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结束后,薛忆清和白无浊依旧住在了落笔峰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内。白无浊依旧睡得如同一个死猪,鼾声震天动地;薛忆清依旧难以入眠,但却没去那处无名的悬崖。或许是怕惊扰了他人,也或许是怕惊扰了自己的心。纵使月夜依旧凉如水,但他却再没踏出屋子一步。
反正也看不见,不是吗。薛忆清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到。
第三日,薛忆清白无浊两人商定后,没有去演武坪。薛忆清选择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去了那处悬崖峭壁,在晨风吹拂中闻着樱花花香;白无浊则决定用睡觉来扫除一下这段时间睡眠不足的疲惫,只是他睡觉间,天地灵气的波动,更大了。
第三日挑战赛的结果依旧是段凌卿前来告诉薛忆清的。颜青衣对战张药,颜青衣胜利;段凌卿对战董夜雨,段凌卿胜利;荧勒对战陈尧,荧勒胜利。
并且段凌卿还带来另一个消息,就是涩势山两人第四日也可以选择不去,因为第四日的赛程为颜青衣对战荧勒,白无浊对战段凌卿。段凌卿选择放弃比赛。
就这样,白无浊在三轮挑战赛中:恶评如潮中胜利一场;轮空一场;对手弃权一场。十分轻松随意的晋级到挑战赛的决赛。
段凌卿说完这些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据说是要去安慰还没从那天和白无浊比斗中缓过神来的肖星辰。
对于这些,白无浊一无所知,他一觉睡到了第五天决赛日的清晨,张嘴吐出一声长啸,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师弟,我的决赛对手是谁啊?”白无浊抱着一大盆从落笔峰饭堂拿来的食物狼吞虎咽,头也不转的问道。
薛忆清坐在门槛上,伸出双手放在晨风中,感受着其中风轻轻吹过自己的指缝,从自己的衣角,发丝间,头顶,脚下,慢慢吹过,忽疾忽缓。
“落笔峰颜青衣师姐,正午时分,于演武坪正式开始,原本该是九峰山主观战的,但由于师尊和青岩师伯被惩罚面壁思过,所以由包括岛主在内的七位山主在场。”
“嗯!这么气派的场面,青颜那老女人却看不了,恐怕得在九转回廊间里后悔死了。荧勒那家伙输的怎么样?”
“没去看,不过据说颜青衣师姐残胜。”
“残胜?嘿嘿,颜青衣那丫头用了神通没有?”白无浊将脑袋从饭盆里探出来问道。
神童?他居然知道了。薛忆清楞了一下,开口道,“没听段凌卿师姐说过,应该还没有用吧。”
“哼哼!还得看本大爷的!”白无浊自说自话的将脑袋又埋进饭盆里,没有理会薛忆清疑惑的表情。
终于,白无浊吃饱喝足,那一头白发也有了丝丝光芒,只见他长吐出一口气,“小清子,给本大爷把战袍拿来!”
薛忆清冷着脸“听话的”走到薛忆清面前,虽然眼睛失明,但仍旧准确无比的将那个白无浊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盆盖在白无浊的脑袋上。
“嘿嘿,小师弟,我的战袍呢?”白无浊笑着将脑袋上的饭盆取下来说道。
“你是不是傻,我给你画满灵阵的衣服你已经穿在身上整整五天没有换下来了。”薛忆清揪着白无浊的衣领翻过来,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灵阵。
“啊哈哈,哈哈!”白无浊闹着后脑勺,像个痴呆儿在那里大笑着。
正午时分,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落笔峰上厚重的云层上,投射出万道光芒。今日便是悬空岛九峰大比排位赛的最后一场,夺魁之战。
正午时分钟鸣刚响,落笔峰演武坪上半空中便垂下两片红光,恍若红绸一般,上面一笔一划的从上到下分别写下:落笔峰颜青衣和涩势山白无浊。
而后红筹之下,气团祥云凭空出现,而后祥云之上浮现出七个座椅,随后除了涩势山和横鳞山两位山主之外的七位山主齐齐登场。
演武坪下,颜青衣负手而立,身周三尺之内,寒气纵横,一身雪白衣衫无风自动,极美的脸庞上满是淡然;在她的对面,空无一人,白无浊此刻还没有来。
七位山主此刻表情各异,自己这长辈都到了,白无浊这厮居然还没见着他的影子,真是岂有此理!青无、青紫两人满脸早就料到如此,看向涩势山的方向不断的冷笑;掌门岛主青书上人倒是脸上笑容不变,很可惜他微皱的眉头表示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除此之外,青松一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时地对观看席上的弟子们挥手,完完全全诠释了什么叫做慈爱的师长这个名词。
半刻钟之后,白无浊出现在演武坪前,薛忆清亦步亦趋地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当然,如果他知道此时白无浊的形象的话,则一定会和白无浊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一刻钟前,白无浊说他要去准备一下,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间,树立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形象,薛忆清也只能任由着他去了。随后白无浊顶着一个大背头,中间一个鸡冠模样高高突起,拉着薛忆清来到了演武坪。当然,薛忆清是看不见这些的。
“呦,六位老头老太太也来看本大爷夺魁了啊。”白无浊一就位,瞬间将所有山主的仇恨吸引了过来。但看着他那个“朝气蓬勃”的发型,自己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怒好,最后只能草草宣布比试开始。
演武坪上除了薛忆清之外,没被白无浊发型干扰到的人,只有颜青衣一人。,她神色清冷的开口,“落笔峰颜青衣。”
随后就是观看席上一片铺天盖地若潮水一般的呐喊喝彩。颜青衣和白无浊的对战,极为精彩!每一年的九峰大比无疑是证明了这一点。为此,就连薛忆清都为自己不能亲眼目睹而感到略微遗憾。
历年九峰大比以来,风头最劲的四个人,也是常年保持排位赛前四的四个人:颜青衣、白无浊、段凌卿以及荧勒。而其中除了段凌卿是因为她的为人处事获得巨大人气之外,其余三人无不是因为修为之精湛,道法之灵通。
就连九山山主以及其余各峰长辈,也不得不承认这三人的天赋卓然。荧勒压制气胎境界五年,颜青衣六年,白无浊八年。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颜青衣绝美的脸庞上光彩照人,熠熠生辉,一对眸子冰冷的看着白无浊,仿佛要将空气冻住一般,接下来,是洗刷三年前大比的耻辱的时候,是证明落笔峰为九峰主峰的时候。
颜青衣的双手,蓝色的光芒亮了起来,眼睑开合,脚步微微一动,摊开的手掌中,霎然发出轰然的气爆声。白无浊的一脚,恰好揣在她的手掌中。
原来是白无浊将自己对战肖星辰那一招复刻了过来,除了一开始的那一声怪叫。但这样的招式对颜青衣,三年前就没有了作用。但这一脚,点燃了战火!
两人略作停留,颜青衣双目圆瞪,怒喝一声,尽吐胸中浊气,单手抓着白无浊的脚踝一把甩了出去,自己身体紧跟上去,右掌攥紧,青蓝色的光芒凝聚在她拳头之上,狠狠一圈砸了上去,这架势是要硬生生的用自己这一拳,锤出个星垂平野阔来。
演武坪上四角的符箓铭文几乎在一开战的时间就全部亮了起来。头顶铜镜不在,却换了七位山主坐镇。
爆裂的音爆呼啸而来,演武坪上青石砖像是松动的牙齿留恋牙床一样摇摇欲坠。白无浊随着这一拳倒飞而出,轻巧的在地面上连点三下,翻了个跟斗单腿金鸡独立站定,一脚将青石砖的骚动压下。
站定不过两息,白无浊嘴角的笑容还未来的及显露,眼角一瞥,脑袋看看侧过一丝缝隙,被青蓝色光芒包裹着的拳头便出现在他耳畔。颜青衣一击不中,顺势手肘下沉顶到白无浊的肩窝出。
哪知白无浊根本不躲,肩膀遒劲鼓荡,不退反进,向上和颜青衣的肘击硬碰硬。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骨头碎裂声,两人分别退开三丈。颜青衣右手手臂明显不自然的弯曲,而白无浊则肩窝深陷下去。
颜青衣面不改色的将手臂掰正,白无浊同样在自己肩窝暗了两下,两人几乎同时在众人视线中消失,再次出现已经交战在一起。白无浊脸上懒散全无,借着前冲的气势,轰出霸气绝伦的一拳。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般,仿佛被无限的力道挤压,嗤嗤作响,发出一连串的轰鸣声。
颜青衣的脸冰冷若霜,和她清冷面容不一样的气势汹汹的抬起一只手,五指大张,结实的握住白无浊这一记精气神凝聚的一拳。随后她冰冷的脸庞粉红一闪即逝,近身欺上,另一只手并指如剑,直直刺向白无浊的肋下,瞬间三连寸杀,空气中竟然传来好似金铁交鸣一般让人牙酸的声音。
颜青衣一记三连寸杀顿时将白无浊肋骨间轰出一道通透的伤口,却不见任何鲜血溢出,凝神向伤口处看去,伤口还在灼烧着扩大。不过她自己接下白无浊那一记直拳也不好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用来形容他们两人,丝毫不为过。
但,这并没有停止。颜青衣脚步不动,剑指收回,冷斥一声,背后披肩长发无风自动,一柄青蓝色长剑被她幻化出来,并在两人之间无限伸长,剑尖刺入白无浊胸口,伴随着长剑的伸长,白无浊跟着后退,否则将会被这幻化的长剑撕裂成两片。
“啊!”白无浊怒吼一声,眼珠子变得通红癫狂起来,左手把着长剑,右手好似发疯似得瞬间连拳击打在长剑上,最后长剑应声而裂。
“哈!”此时白无浊的眼眸中已经渗出浓郁的鲜血,他反而不顾一切,发疯似得冲向颜青衣。
先是“轰隆”一声,随即连在远处观看席上的薛忆清都能听到演武坪上青石砖块块碎裂的刺耳声,好似房屋楼台倒塌一般。
颜青衣身体纹丝不动,嘴角沁出一丝动人心魄的鲜血,挂在她如玉的脸庞上,竟有了不可思议的凄美之感。
身着白衣的白无浊好似白色鬼魅,蹿到颜青衣身前,将身体各处化作可以进攻的武器,无数气爆在颜青衣身周炸开。纵然是颜青衣,抵挡的脚步也不禁轻微摇晃一下。
但不管是动一尺还是一寸,都让白无浊更加癫狂起来。灵阵不会,便以最狂暴的姿态裹挟着自己所有的灵气轰过去,你挡住了,没关系,这样的力道我可以再来千遍万变!
只要,将自己眼前的一切撕裂!
但,终究还是被颜青衣找到一破绽,指尖她修长的右腿从衣裙下弹出,白色的衬布紧紧包裹着她的腿,弯曲,直踹,侧身,飞踢,倒悬,鞭勾!
元胎之下,即为至武,何为至武,武道极致!
白无浊后退十丈,瞳孔中血色更深,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一圈轰在演武坪上,青石砖粉碎飞扬在空中,一层厚厚的地面表层被他掀起,露出下面的两仪太极阵阵纹。他变得更加癫狂,右手探出狠狠抓住演武坪的表层,好似举着一块巨大的青石砖一般,朝着颜青衣就拍过去。
颜青衣眼眸中的冷漠更深,右手虚抓,瞬间便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块灵阵,而后右手像是举着千斤重抬手向天,狠狠拉下。
“霹雳轰隆!”这一声炸鸣来自天上,霎时间浓云密布,伴随着颜青衣的手势,大片雨幕被拉下来,将整片演武坪笼罩汉族,就连观看席上的薛忆清等人都被波及到。
演武坪上各色光亮亮起,挡住头顶上的雨水,唯有薛忆清身旁的段凌卿早有准备的取出一把秀气的油纸伞,撑在两人头顶。
“场外是雨水,场内是弱水。”段凌卿轻轻说道。
演武坪上变得泥泞起来,白无浊所举起来的“青石砖”碰到这天上降下来的雨水,好似积雪遇到阳光一般,瞬间消融。
原本仅算得上凉爽的演武坪内因为这重重雨幕,变得比寒冬还要冷千百倍,落在地上的弱水积淀,吸取着这世界上所能存在的任何热度。
唯有颜青衣这里,弱水滴下凝结成冰,将她包裹在里面,好似雨中盛开的一叶浮萍,见着了漫天雨水,恨不得开出一叶遮天的芭蕉。
“嘿嘿,就让我教教你,什么叫修真者的战斗!”白无浊挥掌之间,大片降落下来的弱水化作烟雾缭绕开来,坠落水面又化作最原始的弱水。白无浊索性鼓起气劲将弱水暂时抵挡在外,笑着将自己最外层的衣袍反过来穿上,顿时纯白色的衣袍变成了一件刻画了无数道丹书符箓铭文,灵阵之间相互交错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墨箓。
“这又是你弄得,上面有多少道灵阵符箓?”段凌卿的声音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清脆悦耳。从她这句话中,薛忆清知道白无浊把他那件所谓的“战袍”用了出来。
“有多少道灵阵符箓?嗯。”薛忆清努力的回想起来,最后却只能摇摇头,“不知道,太多了。”
这件“战袍”可和之前对战段凌卿穿的那件不一样,那间仅仅是前一夜薛忆清刻画上去的。而这一件则是从三年前上一次九峰大比结束后,每当薛忆清有空,便在这件两层的衣衫上用白无浊本身的精血刻画,精绣上去。三年下来,就连薛忆清本人都不知道上面到底被自己刻画了多少道丹书符箓铭文。
“这么多结合在一起,不会逆乱相冲吗?”段凌卿继续问道,将手中秀气的油纸伞压低了几分。
“应该不会,我推算过了。”薛忆清肯定道。
演武坪上。
颜青衣看到这件充斥着莫名气息的衣服,就知道是薛忆清所为。上一次大比中还没见过,因为白无浊刻画不了灵阵,三年前自己距离夺魁只差一步之遥,若非最后白无浊使出奸计。
不过,这次,哼!
修真者的战斗?如你所愿!
雨幕倾斜中,颜青衣乘风而起,在雨幕狂风中傲然主力,任凭弱水斜倾,风力如刀,她昂首望天,右手伸出,自指尖处,肉眼可见的灵气旋转纠结着勾勒而成一副灵阵。
“气神!”演武坪外众人惊呼,无需外物循环勾勒,以灵气自行形成灵阵,这是元胎之上,气神境界的标志。而此时灵阵也不叫灵阵,而叫神通,力能通神,故为神通。
“天雷引?不对!”薛忆清身边的段凌卿到还能接受颜青衣晋升气神的消息,看着空中那个神通,呢喃道。
“呲啦轰隆!”低沉的呼啸从天际传来,回荡在落笔峰上。一股股让涩势山两师兄弟熟悉的波动慢慢弥漫开来,演武坪之上开始涌现一枚枚闪亮的雷球和霹雳,最中央的浓云还在酝酿这最危险的事物。
不是天雷引?薛忆清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心底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涌现出来。
“地火?”段凌卿下一句惊呼,让薛忆清更加确定了。
演武坪之上天上滚滚雷球霹雳涌动,演武坪之下积淀的弱水表面开始开出一朵一朵碧蓝色的火焰,开在重重雨幕中显得是那般妖艳夺目,水与火居然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空中厚重的云层裹挟着颗颗雷球霹雳沉甸甸的向下垂,一枚枚雷球也开始各自相交融合在一起。
白无浊身上“战袍”光芒齐出,但光这天地之间浓重的威压便快让人窒息,那一圈一圈光芒好似鸡蛋薄膜,弱水地火轻轻一触碰便消散开来,而作为主菜的天雷还在空中酝酿。
“砰砰砰砰”四声脆响,演武坪四角符箓铭文齐齐碎裂,轻柔的微风裹挟着泥土芳香向观众席上的人袭来。
薛忆清深吸一口空气,脸色顿时一变,忍不住开口,“天雷,地火,弱水,还有信风!”
颜青衣凌空站在演武坪之上,天际的浓云涌动不止,天地间声音完全消失,数不尽的雷球在天地间驰骋,一片肃杀。终于所有雷球霹雳汇聚成一颗,落在颜青衣的手中,容颜依旧冰冷,再无一丝血色,口中说出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
“天罚之枪!”
风止,雨歇,火停,唯有颜青衣手中的那一枚逐渐缩小的雷球越发的明亮,而后拉长变成一把裹挟着霹雳闪电的长枪。
霎时间,天际浓云翻涌,像是直达九天的通道一般,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倒挂在空中,霹雳雷暴狂风再次发出它们的怒吼,雷声轰隆,电芒闪动,将站在半空中手持雷电长枪的颜青衣脸庞映照成青色,好似九天之上的雷神。
“叱!”
天罚之枪被颜青衣投射出去,一路上裹挟着弱水、信风、地火,瞬息便至白无浊面前。霎时天地齐喑,众人眼中只剩下那一团突然炸裂开来的亮银色。
良久之后,风开始继续吹拂,浓云散去,雨后也出现了斜阳。白无浊从那片亮银色光芒中显现出来,伫立在那个深坑之中,“战袍”早已经随风散去,他低垂着脑袋,脚下一片焦黑,再难看清两仪太极阵的阵纹,右胸腹仿佛是被太古巨兽咬了一口,缺少了半个身子,甚至可以看到他剩下的内脏和好似枯败树干的脊椎。
“滴答、滴答…”血液从他的腰间,顺着大腿、脚踝,滴落在地上,剩下那半片身子里的肠子内脏还在蠕动着。
观看席上所有人都用着惊恐的目光看着演武坪上的两个人,手脚发麻,干涸的喉咙里难以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白无浊!”颜青衣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她同样也不好受,七孔流血将她肩膀上的衣衫染红,她用着颤抖的目光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白无浊,声音嘶哑。
“你,躲开了,对不对!”
“咳咳,哈哈,哈哈,嘿嘿嘿,嘎嘎!”白无浊咳出一大摊鲜血融入到地面上,嘴角邪魅的勾起,瞳孔中满是暴虐的红光,“就差那么一点,所以,你去死吧!”
白发根根倒立,演武坪上弥漫开血腥的气息,幽幽的呢喃声好似从地下的久游深处传来想要勾魂夺牌般扩散。
“唳!”白无浊完全变了,好似背负着千万亡魂鬼魄的厉鬼,五指如钩,下一刻,便要抓碎颜青衣的脑袋,夺取她的生命。
演武坪上铺满了血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