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昨天张老板打电话催要水土保持方案,那份报告我还没编写完,不能给他,张老板急得在电话里骂娘。既然林芝瑶闲得无聊,何不让她帮我弄弄,一来让她接触一下设计工作,二来可以早点向张老板交差。我当即把我的想法向林芝瑶说了。
林芝瑶高兴得叫起来:“太好了,上了大半年的班,终于可以好好地干一回了。”
我把办公室钥匙交给林芝瑶,向她交待了具体事项。
林芝瑶兴奋不已:“一一,我一定圆满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我再三叮嘱她:“这事你只能悄悄干,可千万不能让单位里的人知道。”
“你放心吧,我会为你保密的。今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芝瑶喜笑颜开,好像我交给她的不是一项繁重的工作任务,而是一件她十分珍爱的礼物。
从治疗室出来,眼睛里的疼痛还没消除,我不敢四处走动,一个人摸回病房。邻床一直空着,赵大伯走后,那张床一直没人住,我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孤独和寂寞像可怕的鬼,又一次朝我扑过来,死缠着我不放。
我走到窗前,看了几眼窗外的景色,刺眼的阳光像千万根针似的扎过来。我不得不逃离窗台,重新躺到床上。在医院里躺了五六天,眼睛没好完不说,反倒把腰杆睡疼了,看来我还是没有睡懒觉的命。
我这个人闲不住,一天到晚不找点事做,就会变得六神无主,好多时候,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
我闷得发慌,顺手抓过床头的意见簿翻看。有5位病患在意见簿上留了言,他们的留言全都是感谢医生和护士的,看来这些医生和护士还是挺不错的,他们的努力得到了病患的认可。
这几天,为我看病的医生和护士态度很好,对我的关照无微不至,我也想写几句感谢的话。但转念一想,又没有写,我的眼睛还没治好,现在就写感谢的话为时过早,等眼睛完全好掉,出院时再写也来得及。到那时,我要好好地写几句,衷心感谢他们的精心照顾。
林芝瑶送来的花依然绽放着,它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像一群美艳的少女,静静地陪伴着我。
望着那些美艳无比的花,我心思一动,提起笔来,在意见簿背面写道:
一千次绽放
一千次凋零
片片如歌的花瓣
却总也凝结不出
一滴
相思的泪
……
我诗性大发,一口气写了四五首抒情诗。
我爱好文学,上大学时加入了学校文学社,写过一些诗歌和散文。追孙晓艺那阵,更是疯狂,每天都要写一首情诗给她。为了写出一句煽情的好诗句,常常绞尽脑汁、揪心扯肺。
孙晓艺读财贸学院,她们学校离我们农大十多公里。每个周末,我都要怀惴着写给孙晓艺的情诗,坐公交车去她们学校。我们俩时常跑到她们学校后面的山坡上,躲到密树林里,一起朗诵我写的情诗。
我写的诗歌虽然达不到发表的水平,但哄孙晓艺还是很有效果的。孙晓艺常常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一次次沉醉在我怀里。
毕业后,工作任务繁忙,一天到晚忙于应付各种事务,早把文学创作抛脑后了。如今,时间宽裕了,也没什么事可干,文学创作的激情又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像个老朋友似的,偷偷跑来跟我约会。
孙晓艺和公司的同事去昆明办事,昨天下午就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孙晓艺不在身边,我更加孤单寂寞了,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着。
一天不见孙晓艺,我的心慌得不行,我的心老是胡思乱想。我害怕和她一起出差的是那个有房有车的大老板赵子豪,要是他们俩一起去昆明,还在昆明过了一夜,那就太可怕了……我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心里越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六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打算去医院食堂胡乱吃点东西。
拿着饭盒准备出发时,敲门声轻快地响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孙晓艺回来了。我惊喜不已:“你回来啦。”
孙晓艺甜甜一笑:“本来还要再呆一天的,我怕你一个人耐不住寂寞,就向我们老板请了假跑回来。”
“向赵子豪请的假吗?”
“是呀,怎么了?”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事情被我猜中了,孙晓艺真的是跟赵子豪出差,他们俩在昆明呆了一整天,这事太让我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