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真的是维儿!”
这个时候,谢远山和谢老太两人也已到了蝎二爷面前,两人死死地盯着蝎二爷,神情难以喻意的悲喜交加,老泪纵横,难以自己。
“爹,娘,是爹和娘,我竟然还能遇到你们!”
蝎二爷转过身来,望着谢远山和谢老太两人,身形剧震,艰难地呼喊出了爹和娘这两个字,却也是泪如雨下。
这个让长洲县无数人闻风丧胆,这个曾一夜间灭掉斧头帮,杀死斧头帮八十余人,在人们心目中冷酷,无情的蝎二爷,此时此刻,却是刹那间哭得象是个孩子一样,情形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
“真的是维儿,你真的是维儿!”
谢远山和谢老太两人却是只会说这句话了,喃喃着,死死地拉住了蝎二爷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仿佛他们一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好半天,谢远山这才猛地回过了神,连忙转向了还在蝎二爷怀里挣扎的谢思南,沙哑着声音道:“南南,南南,这就是你的爹,你快叫爹啊,快叫爹啊!”
“他是我的爹?”
谢思南已是有些发傻了,望着老泪纵横的爷爷奶奶,再看看眼前这个满脸是泪的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南南,我的南南,爹终于看到你了,南南,好南南,宝宝,爹想不到还能遇到你,爹对不起你啊!……”
蝎二爷抱着傻愣在当场的谢思南,在她的脸上又亲又啃,老大的一个爷们却是哭得有些西里哗啦,甚至连说话也都语无伦次。
“维儿,维儿!南南,南南!……”
谢远山和谢老太也是如此,两人紧紧地拉着蝎二爷,叽哩咕噜地说着话,却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欢喜的老泪,却早已把两人脸上的皱纹,浸染得一塌糊涂。
“爹,娘!维儿对不起你们,这些年让你们受苦了,维儿对不起你们啊!……”
谢远山一手搂着女儿,另一只手环抱住了谢远山两夫妻,哭嚎着,跪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蝎二爷,谢思南以及谢远山和谢老太四人,相拥在一起,哭得惊天动地。
“呃!……”
看到眼前这一副情形,一边的沈富却是愕在了当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貌似自己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不着边际的想象,真的成了现实。这天下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蝎二爷貌似还真是与谢远山这一家子有关系,而且就是至亲的血肉。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这还真是******见鬼了!沈富实在是感觉不可思议。
不过,看到这一家子这般情形,沈富的心里也是难以莫名,眼角也是热辣辣的湿润了。
陡地,沈富却又是猛地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古怪。
“怪不得,怪不得,小爷当日第一次遇到这个蝎二爷的时候,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沈富遥头苦笑:“原来这蝎二爷是那个谢思南的老爹,他与谢思南的眼神特别的象。所以,当时的自己在看到他,与他对视的刹那,才会有那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沈富又想到了刚才在难民安置点的时候,想到谢远山一家,脑海中闪现的那道灵光,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那时怎么也记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却正是想到了谢思南与蝎二爷那无比相似的眼神,这才会有灵光乍现。
沈富心情难以喻意,而那边,正相拥在一起的四人中,谢思南那带着稚气的童声却是突然响了起来:“不,不,他不是我的爹,他是坏人,他要打恩人少爷,南南不要他做我的爹!……”
“呃!……”
谢思南一喊,蝎二爷以及谢远山和谢老太都是一怔。
“南南,南南,他真的是你的爹!”
刹那的愣怔,谢远山和谢老太被孙女那几句孩子话给说得哭笑不得,连忙再次道:“南南,快叫爹,你不是一直在想爹吗?他就是你爹啊!”
“是啊,是啊!南南,我就是你的爹!”
蝎二爷有些急了,紧紧地抱着谢思南,想让她叫自己一声爹。
不过,谢思南倔强地摇摇头,紧咬着嘴唇,却是始终不肯叫他,甚至一双小手不断地推着蝎二爷,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南南!……”
蝎二爷真的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猛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一伸手,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谢思南的面前:“南南,你看,你看,爹手腕上的刺青,与南南你胳膊上的刺青一样。这就是爹当年给你亲手刺上的。现在你该相信我就是你爹了吗?”
“哦!……”
谢思南一怔,歪过了小脑袋,仔细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那只蝎子刺青,又看看蝎二爷手腕上的图案,脸上的表情却是陡然剧烈变化起来。
续尔,谢思南啊地一声,放声大哭:“呜呜呜,我不要你做我的爹,你是坏人,你要打恩人少爷,你是坏人,南南不要你做我的爹!……”
谢思南终于有些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爹。
因为,正如蝎二爷所说的那样,她胳膊上的那只刺青,是当年她的爹亲手刺上去的。而且,听爷爷奶奶说,自己的爹右手手腕上,也有一个同样的刺青。这是他们父女共同拥有的标志。
甚至爷爷奶奶也说过,以后若是父女能相认,这刺青就是一个凭证。
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手腕上赫然就有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刺青。这也就是说,他确实就是自己失散了多年的父亲。
然而,望着蝎二爷,谢思南却怎么也不愿叫他爹。谢思南的脑海里,仍不断地出现着刚才蝎二爷要打自己恩人的场景,这让他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南南,爹怎么会是坏人,爹当然是好人,南南!”
蝎二爷真是要急疯了,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女儿解释。
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但对方竟然不愿认自己,还当自己是坏人,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蝎二爷心急如焚。
“南南,乖,听话,快叫爹,他就是你的爹!”
谢远山和谢老太也是无奈,只好劝解着孙女。而两人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望向了蝎二爷:“维儿,你怎么会与恩人结怨的?甚至还要伤害他?”
谢远山手指指向了一边的沈富,神情却是变得肃然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沈少爷可是我们的恩人!”
“他是你们的恩人?”
蝎二爷浑身一震,脸色却是刹那变得难看无比。
“怎么?老夫还能骗你?”
谢远山脸现不悦,目光也陡地变得凌厉起来:“如果没有沈少爷,只怕你就见不到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了,南南也只怕早就被侯家那畜生的马给踏死。”
想到刚才自己儿子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伤害自己的恩人沈富,谢远山胸中一股怒气就直冲而上,却是那里还会对蝎二爷有好脸色看?
说着,谢远山也不隐瞒,当下便把当日在长洲县城外发生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道:“那天,如果不是沈少爷拼死在侯飞云马下救了南南,南南肯定会命丧当场。而我们如果没有沈少爷的救济,也一定会饿死在城外。”
谢维!“
谢远山陡地提高了声音,甚至直呼出了自己儿子的名字,厉声喝道:“沈少爷乃是我谢家的大恩人,可是,你刚才却要伤害他。那么,你现在给老夫好好说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你说不出个道理来,看老夫如何收拾你这不孝的畜生!”
“爹!”
蝎二爷谢维浑身剧颤,脸色已是急剧地变化起来:“我,我,我!……”
谢维我我我的我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我不下去了。
谢远山的话,确实是把谢维给震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要伤害的沈富,竟然是他家的大恩人,不但救了他的女儿谢思南,而且更是救济过老爹老娘。
然而,这样一个对自家有大恩之人,他谢维却是要与他做对,要伤害他。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他羞愧难当。
不仅如此,当他得知,雇用他的侯飞云,正是当日要伤了他女儿的凶手,更是让谢维几乎怒火冲天。
他谢维自认是一位英雄,但那里想到,他却是被仇人当了枪使。几乎做出了仇者笑,亲者痛的傻事来。
此刻,面对老父的责问,他却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更是羞愧难当。
“怎么?难道你不屑与老夫说?还是你做了亏心之事,不敢与老夫说?”
见谢维说不出话来,谢远山却是怒不可歇,不禁喝道。
“我,我,我!爹!”
谢维卟通一声再次跪倒在了地上:“孩儿不孝,孩儿糊涂,我……”
现在的谢维懊悔之极,想到自己被侯飞云利用,真是恨不得拍上自己几个大巴掌。但是,那收了仇人的钱,去伤害恩人的这事,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陡地,谢维又站了起来,一张脸已是铁青一片,额上的青筋根根突兀跳动,眼眸里也猛然喷射出了炽烈的怒火:“我要杀了侯飞云!”
嗡!
四周的空气轰然剧震,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实质般猛地弥漫了空间,谢维浑身散发出了一种让人心惊胆寒的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