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见纪楚凌,白玉,你能带我进去么?”司瑾扬终是松了力气,转到他面前,仰头问道,白玉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去见纪楚凌?”
“嗯,顾鹤轩拜托我去看看她,怕她被她爹毒打。白玉,你认识纪老夫人,能不能带我进去?”她依旧拽着他的衣衫,就见白玉略沉思,抬手捏着她的下颌:“但相公不能这般去。”
“白玉,你答应带我去了?这般不能去,那要哪般去?乔装打扮?”司瑾扬只想到一半儿。
“女儿身,做我的丫鬟。”他低声说道,司瑾扬一怔,他要她变回女人!
天晓得,她期待这一刻多久了!
“但要去哪里找女人的衣服?”她问,随即听到一声门响,就看到晶晶出来揉着肩膀似乎疲惫不堪,司瑾扬喊道:“晶晶!”
晶晶看到司瑾扬,恍然想起了什么,提着裙子就跑过来:“少爷,少爷,姑爷……”
司瑾扬扶住她:“我已经回去过了,顾鹤轩没事。晶晶,你过来,跟我去换衣服。”
“少爷,换什么衣服?”晶晶问道,司瑾扬看了白玉一眼,“我和你换一下衣服,我要和白玉出去。”
“少爷,你要……”晶晶惊讶道,司瑾扬拍拍她的肩膀,“对,少爷要当女人,别问这么多了,快跟我去换衣服。”
白玉却看出端倪,拉住了她:“这里有别的衣服,你先去那边房间换上,再把衣服给她,等她回来,你们再换回衣服。”
司瑾扬也才意识到,晶晶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女的,这么拉着她去换衣服,毕竟是女儿家还有些羞涩,司瑾扬也问道:“行吗?”晶晶点点头。
白玉从房间内找出了一套衣服给了晶晶,晶晶拿着去换了,司瑾扬勾住他的手指:“还是娘子想得周到。”司瑾扬仰头笑道,他看着她那皎洁的脸庞,顺着她的颈子往下看,还有淡淡的吻痕,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司瑾扬睁着眼看着他,白玉未深入,离开,整个脸部的线条都十分的柔和:“早上好。”
“早上好。”她略痴道,白玉这厮孺子可教也,不过被吻和主动吻的感觉不一样,譬如现在她就在发花痴。
不一会儿,晶晶就出来了,一身男儿装,她拿着自己的衣服,被司瑾扬和白玉看得有些不自在:“少爷,这是我的衣服。”晶晶把衣服给了她,就红着脸跑出去了。
“晶晶也有做男人的料儿。”司瑾扬对白玉说道。
“你真这么喜欢做男人?”白玉眸光流转,“既然如此,让我替你换衣服如何?”
司瑾扬瞬间抱紧了衣服,耳根泛红:“你……你在这里等我会儿。”
她推门而入,脸上依旧很热,解开衣服,司瑾扬开始穿女装,第一次套上古代的女装。但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麻烦,大件套小件,里面还有一个类似大裹胸的东西,弄了半天她也没弄懂晶晶同学平时是怎么穿上这么复杂的衣服的。她只将裙子套了上去,但外层的衣服如何也穿不上,她抱着衣服打开了一道门,却又没看到白玉,脑袋后面却后然响起一个声音:“在找我么?”
司瑾扬生生下了一跳,转头就看到白玉弯身相对,司瑾扬又朝外看了一眼,拉住白玉的手拽进屋内,又连忙关上,白玉上下打量着她,身下穿着紫黑色的罗裙,但身上淡粉色的衣服却有些凌乱,嫩白的肩膀露出,依然有着触目惊心的吻痕。
身子一紧,白玉已然将她纳入怀中,靠着门板:“这衣服很难穿吗?”
“嗯。”白玉竟一眼看了出来,司瑾扬脸色酡红:“就这件最麻烦,我怎么也系不上。”
她伶着那件大裹胸说道,白玉低头看到她衬衣里面裹着层层纱布的胸,他接过来,又环住她:“别动,我给你系上。”
将她外面的衣衫略微一提,盖住肩膀,又将那裹衣裹好,系好了带子。又将那淡绿色的外衫套上,司瑾扬拿着束带,又被白玉接了过去给她系上。
“好了。”白玉道,司瑾扬略带惊喜:“好了?”她站在他面前,除了发式,和鞋子以外,晶晶这绿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倒也合适,只是那胸部依然是平的,她提着裙子左右晃动了两下,又转了几圈:“好看么?”
白玉一揽将她揽在身上,无论如何掩盖,那身上的吻痕还一直有,白玉反身将她按在了门上,轻咬住她的唇:“好看。”
那层层的吻将她遮盖,司瑾扬抓着白玉的衣衫,如同一根导火索,更让白玉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晕晕乎乎,白玉才松开她:“味道也很好。”
砰,某人又脸上染上了羞红。
“白玉,你等我,等我娶你。”
晶晶将她的头发放下,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发式,看到司瑾扬这般激动,晶晶又扁着嘴:“少爷……”
“晶晶,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你家少爷更像个女人?”司瑾扬挑挑眉,啪,晶晶手中的梳子就落在了地上,被她吓住了。司瑾扬弯身拾起梳子:“不跟你闹了,快帮我梳头发。”晶晶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式,将桀凤若头上玉钗插在了她头上,桀凤若从头到尾都瞪大眼睛看着司瑾扬。
梳好之后,额前有一缕刘海,有两缕长发搭在胸前,后面的发丝梳起,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整张脸也露了出来,瞬间似乎就有了少女的气息。而在不知不觉间,她的脸色也在慢慢好转,说不定18岁之后,她也能长成一国色天香的美女?走到哪里都能像白玉一般拉风。
与晶晶换了鞋子,虽然鞋子有些大,但是穿上也倒是合适,司瑾扬柔柔桀凤若的脑袋:“你老大现在漂亮吗?是不是很像女人?”桀凤若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就是说出话来,估计也是被她吓得。
“晶晶,桀凤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这是银子,若是饿了,就去买些吃的。”司瑾扬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白玉身边,蒙住了他的眼睛:“先闭上眼,我数到十,不,二十,你才能睁开眼睛。”
白玉浅笑,点头。
司瑾扬放开手,他闭着眼睛,一缕一缕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婉若生了光辉。
司瑾扬慢慢移到他面前,却不知该用什么姿势才能让他第一眼看到她女儿装的时候会有“惊艳”之觉,若是她以前的身体,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但现在因为过纱布裹着,身材依旧平板,而且脸上没有化妆,但现在就像等着考试一样,想要看到他的反应,一分一毫也不想错过。
白玉也安静的等着,似乎知道她此刻的心思,也未催促,司瑾扬呼了一口气,最终只背着手站在那里:“一,二十,到了。”
白玉睁开了眼,看到她的发式变成了女子的发式,一头黑发铺泄在身后,有两缕搭在胸前,留着一个偏左的刘海,一只玉钗别在发髻上,还有一些花,那张过于白的脸颊也在不知不觉中增添了一些健康的红润,她负手而立,侧着头带着笑容,手心却稍稍握紧,见白玉只打量她几眼,也未有惊色:“不好看吗?那我还是换回男装……”方要走,被白玉拉住了手臂,扯入怀中:“我何时说不好看?”
“你刚才只看了我两眼……一眼,当然就是不好看。”司瑾扬觉得自己对白玉越来越胡搅蛮缠,是因为在乎的越来越多?可是,有时忍不住使小性子。
白玉却笑了:“方才在屋内帮你穿衣服时,我已全看到,还是你忘了我在屋内说过的话?”司瑾扬的脸色又通红,他说“好看。”
“好看?”她又问了一遍,他点头,笑道:“好看。”
晶晶和桀凤若在屋内看着,她家少爷带着娇嗔,宛若一个女子,而白玉则像一个宠爱着她的“大男子”,无论举手投足,还是那颠倒终生的媚眼,都只对她家少爷写着“专用”二字,而此时偏偏那二人是如此的协调,婉若神仙眷侣。
桀凤若对司瑾扬和白玉始终是瞪大眼,似乎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那一袭黑衣的男子,偏偏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个人。
司瑾扬跟着白玉上了马车,不知道何时哑巴的马车就等在门外,此时是上午,白玉拿着两个盒子,司瑾扬问道:“这是什么?要送给纪老夫人的?”
“佛珠与佛经。”白玉打开,里面放着一串佛珠,司瑾扬拿起来看了看,佛珠上刻着很多的文字,密密麻麻,就听白玉说道:“这是南迦寺主持圆安大师用过的佛珠与佛经,纪老夫人信佛,一直想要得到圆安大师用过的佛珠与佛经,送给她,或许就能纪楚凌免于责罚。”
“那一定是个名气很高的高僧了?白玉,你认识圆安大师?还有,你怎认识了纪老夫人?你也信佛?”虽是不信佛,她也知道若非高僧之物,不会有人一直想要得到。
“我只对佛经禅理有兴趣。圆安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我曾听他讲道,后来结缘,他便将佛珠与佛经赠给了我。至于纪老夫人,也是在寺庙中偶遇,之后纪老夫人便邀我过府陪她阐释佛理。”白玉一一道来,就见她有些愧疚之色:“怎么了?”
“这是圆安大师赠给你的,如今却让你拿来赠给纪老夫人,白玉,对不起。”司瑾扬道。
“觉得对不起我?”
“嗯,毕竟是得道高僧送与你的,你也很喜欢,盒子上连一层尘土都没有。白玉,要不我们买一串佛珠和佛经送过去,就说是某个大师开过光的。”司瑾扬握着手中的佛珠道,这佛珠亦是没有半点灰尘,珠子相挨之间,亦是干净的很。
“若纪老夫人某天遇到那位大师,拆穿了呢?”白玉说道,“况且……”
“况且什么?”司瑾扬听到他说了半句话问道,白玉看她一眼,云淡风轻道,“没什么。”
“白玉!”司瑾扬捏着他的脸,“不要说半截,况且什么?”
“没什么。”某人还是不紧不慢的说,司瑾扬将佛珠放回盒子扣好,放在一边,两只手扯着他的脸,坐在他身上,“到底是什么?你不知道说半句话会让人急死吗?你故意的吗?”她在他身上挠痒痒,“说,况且是什么?”可当白玉反手挠她的时候,司瑾扬立刻笑个不停,“白玉,我不问了,哈哈……我不问了……”
车缓缓停住,白玉停了手,扶住她,司瑾扬笑得神经都似要抽了一般,看看外面:“到了?”
白玉掀开一角:“到了,我们下车吧。”
“他们不会认出我吧?”司瑾扬向外望了望,又问白玉,他亦看向外面,又对她道:“有我在,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司瑾扬跟着白玉下了车,门外有人守着,司瑾扬托着两个盒子站在白玉身后,她尽量低着头,白玉的后背几乎都罩住了她。她拽着他的衣衫,略微紧张。
跟着白玉上了台阶,他低头道:“烦请通报纪老夫人,白玉带了圆安大师的佛珠与佛经特来求见。”
司瑾扬探出一点儿头,就看到那二人盯着白玉看直了勾,一人忙道:“这位公子请稍等,容我去通报。”
司瑾扬和白玉便等在外面,司瑾扬发现那小厮就盯着白玉看,眼珠子都似要掉出来一般,完全将她忽视,虽然她这次扮演的就是一个要被完全忽视的角色。这虽正和了她的心意,但让她介怀的是,那门卫为何一直盯着白玉看,她真想出来吼一句:再看戳瞎你的眼睛。
一会儿,便有丫鬟来了:“白玉公子,老夫人有请。”
看来白玉是这里非常之客,连丫鬟都认识。
“老夫人最近可好?”白玉问道,司瑾扬只低着头跟他走着,侧耳听到那丫鬟说道:“昨日府内发生一些事情,老夫人心情不太好,公子进去要多说些宽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