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不留余力地帮他,换来的是什么,是狠狠地背叛!”
“太残忍了,为了救他姑姑,就用美男计把你骗来,哦,还要代替那个女人被封印在画轴里,一百年哩!”
“怎么样?早跟你说过,这男人不靠谱,信不得,你还不信,这回傻眼了吧?”
“……”
南希侑和南妙理一同离开,走出‘驱异‘之界后,沐提兰被残忍抛弃,一身裹着白色冰炎,孤独地留在了画轴里。
傻傻望着,望着南希侑离开的方向。她很少眨眼睛,她怕,万一眼睛闭上了,就会看不见那个男人怜惜的回望,她怕她会错过。
可是那个男人,一次都没有回头,走得那么云淡风轻,那么平静自然。
直到眼睛酸了,涩了,累了,里面蓄满了热烘烘的水,每一次眨眼,就像哭了一样,可是她没哭,只不过是眼睛太累了而已,她才没哭。
独自度过了这孤独的难堪的一天一夜,她会困,也会痛苦,尤其是脑海里一句一句“抱怨”,让她的心又疲又倦。
“我说奢兰啊,你能不能稍微睡会儿觉,你歇一歇好不啦,南希侑负了你,那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你别这么虐待自己,而且连带着我好不啦?”
“你困,就先睡吧,别管我。”
“你一次一次哭,意识海里一会儿恨他恨得狂风暴雨,一会儿怨他念他春花流水的,我他么要是能睡着就怪了!哎!这具肉身不单是你一个人的,你失恋而已,总不能把咱俩的肉身折磨坏吧!”
意识海里,愤怒咆哮的……是沐提兰,而现在掌控肉身的魂,是第二人格沐奢兰。
实际上,在接这次任务之前,沐奢兰就不算是第二人格,她已然从沐提兰的魂上分离开来,成为了刚刚初生的较为虚弱的独立魂体。
“他也有他的难处,对吧?他不是故意这样对我的,对吧?”画轴上,被冰炎包裹着的沐奢兰,泪眼婆娑,眼底尽是深深的无助和迷惑。
她的头发已是全然黑色,只是发梢处火红和冰蓝闪烁变换不定,眉心的红焰印记闪现出来也是时而幻化出冰蓝之意,飘忽不已,只是在这“驱异”之界,他们的颜色都是一片模糊。
“我说奢兰大妹子,你可长点心吧!你看,姐姐对你也挺好的吧,你刚刚独立出来,姐姐这让你熟悉熟悉,这才不到一个月吧,马上把这身体的主导权让给你了,姐姐对你那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呀!你说你现在这是办的什么事……”
“你闭嘴!”
“……”
“……我是从你的魂中独立出来,你是什么性子,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这次白焰冰炎对魂体伤害极大,你会舍得将这肉身交给我主导?”
“哎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啊,你的魂体属性是冰,我的是火,遇到冰炎这种说到底还是火的东西,我上去那不是跟他硬碰硬,谁都不好受吗?但你不同哦,你是寒冰,这冰炎对你亲近的不得了,恨不得靠近你,吸收了你充实自身。借着这个机会,你就顺便把它给吸收炼化了不就OK了。姐姐这可是为了你好……”
“那也要我有命活下来!”
“……好吧,这次算我不厚道了,欠你一次人情,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如果你能挺的过去的话。
意识海内一道细微的夹缝之内,沐提兰的魂体颤颤巍巍躲在其中,看着外面沐奢兰比她小了三分之一的魂体周围一层雪白的冰炎薄膜紧紧将其包裹,而她则是紧抿着嘴唇,一刻比一刻虚弱,沐提兰心里也是一阵不忍和羞愧。
“你放心啦妹子,只要你挺过这次,姐姐一定寻遍天下,帮你找一具适合你的肉身,让你能彻底独立出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存在。”
“谢谢。一会儿你看准了时机,带着肉身逃走,这儿有我呢。出去以后……告诉温玉姐,让她别拖着了,把秋水的事解决掉。”
什么?
“你还想着他?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想着他?我不!”沐提兰实在想不通,南希侑都作出那么残忍的事了,奢兰怎么还想着念着他,甚至送她出去后,不是怎么搬救兵回来救她,而是……处理那个男人身上的屎盆子!
“我绝不!要帮你自己帮,我才不去。”
“……你也知道,很可能我就在这儿一辈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希望去亲自帮他?算是帮帮我吧,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和他,缘尽,心灭。”
白焰冰炎形成的薄膜,裹着沐奢兰虚弱的魂体,一次一次闪烁流光,每闪一次,魂体都会有一丝化作白光流入薄膜,此消彼长之下,冰炎薄膜越来越强大,流光闪烁得地也越来越频繁,而沐奢兰的魂体则是越来越虚弱。
她咬着牙死命坚持着,双目寒光闪烁,她不会这么轻易屈服,从来都不!
沐提兰躲在缝隙中,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心下震惊。
“奢兰是从我的魂中分离出来,是不是说明,我沐提兰潜意识中也有这么坚强的一面,优良美德呀!”想想还有点小自豪。
这才是沐提兰,不靠谱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