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倩衣衫破烂,手肘伤口些微泛着青紫,半躺半坐,无力依在门边儿。
“大家别吵了,这样,把她跟大家隔开吧”,工作人员把申倩先带到小屋里,没热闹可看,乌泱泱一堆人就散了。
同情心作祟,林然莫名有些不舒服,呆在原地一会儿,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地上有条银制项链,林然蹲身,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再拿出之前大娘送给她的项链,做工小巧精致,中间镶着玉珠,雕刻纹饰一模一样。
林然心想:一对的!便利店里霸王花说申倩偷了她的项链,申倩一脸我无辜我冤枉,竹竿男信了,林然信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项链她先收着,改天遇到霸王花再物归原主。
一路走来,人们大都灰头土脸,一大半人衣服都沾染血迹或残缺不全,她穿着这么“干净”太引人注目,收货不少明里暗里的注目。
坏了!她身上这套“过分干净”的运动服在别人面前是赤裸裸的炫耀。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沾了些尘土,裤脚染了血,因为是黑色,不显眼。
到家开了门,赶紧脱掉鞋子,衣服整齐叠放在一旁,把自己扔在床上静静。
“靠,爱干净有错了,瞅什么瞅!老娘又不是穿你家衣服”,这些人打量她的目光总令她想到自己家的那些亲戚。
搬弄是非,听到风吹草动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说起来林然爸妈离婚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她们。
林然躺在床上,头发散乱似鸟窝,随着左一圈儿,右一圈儿滚来滚去半天没有睡意,索性顶着鸡窝头坐在床边儿发呆。
林然顶着一双黑眼圈,无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打个大的哈气。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楼上的人发了疯,叮咣一顿乱敲,伴有咿咿呀呀的哭喊声。
林然快被折磨疯了,压制心头邪恶的小火苗。“吸,呼”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去,大半夜抱起被褥换了个屋子,声音小不少,不久,困意把林然拖进梦境。
第二天,闹钟准时开唱,叮当交响曲不绝于耳。
但是!别人家的闹钟叫醒了林然!
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床边儿,黑眼圈套着两颗颇为忧郁眼珠...黑眼圈更明显了。
洗漱完毕,在空间掏呀掏,翻出最初收集的几口整理箱,棉马甲,绒睡衣,枕头,棉被...
“……”几个意思?,几个女生长衣长裤少得可怜,一堆小短裙、热裤、小条带,八分裤都找不到。
林然要愁死了啊,眉头一皱,能夹死几只苍蝇。
寻寻觅觅一上午,能穿的就六套某某大学校服,因为常年不穿,跟新的一样。
白忙一上午,时钟指针到十二。
该走了,换上昨天的衣服,拎着双肩包飞奔到摊位,手倒提背包,食物噼里啪啦滚到地面。
末日对普通人来说是灾难,而对于有些人则是机遇。例如林然,食物,末日前随手可得,而不像现在这样,引发抢购狂潮。
人来人往,没一会儿,小摊位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人们随手抓起食物,张口问道:“多少钱”,“多少晶核”,“衣服能换么”
林然被扑过来的人挤到角落,抱着食物一退再退,逼到底线,后背撞到边,忍受不了,怒火充斥脑海,大喊一声:“排队,否则不卖”。
林然环视周围,人群没有反应,原地站定,蹲下快速装起食物。
“诶,你这个小姑娘,东西卖不卖?”
“别收,这些多少钱,我全要”
“收什么?不给老子,小心你的命”
各类抱怨之声不觉于耳,她今天算正式体会到何为“人心险恶”,撕去社伪善作做的面具,一张张贪婪的嘴脸摆在眼前。
林然暗骂:我擦,姑奶奶不伺候了
“我只说一遍,要么排队,要么我把食物全毁了”,边说,边放出三道风刃。
只听“唰唰唰”三声,全场鸦雀无声,人群中几个人面色发白,毛孔倒竖,哆哆嗦嗦把袖口,衣兜中偷拿的食物放回原位,迅速瞄了眼领口破开的洞,大力推开挡在她身后的人,头都没敢回,一溜烟儿跑了。
“排队”,林然轻声道。
两个字,仿若油锅中溅入水花,想起一阵脚步声。
声停,所有人按照她的要求站成纵队。
“每份一颗晶核,每人最多买三份东西”说完,用眼神示意排在首位的人上前。
排在首位的是个衣衫破烂的女人,乱发掩盖住面庞,露出的胳膊和小腿遍布青紫伤痕,走起路一上一下,是个跛子。
拿面包,丢晶核,走人,紧接着下一个。
不到二十分钟,食物卖光,林然立起块木牌,写着“货物售磐,请明天同一时间再来”,之后施施然起立,背着大半包晶核,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