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三出了江园,因为宴会即将开始,便赶紧带着郗平往大堂走去。
待到了大堂门外,两边满是迎候宾客的下人,见又有两位客人走来,其中一人赶忙上前问道:
“敢问尊客姓名,小的好为您带座?”只见张三正要回答,一旁的崔管家正发现了他俩人,赶紧对那下人怒斥到:
“有眼无珠的东西,三爷也是你能问的?”接着崔管家对着张三堆起了笑脸,说道:
“这些下人大多不识‘长江水’的老一辈人物,还望三爷见谅。”
“哈哈,你何出此言,行了,带我们入座吧!”
“是”崔管家赶忙弓腰向前引路,谁知正当张三俩人准备跨进门槛之时,不远处又是一声呼喊:
“三弟,呀,果真是你,怎么回到宜昌都不给二哥打个招呼啊?”
张三转头一看,原来是“长江水”的师兄贾长生走了过来,心中也是激动不已,热切的到:
“二哥,我现在是身不由己啊,哈哈!”
贾长生和张三多年不见,也是高兴不已:
“好好好,今日宴席,我兄弟二人定要喝个不醉不归!”
紧接着贾长生便和张三并肩而行,郗平跟在后边儿,三人刚一踏进大厅,顿时喜气洋洋,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满天红星一般,已经落座的客人更是有说有笑,见贾长生进来,大多客人都认得他便是现今“长江水”的二把手,皆拱手一敬,但旁边的张三认识的就不多了,只有隐约之中有几双眼睛森然的盯着他!
张三自然知晓其中有长安李家的人,不过在江府之上,人人都要收敛几分,也都心照不宣,走了不一会儿,贾长生便指着面前一桌的人说到:“三弟,这桌都是我们‘长江水’在各分部的一把手,大家认识认识,这位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张三爷!”
桌上的其他人都知道张三的厉害,又都是后辈,便齐声对张三拱拱手道:“见过三爷”
张三还礼道”“兄弟们客气了!“
紧接着张三和贾长生便天一句地一句的聊了起来,多年的兄弟见面,分外亲切,自然是说不完的话。
旁边的郗平见这人跟张三称兄道弟,也不知是谁,便不管他们,向眼前一看,只见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块小巧精致的黄色玉牌,上面雕着所坐客人的姓名,自己正对着的牌子上果然是“郗平”两字,又见每张桌子的中心都有一座仰天而上的金色雕龙,足足有三尺高,使得整个大堂看起来也是金光灿灿,就连面前的小碟也是琉璃所制,碗筷更是翠玉打磨而成,十分精致,顿时有了些兴致,向张三问道:
“三爷,你们‘长江水’的派头果真不小啊!”
张老汉儿正聊得起劲,斜眼一瞪:
“你小子以为这是哪儿喃?这是江府,何况今儿在场的人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这场景,大多是司空见惯,怕是只有你一人大惊小怪了!”
郗平嘿嘿一笑说道:
“那我今天可又是沾了张爷的光了!”
张三见他又嘴上抹油,也不大想搭理他,悠悠的说道:
“我告诉你小子,这后面规矩多了去了喃,有你瞧得,好好看吧!
忽然听到张老汉儿一声咳嗽,郗平知道大会要开始了,便不再言语。
果然,大厅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大厅后堂,紧接着,从后堂处先是出来一众仆人,在红毯两边排开,而后是柳卿携江柏跃慢慢的从中间走到大厅中央。这一会儿,江柏跃却已是换上了华丽的大红色锦服,面色红润,万众瞩目之间,只见他接过柳卿递来的龙头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先是拱拱手,然后朗声道:
“小老儿期颐之年,诸位百忙之中不辞辛劳,大驾光临,江某不甚感激,适才如有怠慢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说完,台下顿时应声不绝:
“江爷客气了!”
“江爷福缘广阔,不必多礼!”
“江爷,。。。。。。。”
“。。。。”
只见江柏跃右手一压,心中想着,今日台下座无虚席,自然都是为了下一任会长而来,摆了,开门见山吧!当下微微笑到:
“承蒙诸位抬爱,今日江某邀请诸位前来除了做寿之外,实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
台下众人一听,都知道知道江柏跃即将宣布宜昌水运总会成立二十余年来的第二任会长,顿时悄无声息,静静的听江老爷子宣布消息。
“昨日江某收到一封从涿州寄来的贺信,是我的一个门生,信中有一段写道:‘蒙恩师悉心教导至今已有四十余载。。。’老朽那时才突发觉着,江柏跃老咯。”
说完,江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
”过了今日,江某人即满百岁,加之近年本人也觉得精力和体力都难以支撑,有些累了,所以前些日子我也放出消息,襄樊域宜昌水运总会会长换届人选将在近日公布,今日,我看各路朋友都到齐了,就在此公布了此事,少废那一纸书信,所以嘛,江某今日在此,正式任命贾氏航运公司董事--贾长生为新一届宜昌水运总会会长!正式换届仪式将在后日的宜昌工会大厦举行!”
江柏跃此话一出,台下顿时沸腾了,有的奉承到:
“江爷,我看您这身体,还好着喃,过些年再换届也不迟啊!”也有人低声问道:
“贾长生?为何是他?”有人回到:
“贾长生虽说这些年在江面儿上有些名号,可这会长名衔更应该是落在江松头上啊!”
旁边一人也说道:
“是啊,尽管江松现在还在汉昌大狱,可江爷还可以再等两年啊,却怎么也轮不到他啊!”
“兴许是江爷真的身心疲惫,想着退位让贤了喃?”
而台下的张三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打消了之前的疑虑:原来江爷要将会长职位卸任给贾二哥,看来今后的事他真的不会再管了吧!由于张三这桌与江柏跃挨的极近,一旁的贾长生更是突然站了起来,拱手道:
“江爷,这如何是好,长生以为自己资历尚浅,且并不适合做会长,还望江爷再缓两年,等江兄出狱,届时由他接替会长一职。。。。。!”
只见江柏跃冷冷的打断道:
“江松品德能力皆不如你,你就不要推脱了!”
“可是。。”贾长生本来还想再推辞一番,见江柏跃右手一摆,示意不要再说,也只有坐了下去。
见台下争论四起,江柏跃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
“诸位安静一下,江某深知,总会会长责任重大,肩负着我宜昌城水运事业的发展大任,不过江某思来想去,论品德,长生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年来,对长辈一贯是谦卑有礼,对后辈更是多有扶持,这一点是毋庸置疑,诸位也看在眼里,且贾长生的贾氏航运近年来也是我总会的楷模,带动了会里同行共同发展,从总会的未来着想,他也应该坐上这会长的职位,所以江某认为,长生做这个总会会长,那是再好不过!”
突然,下面左边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起身开口问道:
“敢问江爷,这次换届是暂时性的还是说正式确立宜昌水运总会的下一任会长人选?”
江柏跃一看这人,有些面生,望向一旁的柳卿:
“这是?”
柳卿赶忙凑到江柏跃耳边说道:
“商业发展银行宜昌分行长-黄有泰”
“哦”,江柏跃一听,转过头来,说道:
“原来是黄行长,有失远迎,不过,先生这话到让江某有些听不大懂。”
那人见江柏跃有些疑问,解释道:
“大家都知道,宜昌水运总会的前身是‘长江水’漕运总会,乃是您四十年前一手建立,论起‘长江水’的势力,完全可以说现今的水运总会便是以前的漕运总会。而如今您膝下有一独子江松,正关押在汉昌黄冈大狱,离刑满释放仅有两年。鄙人就是想问问,这江松释放之后,这会长一职是否会更替,毕竟这是宜昌水运总会会长的第一次更替,还望江爷说个明白?”此话一出,众人又望向江柏跃,都想着这问题终于还是有人问出来了,到看看江爷如何回答。还未等江柏跃回话,只见张三桌上的贾长生有些怒意,站起身来对向黄有泰说道:
“荒谬,‘长江水’是长江水,水运总会是水运总会,一个是承接货运的漕运公司,一个是执行水务的水运工会,怎可混为一谈,莫非黄行长以为我‘长江水’公器私用?”说完一下子坐了下去。
黄有泰此时也知所说有些不妥,只得回到:
“在下并无此意!”
江柏跃此时也转身望向黄有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望着他提出了一个问题:
“黄先生难道觉得宜昌水运总会现今是我江柏跃本人所有?”
“当然,宜昌航运公司十有八九与您关系深厚,这漕运总会更是您一手创立!”
“黄先生,这一点您怕是误会了,如今这水运总会早已是我宜昌所有航运公司共同组成,会长自然是德才兼备之人出任‘贾长生’任会长也是由我推举,经襄樊水运总会同意才正式确立的,待换届之后,便只有只有’长江水‘归我一人管辖,其他的与我本人并无私下关联。”之一段话说出来,大厅里又是一番议论:
“江爷就这样将毕生心血让了出去?”
“江爷公心,果然名不虚传,气度非凡啊!”
“。。。。。”待众人安静厚,黄有泰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一旦贾长生担当会长,今后您就不再执掌水运总会?“
“那是自然,不仅不会执掌总会,而且仪式完成之后,我会将我‘长江水航运公司’交于我儿媳-柳卿打理,今后不再过问漕运之事了!先生可还有其他疑问?”
江柏跃退出槽帮这话一说,下面又是一阵哗然。
“江爷海量,既然这样,我自然是明白江爷的意思了,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江爷见谅!”
“哪里哪里,不过既然此事已经定下,还望诸位到时前来观礼”江柏跃说着又想面前众人拱一拱手。接着又说道:
“这余下之事,便劳烦崔管家来主持了!老夫体力不支,先行告退了”,说完便随着柳卿缓缓坐到了正位上,不一会,刚刚门口的崔管家便从旁边来到大厅中央,说道:
“江爷先行休息,接下来便由我为大家主持余下事项。”说完,顿了一顿,接着道:
“除了当面感激今日到场的贵宾外,另有各界人士因诸事繁杂,或路途遥远,无法来到宜昌为江老爷子做寿,便特地派人送上寿礼,以示敬意,江老爷子按以往规矩让我列出清单,在会上宣布,以示感谢。”说完,从一人手里结果一张红色礼单,便开始念到:
“五台山静安寺,‘星月菩提子’一对!”
“长安李氏商会,‘莲鹤宝鼎’一尊!”
“越州铸剑谷,‘龙泉宝剑’一把!”
“。。。。。。”见崔管家一时怕是念不完,郗平对张老汉儿低声问道:
“张爷,这宜昌水运总会的会长有那么厉害,看他们都在退让,生怕自己不够格似得?”
“小点儿声儿,这水运总会的会长可是有着大小槽帮的生杀大权,厉害的很!”张老汉儿说完,见周围都是些不一般的人物,便示意郗平不要多说,
等崔管家念完礼单,接着便是,长江水和槽帮的后辈们一批一批的给江柏跃拜寿,见江柏跃不住地微笑点头,郗平总算是明白张老汉儿刚刚说的话,这下子怕是等的久了,待拜寿完毕,又是一阵敲锣打鼓,直到十二点过后,崔管家才请大家用餐。除了张三不时被桌上的人敬酒之外,郗平早已忍耐不住,一顿风卷残云。而其他的桌上大多是事务繁忙之人,在大会完了之后草草夹了几块垫垫肚子,紧接着向江老爷子贺寿后便匆匆离去。
过了许久,只见张三这一桌依旧拉着行酒令,一轮又一轮后,郗平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张三趁桌上的人都去贺寿之际,忽然对郗平小声说道:
“襄樊将有大事发生,江爷让我早日离开。等散会后,我们乘‘长江水’的船经水路回总会复命,这样才能安全到达江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