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可就不同了。
今儿个他赏钱的可是个长得俊秀,说话温文,气质高贵的小公子。不知怎的,那公子看起来其实有些清冷,俺这他这两年多跑堂的经验来看,不是个喜与生人亲近说话的。
可刚才对他出声相询的时候,那声音里却是决计没有看轻他半分的意思,那声音虽是山泉般冷冽,听到人的耳朵里,却是说不上的舒服受用。
他把那几枚铜子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欢喜得更得了什么天大的赏钱一般。
待那小二走得远了,牡丹方道:“这酒楼的小二倒是有趣的紧,不过是几个铜子儿,就欢喜地和什么一样。”她嘴里虽是这么说着,倒是并没有半分瞧不起那小二的意思,反是瞧着赵洵的眼底颇具意味。
赵洵笑笑,顺杆就上:“兴许……人家是瞧上你了。”
“你是说这小二哥有断袖之癖?”
牡丹银牙一咬,面上却仍是忍着:“那这小二哥倒真是有趣儿。”
“牡丹……”赵洵也敛了神色:“不过回来数日,你的性子也已经稳了不少了,倒也有几分芍药出门的影子了。”
牡丹淡笑一声,有多了一分俏皮:“你这是……在夸我么?”
言罢,先是左右环顾了一下,方才压低了声音道:“回了这庆城我才发现,咱们先前在西凉跟着老头儿学艺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坦。”
“牡丹……你瞧。”赵洵夹了一筷子菜,下颚微微一点,眸光一挑,却是对着斜处那间厢房。
牡丹虽是背对着,瞧不见情况,但她耳力甚强,纵使是背对着,也听到了那厢房开门的声响。
“莫不是我们今天的运气真这么好?”
蓝慕白的探子说,小郡主在这里常年有个一个房间,牡丹本有些嗤之以鼻。
北梁的民风淳朴保守,对于大家闺秀,素来深信理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堂堂衡阳郡主,那可算得上是北梁最负盛名的闺秀,若是在个酒楼里长期有个雅座包间,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了呢?
赵洵却是付之一笑,都敢蹦上自己的招亲擂台了,她倒是不信这般做派的小郡主有多么看重闺誉,因而蓝慕白的消息一到,她所注意的绝不是这个消息的真假,而是这魏氏一族在如今的庆城,乃至整个北梁的肆无忌惮。
明里对魏氏不满的人不敢表现,可这暗地里对他们的做派不满的人,可不在少数,若这个小郡主这般明目张胆地出入酒楼,这消息可不是非要蓝家的暗桩才能探听到,随便一个有心人都能做到。
动不了魏家,莫非也动不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郡主?
是的,动不了……
魏家只怕就是有这般的笃定,纵是千千万万人对他们魏氏不满,也不敢动这小郡主一分一毫。
当然,赵洵还有另一番猜度,以魏勇的狠辣,也许就是借着小郡主的刁蛮劲,放一个明靶子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这么说来她还真有些同情魏沁了。
在旁人看来,比武招婿,出入酒楼,旁的大家小姐不敢做的事儿,这魏小郡主皆无忌惮,这依仗的无非是魏家的娇宠,谁又知道这样的宠爱背后,也许正是险象环生。
“上菜啦……”
小二哥人还未到,声已先至。
赵洵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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