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一座山峰耸立,好似连接着天一样,远处观之就好似一把倒竖的巨剑,深深的插入这方大地。抬眼望去,整个剑峰却被浮动的云雾掩去了上半部形迹。
一丝丝的凉风从问剑峰四周吹来,明明是四月很常见的山风,却是带有了阵阵透骨的寒,冷冽异常。
此时问剑峰的山脚之下,汇聚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却都是一个个年级估摸在十岁到十五之间的少年,一个个蜷缩在一堆相互取暖。认真人群之中看一下,梦不觉也在此处,同其余众人一般之态,被冷冽的山风吹的瑟瑟发抖。
一个冷的实在忍不住的少年,看着带自己来的师兄问道:“师兄,此地是哪儿啊?为何这般寒冷?”
见有人问道,一群少年也都纷纷附和:“是啊,这儿也太冷了,明明都要到暖阳之日了。”
只见问剑宗的引领师兄,却似此地的冷毫无知觉一般,双手抱剑的说到:“这里,就是问剑峰,也是你等修行之始。”
梦溪听在耳中,心里亦是默默念叨:“问剑峰。”
七年问剑宗的杂役,终是对于问剑宗耳渲之中有所了解。要是没有记错,当初自己也被带来过此处,只是是被那个入门弟子直接带入了问剑峰里面,然后就被肖敬领到了杂役房,转眼之间就是整整七年。
问剑峰,问剑宗的山门,一道剑形的山门,是进入问剑宗门之始,也是修行剑道之始。但是,修行需要“缘分”,没有“缘分”,问剑峰山门测试,就是斩断凡俗之线。通过,修行之路上终有名。未通过,凡俗之间,百年之后一抔黄土。
梦不觉不免一叹:本以为此生就是问剑峰杂役,此身也不会在踏入此地了。冥冥之中,玉佩却是让自己在七年后“醒”了过来,而且还凭借玉佩的造化之景,又促使自己了再一次踏足问剑峰。这世间,终有我不得不去找寻之物,那怕现在仅仅记起了自己的名字,梦不觉。不论前路如何,我亦要抓住此间机会,去做我应做之事,去找到那个不知名姓,于我很重要的“她”。
当第一缕朝阳缓缓投入了问剑峰的山脚,之间山门之前的云雾也是缓缓散开,慢慢的露出了恢弘的山门。相比落剑峰的剑阁朴实无华,问剑峰的山门却是巨大华丽,一柄柄剑被浮雕于山门的石柱两旁,栩栩生出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出,让众人气息一滞,胸口沉闷之感突显。山门的上空偶尔像是有剑影浮现,纵横交错。入口之处却是一道光晕遮挡的山门,却是让人看不清山门之中的物事。
“铛...铛...铛...”问剑宗的晨钟声响缓缓从山门之中传出,静谧幽远。众人闻之,胸中之前沉闷之感尽是全然消失。虚幻的山门之中也是慢慢浮现除了人影,却是各峰首座皆在列,就是不常见的幻剑峰首座也罕见的出现了。
晨钟声音消逝,却见有几名少年出现了异常之像。一个个满脸的肃穆,眉头紧锁,悠然一道剑鸣之声环绕自身,良久,一道道剑影慢慢于少年们背后凝聚,悬浮于头顶之处。
梦不觉不由的一呆,看向声响之处喃喃道:“这就是剑道之人所谓的“剑识”吗?”
此地异像一出,各峰首座也是气息一滞,继而不由得满脸笑容:这届弟子不错,不曾想宗门的剑钟的声音却给了如此造化,剑识觉醒,这几个弟子天分如此之高。各峰首座彼此环视,幻剑峰首座也是点头认同,不苟言笑的脸也是给出了肯定的意思。
只见一个华服老者缓缓走出,看向山脚的即将入门测验的弟子,特别是那几个觉醒剑识的弟子,满脸堆笑:“第一千一百四十九次,问剑宗入门弟子测验开始,只要你们通过此处,那就是我问剑宗的外门弟子一员。天资优厚者和勤勉者也可升晋为入内门弟子,甚至被各峰首座收入门下,成为嫡传弟子,剑道可期,修仙长生可期,尔等自当尽力,发扬我问剑宗,生生不息。”
华服老者语罢,只见山脚之下的弟子,都是拱手执礼:“弟子,自当谨记。”
华服老者缓缓按下双手,整个山门为之一静:“以下,我点到的弟子上前来,不用检测,直接可为我问剑宗入门弟子。”此言一出,落针可闻的山门顿时嘈杂了起来。
“什么?不用检测?”
“天啊!谁会这麽好运?多希望会是我啊!”
“......”
梦不觉也是心头一热,但是随即目光却是转向那几个觉醒“剑识”的少年,不由的一笑:想来就是他们几人吧。只见之前的觉醒的少年们现在已然站在了一起,竟是三男一女,脸上都是浮现的是自信之意,只是女子目光平静,脸色不明欣喜。
华服老者一拂袖:“肃静,我念到名字的上山门之前来。”山脚又复之前的冷静。只是山下之人的神色却是各不相同,有满眼希冀之人,有满脸嫉妒之人,有神态淡然之人。梦不觉正好就是明悟结果的淡然之人,微笑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棠棣、竹彦、墨尘、沐离。”念完名字之后,华服老者看向走上山门台阶之人,不由的满意一笑。然后山下的弟子一看是这几人,随即心中也是明了,毕竟之前的异像是大家一起见识到的,之前的各种心思迥异的人,也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情绪,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就在大家开始在排队等候检测的时候,只见一个入门的弟子,从天剑峰首座画池瞑的身侧跑向华服老者,缓缓耳语。随即华服老者望向画池瞑,只见画池瞑缓缓点头。随即,华服老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有一名弟子可以不检测,直接归为入门弟子。”
“什么?还有人?”
“怎么可能,之前的那几位是天赋高我们尚且认可,其余的和我们一般,凭什么?”
“......”
杂乱的声音顿时再一次的嘈杂而起,就连梦不觉也为之侧目,也想看看到底是谁由此幸运,这可是要被口水喷死的节奏啊。想到此处自己也不由的幸灾乐祸起来了。九世的轮回,终究使得梦不觉的心态缓缓的有所转变。
“原属,落剑峰杂役,梦溪。”
“梦溪,嗯...这个名字有点意思,没想到是落剑峰的一个杂役,还和我梦不觉是一个姓氏,莫不是本家,到时候可要去蹭蹭关系,抱抱大腿,嗯,就这么办。”梦不觉不由臆想。
华服老者见所叫之人一直迟迟没有上前来,不由为之一恼:梦溪何在?谁是梦溪,还不速速上前来?”
只是现在的梦不觉完全代入了自己梦不觉的事实了,浑然的忘记了自己在问剑宗杂役房名帖之上写入的梦溪之名,依旧环顾四周,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毕竟华服老者生气了,想来这个名为“梦溪”之人,之后没有好果子吃。
画池瞑早已看见了梦不觉所在之地,从出现在山门之前一直在观察他,就是那几名觉醒“见识”的弟子也是仅仅吸引了他片刻的目光。因为身为天剑峰的首座画池瞑发现,他看不清梦溪这个人了。要是说在茅屋面前梦溪是一丝不挂的烟花之地的大姑娘话,那他现在就是一名被世俗裹的严实的深闺大姑娘,神识所查之处一片混沌,一无所知。画池瞑也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那场造化被这个毛头小子得到了。
画池瞑看着“梦溪”迟迟不上前,还在左顾右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不由的好笑:这小子,又在弄什么幺蛾子?想归想,也不能让华服老者出丑,于是一道气指于手指迸射,于人群之中捆绑住梦不觉,像钓鱼一样就把他扯到了山门之前。
梦不觉本在等热闹看,就差小板凳坐着看了。突然身子一紧,随即就被一下子提死鱼一般提了出去,呆呆的立于山门前。整个人都还是怔怔的思考:为什么会被人下手弄到山门前。良久,倏然一拍大腿:“是了,我就是梦溪。”只是话语一出,顿感不妙,兀自赶紧捂住嘴。
梦不觉不由的看向各峰首座,那可是前途啊。却是三峰首座一脸“不可造就”的样子,天剑峰的画池瞑首座笑笑和幻剑峰的妡梦烟首座一脸淡然的样子。回首,就是华服老者的一张黑脸,连忙执礼:“落剑峰杂役梦溪,见过长老和各位首座。”
华服老者不由的重重的一甩袖:“哼,你的面子很大啊?梦溪?为什么一直迟迟不上前来,莫不是你想故意让老夫难堪?”
梦不觉:“长老恕罪,弟子不敢?”
华服老者:“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你不敢,又为何故这般?”
梦不觉脱口而出:“是弟子忘了,忘了自己叫梦溪了.”
只是此言一出,梦不觉就觉得要坏。果然华服老者的脸都气的涨了了起来,就像是河豚一般,针一戳就要炸了,简称:气炸了。
梦不觉只得随即解释:“梦溪本不是我的真名,是之前带我来的宗门弟子所取之名。弟子五岁之时遭遇变故,故此一直沿用梦溪之名,现如今我记起自己的真的名字,所以,一时忘了自己叫梦溪之事,唐突了长老,实非我之愿。”
华服老者:“那你真名是谓何?”
梦不觉:“弟子,梦不觉”。
画池瞑不由的一怔,继而缓缓脸上浮现莫名一笑:
梦溪?梦不觉?你可知?事情变得愈来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