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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蜀山

悠悠的笛声山间飘荡,袅袅的云丝环绕在山间。玉语站在蜀山之巅向下望去,发丝在风中微微扬起,绯色的对襟长衣和整个暮色融在一起,苍凉寂静,似乎要消失在这片暮色里。

“一,二”玉语悄悄的数着,忽然一跃而下消失在暮色里。“哎呀,丑女人呢跑到哪里去了,刚才还在这的”小声的咕噜声响起在玉语刚才消失的地方,四处转着似乎在找人,可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在山间峭壁上贴着的人儿,精亮的眼睛闪过笑意。伊轩忽而一闪,山顶只余清风吹过!玉语侧耳一听,这才放心的飞跃而上,一步一步的走到崖边静静的坐下。手轻轻的覆上脸上的面纱,来蜀山已经已经五百余年了,百年前的事似乎已经很遥远了,即使很用力的想,也覆盖着一层纱,模糊不定,或许已经不重要了吧,就这么怔怔的望着远方,看着已然埋没在天边的余晖。

“丑女人!没想到我还没走吧,早知道你会自己出来”伊轩语气狠狠地说着,从一边冒了出来,却衣袍一撩,坐在了玉语旁边,“想什么呢,不回答我的话”。

“我在想,我年长你三百余岁,从你三百年前回蜀山开始,你就从没叫过我师姐,这是为什么?”说完盯着伊轩的眼睛,未被覆上的双眼大而清亮,睫毛弯弯,有着好看小巧的鼻子,浅紫色的面纱下可以看到右脸有很深的一个伤疤。伊轩也迎着双眼紧紧地看着羽语,从未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看着她,她总是离自己很遥远,仅有的互动也是自己缠着她。为什么?玉语有问了一遍,神色清冷,眼睛任由伊轩盯着看,毫不躲闪。

“能有什么,就是没见过你这么难看的女人呗”伊轩语气略带戏谑的答道。边答着眼神微微移开,略过玉语耳畔,看向远处群山。仙气袅袅。

仙界有蓬莱,红尘有蜀山。蜀山群山千百年来便是仙人眷恋尘世的修养之地,绿林环绕,灵气充沛。立于尘世间,许多仙家客居于此泽山而据,逍遥洒脱。蜀山仙气终年环绕,灵气充盈,

最后的一点余晖也消失在群山之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片静谧。

“伊轩,如果没有理由,就叫我师姐吧,”玉语忽而张口又说道,“我毕竟比你年长,蜀山子弟众多,别坏了规矩。”语气平静而淡漠,隐隐含着几许苍凉。伊轩的目光停留被她的脸上,眼中微微闪过丝丝心疼。“师姐,陪师弟练一下吧,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了”说罢不待玉语回答,飞跃而起,一只紫笛迎面而上,玉语衣袖一转待离了紫笛,也蹬石而起,两人相斗在一起。伊轩嘴角微噙着笑意,出手愈加迅速,莫测,看着玉语的眼神从失神发怔到目光紧紧锁着自己,只看自己一人,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墨焱上仙,”玉语温声朝走过来的青衣男子问候,弯腰行礼。玉语五百年便是被这位墨焱上仙将她从游离之境带了回来,彼时玉语已入魔很久,仙基所剩无几。救回玉语后,墨焱从九重天取来菩萨水,助当时已经半魔的玉语洗去魔魇。魔魇岂是如此容易就可洗去的??整整九九八十一天,菩萨水洗去魔魇时玉语饱尝脱胎换骨之痛,周生如烈火焚身,痛苦难当,而神识却又异常清晰。

墨焱上仙用仙气助玉语护体,保她心脉不受两者所伤。菩萨水本是至纯至净纯阳之物,遇到魔魇,两者相克相冲,虽能洗去魔魇,但心脉也会因此大受所伤,甚者修为全无。因着墨焱上仙的相互,又在危机关头渡了两次仙力给她,是以才看似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功力却只有先前的六成,但对再次活着的玉语也是足够了。要命的事是,命虽然保住了,可是仙基却得重铸。于是便在蜀山上居住下来,借着蜀山的灵气来调养内部已经破败不堪的身体。

墨焱是蜀山云山门的师祖,在这尘世间帮助能够来到蜀山,拜入云山门的凡人,半仙,凡是其弟子者,指点迷津,助其修仙。玉语因着仙基重铸,又无处可去,便覆上面纱,遮去已毁容颜,拜入了云山门墨焱上仙门下,成了他惟一的女弟子,因着辈分极高,时常有鹤发童颜的修仙者恭谨的朝她行礼,尊呼师祖。对玉语面色如冰,点头而过也习以为常。按理拜入墨焱座下,便应尊呼墨焱为师父,墨焱却避不让,“玉语,称呼我为上仙便可,能有师徒情分已是你我之缘。”玉语听了,也了解其中深意,便不再为难墨焱上仙,深深一辑,以后便以上仙称之。

墨焱含笑受礼,容貌看似与二十多岁无异,却已修行了十余万年,是四海八荒内修为高深却愿留在尘世间的唯一一人。“玉语这是要去哪里?”和声问道,虽已相处百年,墨焱始终待玉语礼遇有加。“听闻有仙人来布道,弟子前去聆听一二”玉语恭谨的答道。如此恭谨温和的玉语也只有在墨焱师尊边才可见几分。

“去罢!多听有助你修炼”墨焱说着便离身而去。

“是,上仙”淡漠的应答到玉语微微弯腰行礼离去。缓缓漫步而行,行在青山之间,浮步而上。浮玉山是蜀山的另一座峰,腾云而去不过瞬息之间的事。玉语却一步一步浮步而行,身影单薄,甚是孤寂。

“玉语,等等我”伊轩笑嘻嘻的声音远传来,不过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玉语眼前,玉语淡淡的轻扫一眼,便收起了笑容,

“师姐早,师弟陪师姐一起去听布道可好”语气瞬间变得有礼有家,拿着紫笛弯腰行礼,甚是大家风范。

玉语轻眉一挑,眼中闪过微微笑意,莲步轻轻一动,继续浮步而行,并不理会。

“师姐,都叫你师姐了,干嘛还是不理我啊”看到玉语脚步走开,伊轩急躁的出声,一闪到了玉语面前,懊恼的盯着她。

“走罢,师弟”玉语眼含笑意,清风吹过,面纱轻浮而上,闪现出净白的玉颈。伊轩微微愣住,盯着玉语的笑颜,多少年没有见过玉语笑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见她笑过,心情好的时候也不过是语气温和。眼光温柔,何事眼露笑意??是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惹得她如此开心吗?真好,愿她时时如此。

玉语忽而飞开而去,绯衣浮动,清风徐徐,伊轩一顿,一跃跟上,两人相伴无语,直达浮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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