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秦墨涵最先吃完,就早早上楼去了。
因为做了太多菜的缘故,安绉绉和满叔被芳姨给拦在桌上继续吃,直到实在是撑不下了,芳姨才放过了他俩。
芳姨把菜碗收拾好,然后吩咐道:“老满,你去厨房把碗洗了;绉绉,我带你去你房间看看!”
满叔如临大赦,赶不忙收好碗进了厨房,安绉绉则在芳姨地搀扶下走到了准备好的房间。
安绉绉的房间是在一楼的一个房间,紧挨着芳姨和满叔的房间。
芳姨推开门后,安绉绉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淡紫色的世界。
宽敞的大床铺好了崭新的丝被,白色的背面上开满了紫色的薰衣草,那些花朵摇曳多姿,仿佛在与微风调笑;雪白的衣柜,柜身印着浅紫色的线条,如藤蔓般缠绕着衣柜;浅紫色的窗帘半遮不掩,抬头竟能从缝隙里能看到窗外的星光点点……
安绉绉就静静看着这个温馨舒适的世界,鼻子酸酸的,眼眶湿润,双手环着芳姨的腰,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谢谢您,芳姨……”
芳姨一惊,然后也抱住了这个瘦弱的女孩子,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我既然说过要认你当孙女,自然会对你好好的。现在只是帮你准备一个房间而已,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可以,以后芳姨还想给你过生日,教你做菜,看你谈恋爱、嫁人呢!
“你若真想报答我,就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别想其它无关紧要的!你不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吗?好好学习,毕业后找份好工作,等我老了,我还等着你和墨涵一起孝顺我呢!”
“好啊。”安绉绉笑着说,两行热泪滑过脸颊。她把头埋进芳姨怀里,闭上眼睛。
她知道,这辈子,她的家人和朋友可能不会再与她有何交集,甚至不会认识她,但眼前的老人仍然会如前世那般待她好,无论她现在是否是秦墨涵的女朋友,无论她是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唉,我这是领了个没拧紧的水龙头回家吗?这眼泪要是还像自来水一样唰唰地流,那我今晚不得在梦里被淹死?”芳姨轻轻拍着盛千夏的后背,看着她抬头破涕为笑后,一颗心才安稳地落了地,却又突地提了起来,“对了,你看这房间的布置,喜欢吗?”
“嗯。”安绉绉微笑着点头,继而疑惑,“芳姨,你怎么知道紫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
“你猜?”芳姨得知安绉绉最喜欢紫色也是非常惊讶,却反而故作神秘地笑着问她,看她苦恼的样子,实在猜不出,才收起了玩笑之意,告诉她,“是墨涵。”
这让安绉绉吓了一跳,要知道,前世很少有人清楚她最喜欢的颜色,就连她亲妈秋月笙都不知道。
从有记忆起,盛千夏的房间就是秋月笙布置的。
秋月笙一直把她的房间装扮成粉红色的公主世界,看自己女儿住了很多年也不烦,便以为粉红是盛千夏最喜欢的颜色,后面准备的很多粉红色的小礼物也总是被女儿高兴地收下。
毕竟,哪个女孩没有粉红色的公主梦?又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梦幻美好的粉红色?
可是盛千夏的确不喜欢粉红色,虽说算不上讨厌,但也仅是“还好”而已。
可是妈妈为她准备房间和礼物花了很大心思,乖巧的千夏宝宝不愿让妈妈失望,便欢欢喜喜地接受了,而且她也不是很讨厌粉红色,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颜色。
读小学时,年幼的小千夏学唐诗,温和可亲的语文老师在下课前留下问题:“为什么李白要写‘日照香炉生紫烟’,而不是‘生白烟’、‘生青烟’呢?大家好好思考一下,我们明天上课接着讲。”
单纯的小千夏被问住了,想破了脑瓜也想不出答案,于是就蹦蹦跳跳地跑去了办公室问老师。
老师笑着告诉她,这句诗的意思是:香炉峰在阳光的照射下生起紫色烟霞,句中的“紫烟”指日光透过云雾,远望如紫色的烟云,“紫”不仅把香炉峰渲染得更美,而且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为不寻常的瀑布创造了不寻常的背景。
后来小千夏自个儿又查了很多资料,发现紫色是中国传统里最尊贵的颜色,而且还有很多紫色的花,它们的花语都特别好听、有道理,比如紫罗兰(永恒的美与爱,质朴、美德、盛夏的清凉)、薰衣草(等待爱情)等。
从那时起,小千夏便郑重地把“紫色”选为自己最喜欢的颜色,依依知道,墨涵也知道。
只是,这时的秦墨涵怎么会知道?
“好了,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房间了,”芳姨扶着安绉绉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挂着几件简简单单的衣物。
“今天事情赶得急,还有很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好,衣服也只有这几件,明天我再带你去买。我还有事儿要忙,你先好好洗个清清爽爽的澡,有事儿就出来找我,厨房、卫生间,还有你隔壁的房间就住着我和老满,你随处找找,总能找到我的。”
“好的,谢谢芳姨。”安绉绉把芳姨送到门口,被芳姨敲了个栗子,嗔笑:“又说谢谢,你看你!我都说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孙女。”安绉绉俏皮地吐吐舌头,笑得烂漫,仿佛夏日清晨初绽的花苞,清丽芬芳。
芳姨无奈地离开后,安绉绉在衣柜仅有的几件衣服里没有找到睡衣,便拿了一套舒适的衣服,还好有贴身衣物,只是尺寸不太合适。
卫生间不大,却有洗脸台、抽水马桶,几块大玻璃在角落里隔了一个小间,里面装修着淋浴设施。
安绉绉走进去,她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用的柠檬沐浴露,试了试水温后调了温水档,靠在墙上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流在雪白的肌肤上滑过,洗去了汗渍,也洗去了一天的燥热,后颈处有点疼,大概是被晒伤了吧,幸好今天穿的一直是长袖病服。
穿好衣服后,安绉绉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