!
该是蔷薇花偷了香儿的墓志铭吧,否则香儿怎会出卖她的忧伤?
此刻,除了香儿,还会有谁感觉到,冬天已经来了?昊天的睡梦里,会不会有雪在光里迷离纷飞,像清明时节山间祭拜亲人烧剩的纸灰,纷纷扬扬;又像千万只刚刚孵化的白蝴蝶,漫天飞舞?
香儿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殿堂的,她的脚步,只有一个方向。
四合院里,伤心的幽魂款款来了,来到了某个少年的身旁。阳光洒在少年年轻的脸上,好美,很温馨。
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喜欢玩“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的游戏呢?我有些不爽呢。
诚然,流沙流沙满天坠,妳为谁憔悴,聚会是缘来,缘散缘如水。可很多时候,再见意味着不见;分别代表着永别。难道非要用一次次的痛苦惜别来诠释“缘分”的真谛,来告诉世人什么叫做“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吗?
人生最悲催的,莫过于“来不及说爱你”了。
我们的香儿此时会对眼前的少年说那三个字吗?
只见香儿一点一点放慢脚步,向着昊天越靠越近。
只见香儿轻轻靠在昊天的身上,开始慢慢地吻他,吻他的手臂,衣服,甚至鞋子。
只见香儿站起身时,满是泪水的脸上沾了昊天鞋子上的泥灰。
只见香儿说了句“我会等你的!”便轻轻转身离去,慢慢消失在四合院的门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抬头白云悠悠,前景一片黯愁,仰啸问天,人情茫如风影,四方没有回应。
等是一种渺茫的感觉,全然被动,独个儿沉默地忍耐着,地老天荒,到头来究竟有什么报酬,等与被等之人,都不甚了了。
既然老天爷喜欢这种游戏,那么我们除了继续玩下去,还能怎么办呢?
山脚下,一个美丽的身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走出了山的地盘。亦如一艘在大海里漂泊的孤船,找不到自己的停靠点,不知何处才是自己的港湾。一个声音还在山中回响着——“我会一直等,等待一盏指航灯的出现,为我导航!”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深闺念友黄花瘦,雅阁抚筝弦断愁。静听窗前鸟不语,踏雪寻梅醉西楼。
去看看陈陈吧,无论如何,她总算是有个伴呢,尽管是位老者。她和老者之间,又会擦出怎样的故事的火花呢?我们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