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予秋提起裙摆正要顺着栈道末的木梯子下去,此时,剑南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沐予秋不得不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这时身后的侍卫都将右手握住了刀柄,双眼警惕地望向前方。
见剑南未答,沐予秋正待发问,剑南转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又透过遮住这窄窄谷口的枯树丛往前方望去,身后的众人都屏息以待,感受到气氛的疑重,沐予秋也顺着剑南的视线望了望。
只见被枯枝划得支离破碎的空气中,两座悬崖峭壁逐渐变得平缓开阔,急流也随着变得宽阔的平地而平缓下来,珠串般地水流汇聚成了清亮的溪流,冲刷着山间的碎石。而溪水一边的道路上则稀稀拉拉地站满了数十人,每个人手中都执着兵刃,几名汉子在前拦住了前行的一行人,一行浓妆重彩的人,沐予秋暗自猜测,这应该是走南撞北的戏班,要不然不会带着这么多种类的器乐和色彩纷呈的衣服,全部被山贼翻得到处都是。
这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几个山匪举起了手中的铜锣,狠狠敲了几下。沐予秋忽然感到手臂一阵疼痛,收回视线,便看到自己的手臂被珠儿紧抓着。珠儿被吓得红了眼眶,瑟缩着脖子紧紧挨着自己。
沐予秋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珠儿紧抓着自己的手以示安慰。趁着声音嘈杂,沐予秋问剑南:“这是山匪?接下来该如何?”
剑南答道“静待片刻,属下看下情况再说。”
“也好!”沐予秋再次望去,那敲完锣的山匪将手中的铜锣随意一放便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一把将他往后一推,敲完锣的山匪趔趄了一下,汉子随即瞪了他一眼“懂……不懂规矩啊……啊啊你小子,搁后面去!”那敲锣的被推了一下,挠了挠头捡起锣赔笑着退了回去。
汉子撇了撇嘴,啐了一口,搓着手极为猥琐的走了两步,走到已经被围住的一行人中间,张开满口黄牙的大嘴。“我也……也不为难你们,把……把钱财都给我交……交出来,我就放……放你们过去。”
“大爷,我们也是混口饭吃,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了呀!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一位短衣长裤的中年人苦着脸向那大汉作揖,一幅无可奈何的样子!
沐予秋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被围了的一行人,这一行人有老有少,女子皆是衣着单薄,男子皆着色泽鲜艳的纱衣,而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中间的一蓝一红一白的三人。白衣男子眼神淡漠的望着山匪,白衣上绣着文竹,抱着一把楠木琴,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唯一不足的是太过瘦弱,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但他还是把身旁的两人护在身后。
身后的另一男子一袭水红色纱衣,宽袖如水垂在身侧,粉面媚眼,黑发披散,斜挽一支黑木簪,缀下细细的水红色飘带,印的面庞娇柔妩媚,可惜斜着眼看着身边的山匪,目中无人的样子生生毁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在他身边站着一女子,着一身蓝色异装,画着妖娆的妆面,眉眼间一抹艳丽的朱砂志,衬得肤色莹白如玉,身段更是妖娆媚惑,美则美矣,不过低眉顺眼地在一旁瑟瑟发抖,看不清神色,倒是惹人怜爱的紧。
因为有白衣男子护着,那些山匪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只是用一双双贼眼露骨地打量着男子身后的两人,有的甚至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没……没钱,我看你……你是不想活……活了你!”大汉伸手推开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个没站稳就往后倒去,白衣男子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中年男子。
“没事吧!”清淡悠远的声音在一片哭喊声中响起。
“没事……”中年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汉闻声一望,这一望可不得了,顿时站直了身,理了理肩上的虎皮,抹了一把脸上的胡子后绕开中年男子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