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白衣少年,右臂一抬。向前一指,却是对着莫肆:“莫将军,你可敢应战?”
他这一开口,赵洵眉眼弯弯,肆意的笑容从眼角眉梢似乎是蔓延到了她的整张脸上,这衡阳郡主还真不是一般的沉不住气啊,这般鲁莽冲到台上的行径怕是连牡丹也不会有的。
其实,论这一身女扮男装的行头,倒已经不算差了,端的是一个翩翩佳少年,只是这一开口,这嗓音清润甜腻,分明就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女。
赵洵再笑。
比她这把嗓子更大的败笔,就是这小郡主的一指!
这一嗓子喊下来,她是乔装易容的好手,自是能一眼勘破的,但这里多是习武的江湖中人,亦或者是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的富家子弟,未必与她这般深谙乔装易容之术。
但那一指,臂如弱柳,指尖带俏,莫说是江湖上那些练家子,就是那些纨绔子弟怕是也瞧出来了,台上这个少年是个绣花枕头一般的花架子。
这点花架功夫,居然这样叫阵莫肆?
难怪赵洵要觉得好笑了。
敢情这对未婚小夫妻,当真是要把这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当做二人打情骂俏的地方了,赵洵心中暗叹,她倒要看看,这看似冷情冷面的少年将军要如何接招这刁蛮小郡主!
谁知,莫肆缓步而出,面上波澜不惊,唯那双眸子寒若深潭,开口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字字冰冷:“莫某出手,只为救人,旁无他意。”
此语一出,人人皆惊!
就连三岁孩童恐怕也知道,这个所谓的擂台不过是走个过场,这内定的郡马人选定是莫肆!可现在他却当着众人的面明确表示不上擂台?
这要闹得是哪一出?
就连赵洵也忍不住再次侧目,看着架势倒还真不像是打情骂俏了,如果莫肆现在这般明确不上擂台,非但是要下魏相的面子。更是要陷这擂台上的娇郡主于险境,半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衡阳郡主左脚用力一跺:娇颜生霞,显是恼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其实,她这一下小女儿矫情之姿更甚,只是恐怕瞧出破绽的人反倒少了。
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莫肆身上,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显然是各有心思,却又都无一例外有着兴奋之色。只待莫肆再次确定,便要跃跃欲试了。
一来,如果莫肆真的无意这郡马之位,那今日的擂台意义便不同了,那便是真正的擂台,能者居之。二来,台上这个小公子显然只会些皮毛,趁着这个机会上台,便又一个不小的便宜可捞,这样的机会自是谁也不愿放过的。
连赵洵都要怀疑,莫肆这般干脆的翻身上马,难道是真的不知是要将那衡阳郡主置于虎口之下?
好你个莫肆!
赵洵轻笑一声,难怪蓝慕白让她要来赢下这擂台的时候笑得如此古怪了,直到现在她才真真略略摸出了一分门道。
先前,衡阳郡主出声阻止何光直接将莫肆的名字写上去,她还以为不外乎两个原因,要么是这郡主心高气傲不想让莫肆这么轻而易举进了下一轮,无论如何都该走个过场。要么就是这二人的姻缘,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虽然在众人心中莫肆是郡马的不二人选,这小郡主却并不满意。
可现在看来,那衡阳郡主又羞又怒的样子,显然是对莫肆有意,瞧这神态,似乎莫肆对她这般冷淡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既是如此为何又不顺水推舟让何光将莫肆送入第二轮呢?
难道这小郡主是既对莫肆有意,在明知对方那般态度的情况下,却仍然放不下姿态,这才亲自上台,非要把这莫肆逼上台去?
思至此节,赵洵不免苦笑,她和这衡阳郡主同岁,但是同为女儿家,她还真是摸不透这小郡主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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