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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忆

沐羽仿佛做了一个非常奇怪而且又特别漫长的梦,在这个梦中,他好似度过了无数的光阴,经历了许多的事。

然而当这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沐羽的意识便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再没有丝毫波动。

黎明破晓,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简陋的窗子,洒落屋内,驱走了所有黑暗,使得整间房子都变得亮堂起来。

绚丽耀眼的阳光仿佛拥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直接照亮了心房,带给人一种光明和温暖的感觉。

沐羽的眼皮轻轻颤抖了几下,有些费力的睁开了双眼,随即卖力地扇动着,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久违的亮光骤然刺进眼眸,让他不适应地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张棱角分明的俊秀面孔在阳光的辉映中泛着柔和的光芒,脸上挂着懒洋洋的表情,脸庞虽尚显稚嫩,却如妖孽般俊美,怕是连女人见了都要生出嫉妒的想法。

他手扶着木床上坚硬的扶手,缓缓坐立起身,满头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散漫的披散在肩头,微微眯起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一样,正有些迷茫地透过缝隙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一幕好似定格成一副唯美的画面,成为永恒。

若是这时有人走进来看见这副场景,一定会为之惊叹不已,成为记忆中永恒的色彩。

“这是哪?”沐羽声音嘶哑地自语道,他揉了揉脑袋,有些茫然。

脑海中,仿佛有无数信息在闪动跳跃,然而当他仔细思考的时候好像受到莫名的阻隔,只觉得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沐羽扭头仔细打量着周围的场景,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由木头搭建而成的小屋,虽然有些简陋,但却很实用。

房子中并无过多装饰,一切都是最原始的状态,只有一个桌子,四条板凳,一个大木柜,两个稍大点木头箱子,以及他现在坐着的一张木床。

这些家具全是木头打造而成,而且作工粗糙,只讲究实用并无半点美感,显然都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自己亲手打造。

小屋简陋,但却打扫地十分干净,就连地板都擦拭地一尘不染。

沐羽将这些细节都收入眼底,然而他对此地仍然是全无印象,脑海中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沐羽翻身下床,动作非常小心,尽量减小声音。

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穿着一件已经洗的有些泛白的粗布蓝衣,看起来稍显破旧,但却洗的十分干净,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大小却是刚好适中。

沐羽坐在床边,在他脚边的地面上放着一双崭新的布鞋,像是专门为他缝制的,线头还是崭新的。

不知为何,沐羽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无比温馨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

沐羽下床在屋内走动了几圈,活动了一些微微有些僵硬的身躯,他像是躺了很久一样,总有种虚弱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咯吱...”

随着一阵吱呀的轻响传来,小屋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沐羽的视线顿时被吸引过去,然后就见一位白发苍苍,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老妇人缓缓走进屋内。

妇人身形微微有些伛偻着,一身粗布麻衣同样洗的老旧泛白,满头白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脸上爬满皱纹,皮肤上零星可见几枚灰褐色的老人斑,她的眼睛有些昏暗,如同蒙了尘埃的明珠。

可以想象,老妇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受过许多累,所以才会显得这么苍老。而一些细节也说明,老人家中并不充裕,甚至可以说十分清贫,然而她的脸上却总挂着恬静的笑容。

“孩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看到沐羽已经苏醒过来,老妇人显得极为开心,眼神中充满慈爱的神色。

“你昏迷了这么久,滴水未进,现在一定饿了吧?你先坐床上歇会,我这就给你做点吃的去。”老人看着沐羽瘦弱的身体,很是心疼的说道。

说罢,她不等沐羽说话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沐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老人伛偻的背身,还是将满心的困惑都压了下去。

沐羽回到床边稍坐了片刻,不一会,老人家便慢悠悠地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一时间顿时有一股诱人的清香在屋内散发了开来。

“草药的味道?”闻着这股清香,沐羽下意识的说道,说完却是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老人家将粥放在桌上,向沐羽招手道:“孩子快过来,趁热喝了吧。你许久未曾进食,肚子里空荡荡的,不适宜吃太多,正好我熬了药粥,先给你垫垫肚子,等你回复些元气再吃些好的滋补一下。”

“谢……谢谢婆婆。”沐羽感激的应了一声,正好他也饿极了,答谢了一声,便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哪怕他早已饥肠辘辘,恨不得能吞下一头牛,但他的动作却非常缓慢,这是源于本能般的反应。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管有多饥饿,久病初愈的人一次不能吃太多东西,而且也不能吃太急,否则便会伤及肠胃,对身体不利。

在这种状况下,粥就是最为合适的食物,而且沐羽在这碗粥里还品尝出了至少三味药材的味道,大抵都是滋补身体,恢复元气的作用,只是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看着沐羽一小口一小口,不急不缓的喝着粥,不禁有些惊奇,在这种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却还能这么理智,这份心态就不一般啊。

而且沐羽的长相与气质也太过超凡脱俗了些,浑身都透露着纯净的气息,让人感觉非常舒心,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听话懂事有教养的孩子。

老人家对沐羽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只是想起沐羽的遭遇就是一阵揪心,心中暗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将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这样。

“谢谢婆婆,我吃完了。”

一碗粥下肚,沐羽总算觉得恢复了些气力,说话也有力了不少,连忙向老人家道谢。

“喝完了?锅里还有,我再给你盛去。”老人很是慈祥的看着沐羽,像是对待自己亲孙子一样,满是疼爱。

沐羽心中一暖,这碗粥不禁暖了他的肚子,也暖了他的心,让他有了依靠的感觉。

“不用了,谢谢婆婆,我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吃太多。”沐羽摇了摇头,将老人拦住,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老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见沐羽已经恢复了一些,也就没有坚持,被沐羽搀扶着坐下,这才说道:“那就等会再吃一些,等到你好些了,我再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

沐羽只觉得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泪,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他很是窝心。

“婆婆,您先坐下歇会,我有些问题想问您。”

强忍着落泪的感觉,沐羽恭敬的说道。

“孩子,你说吧。”老人家满脸慈祥。

“我想请问您,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沐羽顿时将心中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而后神色紧张的看着老人。

“这里啊,我们这叫萧家村,是百里镇的一个小村庄。你是我老伴从山里带回来的,他上山采药时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于是就把你背了回来。”

老人的语气也带着些感慨,那时候沐羽就跟一个血人似的,浑身上下满是伤痕,差点就要活不成了,好在最后还是熬了过来。

每每想到那个场景,老人就是一阵心疼,还担心的看着沐羽,生怕他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受到刺激。

但在老人的注视下,沐羽的眼脸间却是一片茫然的神色,“那您知道我是谁吗?”

老人闻言一怔,像是没听明白,半知半解问道:“难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沐羽茫然,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悲伤之意,仿佛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人闻言不知是该喜该忧,眼睛触及沐羽脸上的伤痛之色,心中便是一阵忧心。

“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老人关怀地问道。

“不知道。”沐羽努力思想了一阵,面色颓然道。

最后老人叹道:“以前的事,不记得也好,今后你且就在这里住下吧,把这里就当成自己家,等身体完全恢复了之后再做打算。”

沐羽心下也并无方向,脑海中如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闻言便感激的答应了下来。

“我看你的样貌,和我那孙儿也差不多大小,既然你失去了记忆,总该要有个名字,不如以后你就姓萧,名字就叫萧毅!你要是不嫌弃,以后也就喊我一声奶奶吧。”老人见他答应了下来,高兴的说道。

“嗯,谢谢奶奶!”沐羽心中一阵温暖,发自肺腑的叫道。

“唉,我命苦的好孙儿,和奶奶还客气什么,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去。”老人家显得很是开心,笑呵呵的走了出去。

房间内,沐羽看着眼前陌生无比的环境陷入沉思之中,神色间满是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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