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闲散了几日,阿槑整日就是待在书房里看书、写东西,百无聊赖了就遛遛狗、逗逗猫、喂喂鱼,云景依旧忙得厉害,但每日必要给她打电话,问她吃了什么,在读什么书,遇见什么新鲜事儿,他也偶尔会和她讲工作,讲今天Jackson如何被一个女人抓花了脸,讲Cloud一顿能吃掉几根胡萝卜,后来阿槑将通话时间改到了饭点儿,一来监督他按时吃饭,二来害怕占用他工作时间,以前以为有钱人家的少爷整天就是泡吧、撩妹、出海和度假,现在看来这种观点难免狭隘,他们所拥有的那些东西,往往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来捍卫,他们要承担的除了个人荣辱,还有家族责任,甚至历史使命。
某日看报,‘熙云谷’的事情解决了,给出的官方解释是对方愿意成人之美,以寻求长期的商业合作,至于拍卖时为何誓要拿下那块地,纯属领导层商业决策的失误,除此之外,Z先生不愿意透漏更多的消息。以云景的雷霆手段,‘熙云谷’的事情势必没这么简单,看报纸上大篇幅夸赞云景是商界奇才,职场精英,却鲜有人了解他背后的艰辛,没人在乎他熬几次通宵,睡几个小时,喝几杯咖啡,只为了企划案上的一个数据。想来人也真是奇怪,喜欢的人平庸无奇的时候你希望他有所作为,愿意陪他君临天下,但他若有逸群之才,你又觉得平淡真实才是长久之计,想要陪他岁月静好。
假期结束,阿槑修改了航班信息,决定提前一天返回B市,她没有告诉云景要回去参加颁奖典礼,林墨执意要去机场接她,路上顺便给她讲解注意事项,难以置信的是他竟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阿槑摘下墨镜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不,准确的说是男孩,他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但眉宇间的深沉却像是少年老成,一双眼睛波澜不惊看不出欲望,他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问她要不要先去喝杯咖啡?
“好啊。”
“两位想要喝点儿什么?”
阿槑莞尔:“摩卡,谢谢。”
“一样的。”
“什么时候知道是我?可是以前曾见过我?”
“几个月前,在云先生的生日会上,捡到了雪小姐的一样东西。”
“我的东西?”
他将一个蓝色盒子递给她,是那首参赛诗的手稿,怪不得当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为什么现在才还我?”
“当时我并不知道,雪卿尘就是你,毕竟受邀人员的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只是单纯觉得你的手写体很是漂亮。”
“原来竟是因为字而令你印象深刻。”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懂诗。”
“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答应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的邀约吗?”她又不傻,见面之前总得调查一下他是什么人吧,万一他要是神经病、变态、杀人犯呢。
“你从出安检,视线就锁定了我。”
“哈哈哈哈,你比想象中有趣得多。”
“你也与在云先生身边的时候判若两人。”
“我不喜欢别人观察我,尤其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抱歉,职业习惯。”
“可以理解,但不予接受。”“你能来,我很开心。”他眼中带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极了思亚。
“不用给我颁好人卡,我不过是来宣传我的新作罢了。”阿槑喝了一口咖啡,“OK,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我还有提问权?”
“没有问题,那好,我们走吧。”
“等等,我想问,那个你和云先生是什么关系?”
“咳咳咳,小小年纪,这么八卦。”
“我不小了,我已经二十岁了。”
“噗~”阿槑一口咖啡喷在桌上,“怎么听你说话像是四十岁的?”
林墨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老么?”他才刚过了二十岁生日而已。
“不是不是,”阿槑边笑边摆手,“不是说你长得老,只是觉得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