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一见是皇亲勾结土匪,哪敢做主和隐瞒,立刻朝上递。于是这事惊动了朝廷。身为皇亲,勾结马匪冲击县衙,已经可当造反论。这事扔到了穆宗面前,穆宗是哭笑不得。原本就想派个毛头小伙子去当个空头知县,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将自己美人的祖坟都刨掉。他倒有心扣着不发,但是一干科举出身的大臣却不放松,连连在早朝提及此事。最后御史直接弹劾后宫郑娘娘。更有几个大学士的老臣口出惊人之言,有匪不办,则天下为匪。
明穆宗无奈之下,只能是发刑部、御史台、大理三司会审。三部到达安国县后也不耽搁,提人开审。郑则鸣早被拿了刑部手谕的常智光捉拿在监,就是他的家没手谕,常智光也稍微帮忙打扫了一遍。堂上,白莲承认是郑三用八百贯钱指使她带人冲击衙门,由于是三司会审,为避免屈打成招,白莲被验身,身上并无新造伤痕。再加酒肆老板证明,见过白莲和郑三见面,于是白莲的口供就没问题。
接着就是郑三,郑三从州里又被提回县里,上堂后一见如此多大员,立刻尿了。不仅招供了马匪之事,还把郑则鸣年轻时候也是马匪事情一同倒出。并且还历数了多年下来郑则鸣在安国县上干的恶事。接着是一干家丁亲信过堂,完全符合口供。常智光还组织了百姓喊冤,但凡是被郑则鸣欺霸过的人都可以登记造册。
十天下来,刑部尚书当堂大骂无耻。最后宣判,郑三被判斩弃市。白莲有常智光代为求情,并且揭发有功,又因其手中并无人命,更有约束众匪之功,改判处流刑。常智光按照明律,拿出点钱抵刑,就改为杖责。剩余马匪或充军或杖则。不能判太重,是明穆宗特意交代,他还想给美人老爹留条命。至于常智光为什么要花钱启动折杖法,暂且不表。
至于郑则鸣,因是皇亲身份,三司不敢下判,押解回京等候圣裁。几位大员临走对常智光这位少年英雄赞不绝口,一来常智光送了点礼物的原因,礼物是金的,名曰土特产。二来,常智光在安国县的名声确实很好,有百姓送的牌匾为证,三块,还不带重复。三来衙门人员个个精明能干,而且私访之下,没有其他地方欺行霸市的情况。
接下来打完土豪自然就是分田地。由于是通匪罪名,郑则鸣被常智光清扫一遍后的家产全部被查没,但田产总是查不走的,于是就交给常智光还耕于民。就是当年郑则鸣依靠身份正常侵占的土地,现在还给百姓。可是常智光放榜几天,就零散几个百姓来要田。一问得知,好多失了田的农民都离开了安国。于是常智光再放榜,五日后公开拍卖田产,所得资金全部列为民款。而且还说了,和县国子监联合,准备兴建一所识字学堂,全县无论年龄、性别、民族,全部可以报名免费上学。每三个月为一班,学习成绩最好的,县衙奖钱一贯,年纪十岁之内的,免费提供食宿。同时,学堂招聘先生十名,月钱两贯。
“智平,多学点,多看点。”常智光道:“等安国上了轨道,你得帮我当一段时间的知县。”几个心腹一起吃饭,常智光第一句话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赵信忙问:“大人可是要回乡省亲?”“秘密。还两月过年,年后再说。”常智光道:“赵信啊,你都和苏姑娘成亲了,怎么没事还老来蹭饭?”
彭子晨一边道:“苏家今天可是问我了,说县衙公事是不是真那么忙?”赵信惭愧道:“这两日和贱内有点口角。”陈惠兰一边笑道:“苏家妹妹可是和我说,说你和王家寡妇有点眉来眼去。”“对哦。”常智光道:“你最近去王家酒楼确实勤了点?”
“珍娘通情达理,属下有不顺心之事,都可开道属下,话语温柔……”常智光打断:“男人外面玩可以,但要记得顾家。还有,别因为一时之欢而导致感情不合,老婆是原配的好。”陈惠兰点头:“大人说的在理。发妻可同患难可同富贵。外人很难做到这点。是吧,子晨哥?”彭子晨轻轻摇头:“得蜀而望陇,结果是蜀陇皆不得。”
常智平起哄:“我看惠兰姐就喜欢彭大人这一点。”“小孩子,一边去。”陈惠兰娇嗔后略为哀怨道:“惠兰原为……”“你快当先生了。”常智光道:“教人识字,乃是莫大的功德,是吧,彭子晨?”“恩恩!”彭子晨连连点头。
“今天不仅有我安国的百姓,还有附近各县,甚至还有州府的客商云集于此。本此拍卖所得将全部列为民款,做修路、铺桥、建学堂,设立医馆等等所用。本县在此先感谢大家的热心。”常智光在台上拱手,下面一片掌声。“第一件,乃是本县私人藏品。”常智光拿出一件衣服道:“这是京城名妓苏三亲笔签名的内衣一件。”
“切!”一群小声的切,汇集成一声大声的切,群众们态度是鄙视的。“那……本县两袖清风,实在没有什么可拍卖之物。赵信。”赵信拿了册子道:“东郊黄岗南侧良田四亩七分,南行四十步,北行二十一步,东行……”
赵信说完,一汉子喊道:“三十贯。”真不要脸的抢劫价,所有人一起鄙视这汉子。常智光一挥手,一名衙役念道:“本次拍卖,每出一次价收百文钱,无钱起哄者按扰乱公堂处罚。”汉子非常郁闷的朝台下的大缸里扔了一百文钱。接下来一个客商投百钱后喊道:“我出两百贯。”
这又贵了,按照平均价,一亩良田也就二十到三十贯,这四亩多地最多不超过150贯。而且要是当地人投了就算,一个外地客商凑什么热闹。“两百一十贯!”苏老爷出手,他打算拿了这块田地交给族里安排。
“三百贯!”这名外地客商毫不犹豫的投钱。台上常智光不禁看了这客商几眼,三十来岁,四方脸,个子较高,皮肤偏黑。见常智光看过来,客商很有礼貌的朝常智光点头示意。苏老爷也顶上了,投钱后喊道:“老朽出五百贯。”“哇!”四面一片哗然,常智平凑近常智光问:“少爷,那人是不是你找来的托?”“胡说,你少爷象那样的人吗?”常智光小声道:“我的托只有180贯的底价。”三百贯,当自己疯,还是当别人白痴。
说话间,外地客商走到苏老爷面前行礼:“这位老先生,东方云几年前路过安国,不仅所带财物被洗劫一空,找县衙求助更是被那郑则鸣欺凌,回家后重病不起,两年未再行商,即使行商也不敢过安国地面。而今在定州听说郑则鸣被抓,山贼剿灭。今日是特来谢常大人。”“原来还有这等事由,老朽孟浪了。”苏老爷示意道:“对不住先生。”“谢谢老先生。”外地客商道:“六百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