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桌闻言大惊,皆回了头朝楼梯口望去。那发言的人也不躲,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却是一位高高瘦瘦的近五十岁的男人,按照唐朝来算,应该算是一个老人,不过身材挺拔,精神矍铄,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这位小郎君的想法很新奇。狄某实在是忍不住赞叹了。”那男人如是说着,隔着我们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施了一礼,“所以,狄某在此给各位道歉了,完全是无心之失啊。”
狄某?我脑袋猛地一怔,话已经脱口而出:“你是狄仁杰?”说完,不顾周围人的震惊神情,自己倒先后悔了。不说有没有礼貌教养的问题,关键是看过的电视剧印象中,狄仁杰应该是武则天当皇帝之后才出现的一个胖墩墩的和蔼老头子,如今这高高瘦瘦的男人哪里像啊?
那知道那男人一听也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两声:“郎君如何识得狄某?”
你们看,这就是我更后悔的地方。
我如何识得他?我该怎么说?电视剧吗?更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啊?宰相?
“你是侍御史狄仁杰?”倒是旁边的太平发话了。
侍御史?还不是宰相啊?那不是和骆宾王一个职位吗?他们还是同事?
“哦,这位小郎君也认识狄某?”狄仁杰更是显得很有兴趣来,好吧,问题转到太平那里了。不过,如果可以,我还想问问李元芳是否跟着他。
“听说过。”我以为太平会扯出什么谎话来,结果三个字轻描淡写地就带过了,“这客往之地,双方就不用行礼了。”
这句话一说完,狄仁杰眯着双眼不免多打量了太平一番,文娘发现后刚想说话打断一下,结果狄仁杰已经了然地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不知狄某可否也参与一下?”
“怎么?侍御史也管这个?”我好奇的问道,当然没有恶意。所以狄仁杰也听出来这只是我的好奇,所以也就笑笑开玩笑的接了话:“此时狄某只是一个好奇的听众,这里哪里来的侍御史呢?”
“呵呵。”我赶紧干笑两声,将目光看向太平,询问她是否可以继续说。
太平随即展开笑颜:“能得到狄御史的指点也是不错的。这里毕竟是大堂,人来人往的不甚方便,不如我们上楼?”
“小郎君所言甚是。”狄仁杰也不客套,站了起来。倒是客气地让在了一边,微微躬身请我们先行。我一方面觉得他可能是找不到我们住在哪一间房间,让我们走在前面带路;另一方面看到他客气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他似乎看出了太平的公主身份。可是,太平在后宫,他是如何认识的?
到了房间,太平也甚是客气地示意狄仁杰坐下,狄仁杰还是客气地施了一礼然后不客气地坐下了。
“大郎,狄某的脸上有脏东西吗?”一回到房间,我更是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狄仁杰,这真的跟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不一样啊,害的我到这个时候都觉得他是不是冒认的,更何况,他怎么也住到这种地方来了?所以,目光里的好奇和疑问没有任何隐瞒,狄仁杰坐下后便发现了我的目光。
我连忙尴尬地抬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连连摆手,话也半真不假:“没有没有,因为和家弟都听说过你的威名,所以好奇嘛。”
狄仁杰甚是亲民地微笑:“只希望二位听到的不是狄某的坏事情。”
“怎么会?狄御史是大大的好人。”我连忙更正,却发现自己笨嘴笨舌的,人家只是谦虚一下,干嘛当真?
狄仁杰还是微笑,也不接话,只道:“还请大郎详细讲讲刚刚的想法。”
我再次看向太平,不知道她是真的不介意狄仁杰的出现还是表面客套一下。太平微微一笑:“大哥就详细讲讲吧,也好请狄御史指导指导。”
我见太平神色无异,加上对狄仁杰这个名字历来带有好感,便详细地讲了一下刚刚的想法,不过就是帮商人保管钱币,收取保管费的事情而已。
“嗯。”狄仁杰边听边点头,想来这里听到的比刚刚在楼梯口听到的详细而清晰多了,“只是狄某有几个疑问。”
还有疑问?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果然古代人对现代的东西的敏感度不行啊,但是谁叫他是我的崇拜对象呢?尽管口干舌燥,我也只是端起了水杯猛灌了一杯水后还是客气地道:“请讲。”
“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来。”狄仁杰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太平,“第一,这个组织是由何人成立监管?”
“当然是我们的政府啊。”这还用想吗?刚起步的时候,肯定由国家管理啊,否则个人哪里来的财力人力?
“政府?”好吧,我又放黄腔了,看到狄仁杰和太平异口同声的疑问,还有周围其他两人冒出来的诧异神情,哎,还没有习惯我这老说新词的毛病哦。
“不是啦,就是正大光明的官府啊!也就是说动用我朝的官方力量来做这件事情啊。”好吧,我也不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蒙混过关。
“你啊,老是简称。真懒。”太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道。
“第二,如果存放钱财的商人太多,存放地址和保管的人力自然会加大,哪有如何?”狄仁杰不以为意地笑笑,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啊?”对哦,所以保管的钱币还是要放出去才是,那就还是要引进现代银行的贷款业务了,我一沉吟便想到了这个,“这个,我们可以选择有偿还力量而又急需用钱的商人借出去,收取他们的出借费。”因为担心利息一词又要给他们解释半天,所以直接简单地用了出借费一词,应该方便易懂吧。
“果然是只赢不亏的买卖。”太平笑着下了结论。
“也不一定啦。”我想了想现在的银行,虽然是盈利的情况多,但是也有很多特殊情况,“比如,有人抢劫,而官府又没有抓到人,那么我们官府就要贴钱还给存钱的商人。再比如,火灾什么的造成钱币损失,我们还是要贴钱还给存放的商人·······”
“事事都无绝对。”狄仁杰甚是赏识地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些也不一定都会发生,我们应该想到的是方便了大多数人,保障了他们的利益。”果然是为民的好官,政治觉悟很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