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野地里一片寂静,连远处的犬吠也听得清楚。城外的乱葬岗荒蔓丛生,一个褐色的粗麻布包裹着的物体淹没在及腰的荒草中,十分不起眼。突然,那东西动了起来,惊起了附近草丛中的鸟雀,尖锐的叫声穿透云霄,在夜晚听起来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从远处看,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他解开身上裹着的粗麻布,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便向远处掠去,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地隐匿了身形。
“跟上去。”暗处的夙央和少隐对视一眼,几乎在同时间做出了决定。
那日在白府,少隐看出青乡是假死,于是便将计就计,让白府的家丁谎称他是得疫病病死的伙计,偷偷运到了城外的乱葬岗。而这人果然警惕,一直伪装到夜幕降临才有所动作。
“隐,我明明刺穿了他的心脏,他怎么还能活下来?”为了不暴露行迹,夙央和少隐两人只是远远地跟着前方的人,使他一直处于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有些人天生心脏的位置就与常人相反,他可能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应该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少隐道:“我探他鼻息的时候就发现有些异样,他应该是服用了假死的药物,将心跳和呼吸降到最低,如果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
两人一路跟着青乡,来到城郊的一间破庙。青乡一个闪身,进了破庙里,从外面只听见一声闷响,就再没了动静。
夙央和少隐在门外等了半天,也不见青乡出来,少隐突然道:“不好!我们快进去!”
两人冲进庙中,却已不见青乡的踪影。只有地上凌乱的脚印证明方才有人进来过。
“该死的,他居然还有接应。”夙央扫了一眼地上的脚印,发现不止是一个人留下的。“我们现在怎么办?他们应该是通过密道逃走了,我们要把密道找出来吗?”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先回白家再说。”少隐拦住了夙央。
任谁苦等了大半天,最后却让猎物逃走了,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夙央闷闷地跟在少隐身后,一路都没怎么开口。
还没到白府门口,白家的管家突然冲了上来,跪倒在夙央和少隐面前:“洛公子,夙姑娘,求你们救救我家小姐!”
“发生了什么事?”少隐皱着眉头问道。
“刚才……就刚才,突然有一伙黑衣人从天而降,把我们小姐掳走了。他们,他们还威胁我们不许报官,否则就要撕票。洛公子,求你,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啊!”
“您先起来再说,当时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少隐连忙将管家搀起。
“我,我好像有听见一句,说我们白家言而无信,擅自毁约。可我们白家经商多年,从来都是锦城最有诚信的,这大家都是知道的。”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大小姐呀,你怎么那么命苦,才从鬼门关逃回来不久,怎么又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说罢,管家双膝一屈,又要跪下来。少隐连忙扶住了他。“先带我们去大小姐失踪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一行人急匆匆地涌入花厅,正对大门的条案上,明晃晃的用匕首钉着一枚玉佩。
“那是我们大小姐的玉佩,刚才,刚才明明还没有的。”一旁的下人惊叫出声。
少隐上前拔下了那把匕首,又四下看了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
“隐,那个记号。”夙央指着匕首柄上一个极小的羽状图案。
少隐眸光一沉:“这个记号,莫非是淬羽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