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听见西池与西凉王的谈话,我还不晓得自己的命竟值这么多钱。
只是凉水透过衣领进入脖子里,寒凉阵阵,而我又不敢开口说话,只得等着侯着。
许久,西池才将头扭了过来,“那,王上…”
“哼,就让她待在这里,先熬上她一个晚上,反正明日就谈判,死不了!”,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西池颦了颦眉,也只得跟着离开。
“别,别介啊!唉,大王,要不给床毯子…”,我打了喷嚏,果然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叹了口气,好在这次,暂无性命之虞。
西凉王同西池离开后,帐篷里便安静了下来。因为全身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我只得奋力挪了挪身子靠在铁栏上,尽量将后背的伤口贴在冰凉的地方,能缓解些疼痛。
光挪个位置,就够我喘半天的气。细细琢磨起来,今日的事很是蹊跷啊,若是放在以前,小皇帝不是怕我跑了就是怕我作死,打哪儿都有人明里暗里的跟着,照理是不可能存在像这样在自家屋里被砍晕带走当人质的现象啊!而且打我今日出门到回府,他也从未派人来找过我,明知道我在气头上却没有一句安慰和解释。
我打了个激灵,万般不可能中有一个可能——这是小皇帝与元祖唱的双簧。
只是…帐篷左右开着窗,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对着窗外的黑夜,没有星星月亮,只有些细碎晚鸟的鸣叫声,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都快炸裂了,“穷奇,你会不会用我的性命来作赌注。”
夜入深更,我好不容易在这艰难的环境里睡了过去,梦里却仍旧是一片黑暗,我到处摸索着,没有出路,没有尽头,漫无目的。忽然,天地间一阵晃动,让我坠落到了深渊,“醒醒!醒醒!”
我猛的睁开眼睛,跟前窝着个夜行人,我动了动,发现手脚已经被解开,于是慌忙挪到一边将铁栏抱住:“壮士,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指了指铁笼的出口,示意让我出去。
我摇摇头:“不,我不能走,我可是人质!”
说出这话来,我与那夜行人均僵在原地,当然不能走,若是走了我要怎么验证我的猜想!
他过来扯了扯我的手臂,“快走!”,不知是不是嘴里含了东西,这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壮士壮士,你先走吧…我…我还想看看我值不值十座城池的钱…”
“你…真是!”,他二话不说的来扯我的手臂,“走!”
“别啊壮士!小女子多谢壮士舍命搭救,可我真的不能走啊!不如这样…下辈子…”,我一边抓紧铁栏,一边说,“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行不行!”
眼瞅着他使的力气越来越大,自己将我拖到了铁栏的门口,不得已,我狠了狠心,“壮士!得罪了!”,于是开口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有人要劫狱啊!来人啊!有人要劫人质啊!来人啊!”
“你…”,他忙捂住我的嘴,可为时已晚。
作为新生界女高音,立马引起了西凉兵的注意,一阵乒乓声传来,“怎么回事儿?”,“好像是有人劫囚!”,“快!快去看看!”
我推了推夜行人:“壮士,来的人不少啊,你快走!快走啊!”
西凉兵冲了进来,他跺了跺脚瞪了我一眼,只得一个飞身从帐篷里蹿出去,西凉兵看见了影子,也匆匆的去追人。
又没人看守我了。
我望了望周围,偷偷起身,蹑手蹑脚的靠近床榻将毛毯抱起来,接着又回到了笼子里,还将简陋的锁重新挂了上去,最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自己裹着,顿时暖和了许多,我真的是!很不喜欢!冬天啊!
“怎么样了!”,西凉王后知后觉的赶来,见我仍旧在笼子里,松了口气。
我将手抽了出来同他打了个招呼,“那黑衣人走了,往那个方向…”,指了一条与之相反的路,我只管乱说,又不管他信不信。
有小兵在一旁说:“回王,已经追去了…”
西凉王点点头,将手背着,仿佛思考了好半天才开口,“她身上的毯子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