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八章妥协
“威儿!”赫尔次也已站了起来,苍老的面容中有一种难以喻意的神彩:“夏侯定既然来提亲,他们这是要逼我们赫尔家族表态。而我们赫尔家族,也确实需要象他们夏侯家族这样的盟友。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父亲,可是……”赫尔威浑身一震,似是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夏侯荫他居心**啊!”
“这些年来,尤其是自狼主闭关后,邪狼部落一直在暗中扩展势力,联合各大家族。”赫尔威的神情变得无比的凝重:“种种迹象表明,夏侯阴正在准备着什么大动作!我们赫尔家族这个时候与他联姻,这不是要往火坑里跳吗?”
“火坑?哈哈!”赫尔次却是哈哈大笑,脸色中有一种悲凉:“什么是火坑?难道你以为我们赫尔家族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自七王子主掌了实权后,一直在竭力打击我们赫尔家族,如今更是有要剥夺我们掌管天珍楼。”赫尔次语气中充满了悲切:“你想,要是七王子真正羽翼丰满,他会放过我们赫尔家族吗?他会顾及那一点点旧情吗?我们赫尔家族真的还有退路吗?”
说到这里,赫尔次的目光陡地一凝,落在了放在两人中间那张小桌的一块令牌上:“威儿,你以为邪侯狼君拿这块邪狼令,是为什么?难道你以为他一块区区邪狼令就能号令我们赫尔家族吗?”
“父亲!……”赫尔威浑身剧震,猛地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也猛然露出了骇然的神色:“您是说!……”
“嘿嘿,不错!”赫尔次的神情有些悲喜莫名:“区区邪狼令,自然无法号令我们赫尔家族。但是,……”
赫尔次伸出了手来,握住了那块邪狼令。
顿时,邪狼令上一道血光赫然暴闪,一股极度阴煞的气息轰然膨胀。
“啊!……”赫尔威身形剧颤,脸上的骇色更浓。
赫尔次那苍老的脸上却是神情急剧地变幻,那对惺忪的老眼中,也是精芒暴逸:“金尊的强大气息,邪侯狼君已突破尊者,达到金尊的境界了,这才是他敢威胁我们赫尔家族的底气!”
“父亲!……”赫尔威颓然地坐了下来,脸色却是渐渐的变得死灰。
赫尔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邪侯狼君会拿这邪狼令来强迫自家,原来邪侯狼君竟然已突破了尊者境界,达到了金尊的修为。
金尊,那是堪比狼主同一境阶的存在。怪不得邪侯狼君有如此的底气,会在这几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原来,他确实已是有了与狼主一争高下的实力了。
一念及此,赫尔威的心中却是狂震。
邪侯狼君向自家赫尔家族显示了底牌,那么,摆在自家赫尔家族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跟随邪侯狼君,成为他的同盟。另一条自然就是与邪侯狼君为敌。
可是,自家有与邪侯狼君为敌的资本吗?
老祖宗已不在,赫尔家族已失去了倚仗。如今的赫尔家族,家主赫尔次也只不过是位半步尊阶的实力,更又是与七王子交恶。
赫尔家族凭什么与人家邪侯狼君所在的夏侯家族斗?
“威儿!”赫尔次摇头叹息:“形势比人强,彼一时此一时了,这是我们赫尔家族如今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说着,赫尔次脸色也黯然了下来:“只可怜了婉儿,她是个好孩子啊!……”
“是!父亲!”赫尔威站了起来,向赫尔次躬身行了一礼。他现在已是完全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脸上也现出了悲切的神色:“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赫尔威退了出去。
不久,在这秘室隔壁不远处的客厅里,便传来了夏侯定的大笑声:“哈哈,如此就好,那以后我们夏侯赫尔两家可是亲家了!哈哈哈,三日后老爷子大寿,那就来个双喜盈门吧!到时,我们夏侯家族会送来聘礼。”
当然,发生在家里的事,此时此刻的赫尔婉儿是不知道地。现在的赫尔婉儿,心里就象是藏了一头小鹿一样,正卟通卟通地跳得厉害。
邀请了沈野三日后去赴自家爷爷的寿宴,赫尔婉儿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有些忐忑。
惊喜的是可以把伏拓公子邀请到家,到时就能介绍给家里的老爷子认识。从而可以帮助到伏拓公子。
这是赫尔婉儿心中的一个愿望,不管怎么说,人家伏拓公子曾救过自己,她确实是想回报他,想为他做点事。
忐忑的自然也是因为沈野。
赫尔婉儿还真有些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向家人介绍沈野。
不过,想到今天沈野在天狼郡中做出的事,赫尔婉儿却又是心中一松。
要知道,自家老爷子是最欣赏一些有才华之人,这些年来,赫尔家族暗中也是在竭力招揽一些奇人异士,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人,都会被老爷子看重。
而以伏拓公子今天的表现,别的不说,光以他的那只怪鸟兽**能斗败夏侯胜的四爪铁翼龙,就足以引起老爷子的观注。
因此,有这一翻表现,伏拓公子应该是可以得到老爷子器重地。
想到这些,赫尔婉儿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看看天色已不早,便向家中走去。
然而刚回到家,却被家人告之,父亲正在找她,要她一回来,就去父亲那里。
赫尔婉儿却也不在意,她帮父亲管理天珍楼,平时却也是经常与父亲商量点事地。
当来到赫尔威的房里,赫尔婉儿却是心中一突。感觉上,今天的情形有些不一样。
父亲赫尔威负手站在厅中,一脸的凝重,完全没有以往的那种悠闲。
“婉儿回来了!”见到女儿,赫尔威微微点头,却是先向女儿打了个招呼。
“父亲!”感觉到父亲神情的凝重,赫尔婉儿的心一紧,却是有些忐忑起来:看来,父亲肯定是知道了今天发生在天珍楼的事。
说到底,沈野与夏侯胜的那场赌斗,起因却还真是在天珍楼,貌似还真就是与她赫尔婉儿有关。
心中一转念,赫尔婉儿却也不再犹豫:反正今天自己总是要把伏拓公子的事说出来的,现在却正好趁这个向父亲汇报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父亲!有一事婉儿要向您禀报!”赫尔婉儿道。
“哦!婉儿有事尽管说。”赫尔威却是微微一怔。
事实上,他现在也是有些难以启齿,不知该如何对女儿说起夏侯家提亲之事。
“父亲,您应该听到了今天伏拓公子与夏侯公子斗兽的事吧?”赫尔婉儿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了父亲。
“嗯!此事为父自然知道。”赫尔威点头:“现在这事已是整个天狼郡中最热门的话题了,这场豪赌,确实是天狼域有史以来第一赌。”
“父亲!那位伏拓公子,就是婉儿当日的救命恩人。”赫尔婉儿神情泛起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娇羞:“当日如果没有伏拓公子,婉儿就回不来了。”
“哦!伏拓公子是婉儿你的救命恩人?”赫尔威身形微微一震,心中却也是一突。
那次龙绝谷百年一启,赫尔婉儿去探险,这事赫尔威本不同意。但是,赫尔婉儿性格倔强,却是偷偷带着她的贴身伺婢小婵溜出了门去。
只不过,没几个月,赫尔婉儿却是孤身回来,神情也是无比的落寞。
虽然之后赫尔婉儿不再提她偷偷出门的事,但赫尔威却也猜想到了,可能是女儿在外面遇到了什么锉折,这才回来。而看她孤身而回,更是能肯定她的贴身婢女小婵已出了意外。
只是,赫尔威却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上回偷偷出门,竟然是遇到了生命危险,而这个救命恩人,却是沈野。
而看自己女儿那副娇羞的神情,赫尔威的心中却是一紧。他敏锐地感觉到,这事貌似不那么简单,其中肯定有着什么隐情。
对于沈野,赫尔威如今自然也是知道地。
不仅是曾经沈野假冒花王谷弟子的事,在整个天狼郡一些家族中造成了一定的震动。而且更是今天沈野与夏侯胜的一场豪赌。
貌似现在的沈野,想让人不观注都不行。甚至许多有势力的家族,都开始在暗中细入地调查沈野的所有情况,想查查他的来历和细底,想弄明白,这个来自穷乡僻壤狼牙族的年青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胆量,敢去招惹夏侯胜?
正心中寻思,这个时候,赫尔婉儿轻轻地咬了一下樱唇:“父亲,所以,这次伏拓公子来到天狼郡,婉儿想请他来家中。正好三日后是爷爷的大寿,因此,婉儿已擅自作主,邀请了伏拓公子三日后来。”
赫尔婉儿终于说出了她已邀请了沈野的事实。
然而,赫尔威一听,却是眉头陡地皱了起来,目光也是异样地望向了女儿。
“快,快把所有财物都交出来,否则,老子砍了你们!……”耳边响起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同一时间,传来了一阵呜咽的哭喊声:“啊,好汉,别杀我们,什么都好商量!……”
“呃,这是怎么回事?这演的是那出戏?”沈富用力地摇了摇脑袋,感觉头昏沉沉的,却是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此时此刻,沈富正躺在一间堂屋的地上,四周摆着一些式样古朴的桌椅,看起来无比的陌生。而在他的不远处,正有四个手拿钢刀的大汉,用手中明晃晃的钢刀,指着屋里的另几个人。
那几人也象沈富一样被推翻在地上,其中两个年纪在三十岁上下,一男一女,却是被绑着双手,另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昏倒在一边。
那对男女惊恐地望着那四名持刀大汉,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却是不停地喊着好汉饶命,情形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怜。
这样的一幕,已是足够让沈富心中震憾的了,但是,让沈富更加不可思议的却是这些人的打扮。
无论是那四名持刀的大汉,还是被绑的那对男女,以及那个昏死的七八岁孩童,全部都是短褂长袍的古装,每个人头上也都蓄着长发,包着头巾。看模样倒象是什么电视剧里的古装戏演员。
“呃,难道这是某个古装戏的拍摄现场?”沈富有些搞不清状况,不由用力地摇了摇脑袋:“但是,这怎么可能,自己只不过是喝醉了,咋就突然出现在这古装剧的拍摄现场了呢?”
沈富的脑袋瓜子里的筋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给震呆了:“难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喝醉了酒还没醒来?”
沈富依稀地记得,昨天晚上因为心情郁闷,由此借酒消愁,最后却是喝得人事不醒。那知,现在醒来,却是看到了眼前这样的情形,沈富实在是有些弄糊涂了,还以为自己仍是在做梦。
心中想着,沈富下意识地拍了拍额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但是,手拍上额头,额上却是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同一时间,一种热乎乎粘稠稠的液体,也沾满了沈富的手。
“啊,血,这么多血!”沈富大吃一惊,心头骇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
额上传来的刺痛让沈富清醒了些。然而,当看到眼前的那几个古装打扮的人,依然清晰地站在那里,却是让沈富心中更是震惊莫名:“这不是做梦,这些人都是真的,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正心情难以喻意,这个时候,突然那四个握刀的大汉,其中一人猛地跨前一步,一只粗壮的大手,一下子抓住了沈富的衣领,把沈富给拎了起来。
同一时间,那人手中的钢刀也猛地架在了沈富的脖子上:“快,快把你们家里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大爷先宰了这小家伙!”
“啊,好汉,不要啊,不要伤了我家万三!”
“不要伤我家万三,好汉,我们什么都愿意给你们!”
那被绑着的男女,脸色大变,惊恐地叫喊了起来,却是不顾一切地向沈富这边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
两人本就被绑着,此刻更是披头散发,模样无比的狼狈。
不过,两人还没爬出几步,却是立刻遭到了四名大汉的痛击。
“老实点,否则,大爷先宰了你们!”
一名大汉猛地挥起钢刀,厚重的钢刀刀背,陡地砸在了那男子的肩头。
“啊!……”
男子惨号一声,却是刹那滚翻在地,抽搐着,眼看是晕死了过去。
“万三他爹!……”
那妇人凄厉地大叫,挣扎着想靠近那男子,但却被另一名持刀大汉猛地抬起脚来,一下子踹倒。
看到这个情形,沈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被那几名大汉的凶悍给震得惊怒不以。
然而,望着那妇人和那男子,听着两人刚才口中呼唤的万三,沈富的心却是猛地一震:“万三,万三,他们
叫的是谁?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难道……”
正心中震动,这个时候,脑海中陡然一震,无数信息猛地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一下子灌入了沈富的意识里。
“沈万三,啊,我是沈万三!这,这,这怎么可能?……”
沈富浑身剧震,脸上的骇然更是无与伦比。
脑海里突然灌入的意识,是一个人的记忆,而且正是一个叫沈万三之人的记忆。
沈万三,名沈富,万三是小名,今年十三岁,祖籍湖州路乌程县南浔镇沈家漾,几年前随父迁徙至平江府长洲县周庄。
“沈万三,沈万三,这个沈万三不就是后世被人们供奉为财神的元末明初的那个沈万三吗?”
沈富喃喃着,感受着灌入脑海中的信息,心中的震动却已是无以复加:“我怎么成了沈万三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富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名叫沈富,今年二十六岁,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者。家中既没有显赫的背景,本身也没什么特别的才能,自当年大学毕业后,找了一份工作,就这么一直安安心心地生活,去年刚找了一个对象,准备在今年结婚。
但是,从现在脑海里灌入的信息,自己却是成了元末明初的那个沈万三,而且年纪貌似还只有十三岁。
“难道,难道!……”沈富陡然浑身剧震,猛地想到了什么:“难道我真的如同那些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穿越了吗?”
一念及此,沈富心头大震,下意识地低头望向了自己的身体。而一望之下,沈富的神情也更变得难以喻意的莫名起来。
此刻的沈富,正被那名持刀大汉拎着衣领,拎在空中,因此,从沈富的视野望去,可以看到自己离地半尺的双脚。
脚上没有穿鞋,显然是刚才挣扎的时候已经脱落。而赤着的双脚尺码很小,明显就是一个十几岁孩童的双脚。
不仅如此,那名拎住沈富衣领,把他拎到空中的大汉,他身材彪悍,以沈富的估计,应该在一米八十左右。而这人竟然只用一只手,就把沈富拎到了半空,脑袋正好与那大汉平齐。而沈富的双腿却是离地有半尺之余。
从这一点上来判断,现在的沈富,身高绝对不会超过一米四十,这再一次证明,如今的自己,身体应该就是个十几岁孩童的身躯。
“啊,我果然穿越了,成为了元末明初的那个沈万三,而且还是十三岁时候的沈万三!”
沈富浑身又是一震,这回算是有些明白了自己的状况。而再次抬起头来,看到屋里那个被那大汉用刀背砸昏的男子,以及那个被踹翻在地的妇人和另一边昏倒在地的七八岁男孩,沈富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这些人的信息。
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至于那四名持刀的大汉,却正是流寇贼匪。
想必是沈家遭到了贼匪的抢劫,原先的沈富沈万三,在与那几名贼匪的搏斗中,已是丧了命。而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沈富,却不知怎么回事,灵魂就穿越到了他身上。
“怪不得自己的额头上都是血!”沈富有些恍然,心中却是不由哀叹。
本来,穿越成为了元末明初时,后世被人供奉为财神的沈万三,这事虽然不可思议,但却也是让沈富感觉心中有些难以喻意的兴奋。貌似这一穿越,自己今后的人生轨迹,就完全改变了。
如果自己真的能成为明财神沈万三,那么,自己的今后,那必是大放光彩,以历史上沈万三富可敌国,号称活财神的身价,那今后的日子绝对是过得无比的滋润。
然而,看着眼前的情形,沈富的心却是陡地一下子抽紧了。貌似从眼前的情形来看,沈家现在正面临着灭顶之灾。
现在应该是元顺帝至元五年的七月初十。半个月前,长江决堤,以至沿江的一些路,府,洲,县受到水灾。
虽然朝庭也组织了振灾,但此时的元朝朝政不稳,却那里有能力振灾?
因此,这次长江决堤,导至了大量的难民,甚至许多难民涌入了江浙行省的各府洲县地,其中的一些难民,更是成为了流寇贼匪。
脑海中灌入的信息不断地溶入,却是让沈富对眼前的形势有了更多的了解。
貌似就在前几天,周庄村里就有传言,离此十数里的另一个村庄里,就有几户人家遭到了流寇贼匪的抢劫。
不仅如此,那些流寇贼匪,无比的凶残,那村庄里被抢劫的几户人家,不仅全部财物被劫,而且被抢的人家,无一幸免,全部被那些流寇贼匪所杀。
因此,这几天来,附近村庄的百姓,却也是人人自危,甚至许多大户人家,已组织了护庄队,准备应付那些有可能流窜过来的流寇贼匪。
但是,沈富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流寇贼匪,竟然会瞄上自家,对自家进行抢劫,此刻家中四人,包括自己在内,却正面临着这生死危机。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呢?难道自己刚穿越过来,还没捂热这具身体,就又要成为一名冤死鬼吗?
正心中胡思乱想,这个时候,拎住沈富衣领的那名大汉,突然一声冷笑:“嘿嘿,就这么点东西吗?妈的,还不够大爷吃夜霄的。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嘿嘿嘿,那就让大爷先宰了这小子,看你们还敢不敢藏私?”
大汉脸色陡地变得狰狞一片,手中的钢刀也猛地举了起来,就向沈富的脖子上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