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盛十二年一月二十二,刚刚过完新年,李皖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出门了。
京城城外,一群人站在那儿静静地等待,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大楚使团的旗帜。
李皖同霍文璟先行下马,随后,李皖朝着已经下马的楚国使团拱手道:“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大人客气了。”
大楚使者同样作揖还礼,话音刚落,就听到从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我等走了几个月,甚是困乏,不如先进城,可好?”
李皖同霍文璟两眼相对,随后,就听到霍文璟开口说道:“恭请公主殿下和使者进京。”
霍文璟从来便是简单直白,说完后也没看大楚使团,直接领着李皖上马,一行人在前面开路。
大楚使者脸色瞬间就变了,看着已经出发的人,也不好说些什么,直接坐到马背,示意众人赶快跟上。
一路上的气氛都十分凝重,好不容易到了乾清殿前,大楚使者屁颠儿的跑过来,笑嘻嘻的说:“二位大人,多谢引路。”
话音一落,李皖就看向霍文璟,见对方脸色阴沉,于是,李皖开口说道:“无碍,使者大人也也辛苦了。”
使者一见李皖接话,就笑嘻嘻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走到马车旁,开口说道:“公主,咱们到了。”
一袭嫩黄色的服饰,五官端正,一头乌黑的长发梳在脑后,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霍文璟,浅笑一下,直接走向大殿。
李皖满脸懵,没想到这位公主招呼也没打,直接走进乾清殿,一旁的使者不好意思的朝二人笑笑客气的说了几句,就连忙跟上自家公主的脚步。
朝堂上,一番客气的言论后,楚寅安就带着众人前往新建的宝华宫,开始进行宴会。
众人落座后,楚寅安眼睛看了一圈,没见到楚国公主姜歆娇,开口问道:“使者,怎么没见公主殿下?”
众人一听,都朝着楚国使臣看去,就见对方慌张的站起来,开口说道:“殿下准备了一支独舞,送给陛下。”
楚寅安似是很有兴趣,笑着点点头。
李皖坐在那儿,心里不由得想起了四年前司马昊临终前的那句话,大楚若是都是这等人作主,不需要别人捣乱,自己就会灭亡。
此时正是正午,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因是初春,时不时的有一抹微风吹来。
大殿中央,一件大鼓架在那里,姜歆娇一件红色纱衣罩在金色裙子外,缓步走到大鼓前。
“咚!咚!咚!”
鼓声传来,姜歆娇随着鼓声跳着舞姿,整个大殿上只剩振奋人心的鼓声,那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英气,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一下摆袖,姜歆娇轻抚面颊,娇羞的望了眼霍文璟,这一眼,李皖都不由得心动,侧目看向霍文璟,就见他依旧面无表情,低头饮酒。
楚寅安自然也看到姜歆娇的眼神,见她跳完,就连忙鼓掌,随后,笑着说:“公主这一舞果然倾城,不愧是大楚第一舞。”只见姜歆娇微微欠身,笑着说:“多谢陛下夸赞。”
使者见此,站到大殿中央,高兴地说:“陛下,吾皇此次派我等来访,一是为了议和,二就是若能为公主结一段好的姻缘,自然是喜上加喜。”
楚寅安自然不打算反对,看了眼四周,说道:“殿下,可有合适的人选?”
姜歆娇的脸上扬起笑容,看向楚寅安,开口恭敬地说道:“回陛下,婚姻大事,自然不能草率,本公主年芳十八,与霍将军正好同龄,愿嫁于将军府。”
姜歆娇地话震得众人一时回不过神,李皖心中更是猛地一阵,想要站起来阻挠,谁知一旁的楚骁在桌子下面紧紧的拽着李皖的手。
霍文璟下意识地看向李皖,本想拒绝,结果对上楚寅安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意思,霍文璟瞬间就明白了。
果然,楚寅安开口说道:“这门亲事,朕甚是满意,爱卿觉得如何呢?”
犹豫了片刻,霍文璟最后站起来,面无表情的俯身说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哈哈,好好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整个大殿都是楚寅安爽朗的笑声,除了李皖和楚骁,大家都趁着宴会向霍文璟道贺。
“恭喜将军。”
“恭喜恭喜。”
霍文璟举着酒杯应付着众人,眼睛不时的瞥向李皖,见对方只是坐在那儿喝酒,心里就是一阵烦闷。
宴会后,来不及和众人告别,李皖就钻进了轿子里,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心里总是闷得慌。
不知到了哪里,李皖实在忍不住了,吆喝着外面让停下来,走出轿子,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李皖晃晃悠悠的在大街上走着。
“嘶。”
捂着装疼的胳膊,李皖扭头准备破口大骂,谁知对方先开口喊道:“阿皖。”
李皖这才看清对方的脸,不由得皱眉说道:“潇阳,你怎么在这儿?”
谁知楚潇阳一脸委屈的说:“刚才我看到你,就站在这儿同你打招呼,谁知你直接走了过去,还愤怒的甩开了我拽你的手。”
楚潇阳的控诉,让李皖一脸迷茫,自己方才一直在想大殿的事,根本就没注意看四周。
见李皖不说话,一脸郁闷的样子,楚潇阳调侃道:“堂堂京城第一公子,瞅瞅这一脸的为情所困,说说,是谁家的姑娘终于撩了你的铁心。”
“什么为情所困,怎么可能!”
李皖的大嗓门成功的吓到了楚潇阳,看着楚潇阳一脸诧异的样子,李皖真的不想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楚潇阳那家伙反应过来后,追了上来,跟在李皖的身后,嘴巴不停的说着:“谁啊?肯定有这个姑娘?不然你刚才大声喊什么?和你十年的交情,还不了解你,快说,快说。”
楚潇阳那八卦的本领着实令人佩服。
此刻的绘春阁,李皖坐在那儿闷头喝着杯子里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楚潇阳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李皖这家伙不是向来不喝酒的吗?十年了,就没见这家伙这么沮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