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顾城已经充分学习过轩辕前辈给他看过的魂纹,凭借着出色的记忆力将其牢记于胸。轩辕前辈似乎还不放心,又将那幅图化作幻象呈现在顾城面前。
“吓我一跳。”顾城有些警惕地向外面看看,“你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得到,但是这幻象貌似别人也可以看到吧?这样做真的没事吗?”
“没关系,若是有人靠近我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主要是你这边,第一次铭刻魂纹难免会出错,其他炼器师初学阶段都是这么照着图来的,先熟练了再说。”
顾城控制着火球,将铁水慢慢形成护腕形状。接着,他按照幻象上的画面,慢慢在铁护腕内侧铭刻魂纹。
这同样是个很精细的活,如果魂纹有丝毫的偏差,都可能不起作用。另外,魂纹在结束之后会有一次被称为“初息”的过程,就是天地间的灵气会混合着魂力顺着魂器上的魂纹行走一圈,魂纹会从一边亮到另一边,像是魂纹在呼吸似的。
如果魂纹有偏差,那么魂纹在这次“初息”的过程中就会失败,甚至有可能引发魂力和灵气之间的混乱,继而引发爆炸。
顾城很努力地在上面铭刻着,这个过程会同时损耗人的身体和精神,不一会顾城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在铭刻的过程中,顾城因为没有经验,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失误。虽然他很快就利用异火进行了修改,但这些失误无疑加大了耗费。
结果,在魂纹铭刻地七七八八的时候,顾城已经无力再去控制异火,火球直接消散在空中。而那个护腕形状的铁块也因为失去了控制掉落在鼎中。
“不行,出现失误太多,我的精力本来就有些勉强,再去修改那些失误的话,根本不够用。”顾城自言自语道。
“不必灰心,我之所以让你要这么多份材料,就是存心让你多练练手的。方才那不过是第一份寒铁而已,还有九份呢。等你能够成功铭刻魂印后,就可以加入生铜进行正式的炼制了。”
顾城点了点头,过去将桌上仅剩的一些食物消灭干净,然后开始养精蓄锐。
经过充足的休息之后,顾城再次开始尝试。
重复着之前的步骤,顾城将铁块放进炼器鼎,待它融化成铁水后,控制异火离体,继续开始旋转,打造成护腕状,在上面铭刻魂纹。
这一次的过程无惊无险。结束之后,看着护腕内侧那片精致的魂纹,就连顾城都是一脸诧异:“这就成功了?”
“不错,进步很快,但是还早呢。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顾城再次躺回了床上,看着外面已深的夜色,心中也是充满期待。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重新恢复状态的顾城终于开始了正式炼器。按照轩辕前辈的指导,他将寒铁先放了进去,等到寒铁化为铁水之后,又将生铜放入。
使用异火控制着铁水和铜水接触之后,让它们在鼎中加速旋转,铁水和铜水本来还像是洞房花烛夜两个刚见面的新人般扭扭捏捏,但是异火的控制犹如下了一剂春药,铁水和铜水干柴烈火般完美融在了一起。
好,终于到铭刻魂纹了!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顾城的内心十分激动。他深呼吸了一下,放松身体,然后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铭刻当中。
……
南灵萝很不开心,从昨晚开始一直到今早起床都闷闷不乐,连平时最爱吃的桂花糖蒸栗粉糕都没吃下去。
因为那个说话粗鲁没有礼貌的大叔,居然没有被她的花花吓到,这让她心中很有挫败感。
至于他自称是什么炼器师,南灵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那天在王家几乎等于吃个闭门羹,被一个书呆子烦了半天,正心烦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个家伙在王家门口大言不惭地吹着牛,抱着存心捉弄他的意思才把他带了回来。
本来想把他扔进笼子里看他被花花追着玩的,谁知道这家伙居然不怕花花,南灵萝一气之下,就跑去告诉南灵雪了。
你不是吹牛么?哼,我就告诉我姐姐,等我姐姐发现你撒谎之后,看她怎么处罚你。
南灵萝本来如意算盘打的很响,都准备好看姐姐怎么惩罚这个胆敢假冒炼器师的家伙了。
谁知道姐姐不但没有处罚他,好像还相信了他的鬼话,还让一帮人伺候着他,难不成真指望他炼出来?不过没关系,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肯定已经露馅了吧,说不定都已经被吊起来用鞭子抽呢。
南灵萝郁闷地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手,外面立刻有两个丫鬟走进来伺候她更衣。
穿好了衣服,正在梳洗打扮的时候,她好奇地问道:“昨天我带回来的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他人呢?”
那丫鬟一边给她梳着辫子一边说道:“那个客人啊,听说一直在后院呢,还有不少人守在院门口,神秘兮兮的。大小姐……啊不,家主大人让我们所有人都不许去后院呢。”
“什么……哎哟!”南灵萝吃惊地一转头,头发立刻被扯得生疼,吓得丫鬟赶紧松手。
“你是说,那个骗子还没被识破,反而更得到我姐姐信任了?”南灵萝顾不上头上的疼痛问道。
“这……他不是您带回来的客人吗?”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南灵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二小姐,还没梳好呢!”两个丫鬟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不梳了!”南灵萝早已经跑的没影了。
可恶的家伙,招摇撞骗到我家里来了,居然连我姐姐都被骗过,真是太可恨了。
南灵萝一路杀向炼器房。到了后院门那些家丁自然不敢拦着她,直接让她来到了炼器房门口。
本来一晚上没睡困得两眼套拉着的吴老六一看二小姐来了,吓得一个激灵,还顺便掐了一下已经睡得流口水的二狗。
二狗惨叫一声,睁眼一看,见识二小姐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到嘴的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哟,这不是二小姐么?您早啊,吃了没?”
二小姐懒得理他,直接问吴老六道:“老六,你说,那个骗子……不是,那个家伙在里面炼的进展如何?”
骗子?吴老六来不及去多想,如实回复道:“还在里面炼着呢,就出来上过一次茅房。”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二小姐恨恨地看向炼器房。
“异常的话……”有倒是有,但是这话能不能跟二小姐说啊?吴老六有些犯难了。
见吴老六支支吾吾的,二小姐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吴老六只得招了:“昨晚他上茅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些原料什么的基本没动,就是桌上那些吃的喝的全没了。”
“我就知道!”二小姐转而杀向了炼器房。
“咦,二小姐你这是要……唉唉,别啊,家主大人吩咐过不许……”吴老六发现二小姐到了门口还去势不减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二小姐一脚踹开了房门,掐着腰威风凛凛地喊道:“臭骗子,还在里面什么死?给本小姐滚出来!”
二狗和吴老六几乎吓破了胆。开什么玩笑,家主大人可是吩咐地很清楚,在事情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绝对不要让人打扰里面那位的,谁知道二小姐大早上喝错了什么药汤,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把门给踹开了。
两人慌忙跑过去,看到里面的景象更是眼前一黑。
那戴着面具的客人正在炼器鼎旁,单手放置于鼎口,房内温度丝毫不减,反而更热了数倍,这明显就是在实实在在地炼器!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是他们依然能感觉到这位客人语气中的杀气:“你们……搞什么!”
这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从嘴里挤出来,伴随着话语声,还有一个金属物体坠落鼎底的声响,听得二狗和吴老六心也沉了下去。
二小姐见势不妙,忽然笑嘻嘻地说道:“哎呀,今天天气真好,我再回去睡会。”
她转身刚想溜,却发现南灵雪赫然站在她的面前,吓得尖叫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南灵雪皱着眉头问道。
两个魂武者心中发苦,只得硬着头皮转过来恭敬地说了句:“见过家主。”
“让开。”南灵雪很不客气地把两人推到一边,走进了屋内,看到屋里的情形,心里也是一沉。
“到底怎么回事?”她克制住内心的情绪问道。
“你的好妹妹啊。”顾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
“说!”南灵雪回头吼道。
二狗和吴老六噗的一声跪下,吴老六开口道:“启禀家主,刚才我二人不小心,让二小姐把门打开,打扰了正在炼器的袁先生。”
南灵雪冲到鼎口,顾不上扑面而来的热浪向里看去,只见一个护腕状的铁器正躺在鼎底的地底熔火上,表面黯淡无光,一看就是个失败之作。
南灵雪心中几乎在滴血,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得到一个魂器了!把握住这个机会,长房与分房之争,朝阳郡的征兵令,南灵家族的建邺城称霸,这一切都是那么近!
她深深吸了口气,用温和的语气对顾城说道:“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请您稍微休息一下,等会我再亲自向您好好道歉。”
“哼,免了。看来我在这里不受欢迎啊。”顾城心中实在是恼火无比,本来就差一点点就要完工,谁知道这个南灵萝闯了进来,害的自己功亏一篑。
更气人的是她还口口声声地喊着自己是骗子。这要是之前他还可能有些心虚,不过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骗子?靠,也不看看老子的实力!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南灵雪拦下。她十分焦急地说:“袁先生留步,都怪我那妹妹不懂事,我一定补偿到您满意为止!萝儿,还不赶快道歉!”
“切,有什么好道歉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塞了一个废品在鼎里呢。”南灵萝嘟着小嘴,一边看着地面一边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