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什卿,真的要这样吗?是不是有点……”
“嗯。”
“可是,这样做不合适吧?南希侑他,他毕竟是……”
“合适。”
“可是,人家这么大家闺秀,美艳娇滴,会不好意思了啦。”
“……”
孟什卿缓缓回身,平视着自顾自娇羞扭捏的沐提兰,面无表情,一双眼尾上挑艳丽勾人的丹凤眼,其内却是古井无波,不风不雨。饶是脸皮厚得惊人的沐提兰,也抵不住这等压力。
“好了好了,真是的,让人家娇羞一下又不会脱皮掉肉脸上起色斑!”收了假态,沐提兰撇着嘴巴埋怨道。
她就弄不明白了,孟什卿顶着一张如此艳丽脱俗魅惑惊人的面庞,是怎么做出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死鱼表情的?
软床上,南希侑呼吸均匀,闭目而眠。
沐提兰站在床边,轻抚着南希侑精致的脸庞,幽幽轻叹道:“老板,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真心尽力了。无奈,孟什卿这个女魔头太厉害了,我,我根本抵不住她的淫威!嗨!”
眼角瞥到孟什卿抿紧的嘴角,轻蹙的秀眉,沐提兰顿时收了废话,肃声说道:“得罪了,老板!”
话音刚落,沐提兰从背后费力举起一口纯金佛钟,将其置于南希侑头颅正上方,这佛钟高达一米重有百斤,几秒钟,便累得沐提兰这女人顿时汗如雨下,发丝黏贴于额际,衣襟湿透,显露出姣好的身形。
艰难地将头偏向孟什卿,像是从水中捞起的沐提兰焦急而道:“什卿,你快点儿!我撑不了多久的!”
“嗯。”
孟什卿就是孟什卿啊,永远不会慌乱,更不会着急!
这女人今天是吃定了她,沐提兰再怎么狼狈,也是惹不得这女人一眼关切,更不必说,动作稍微快上那么一点了!
“祖师爷,今天弟子请出天香门至宝婆罗金钟,盗人魂灵投影,拨开往事谜雾重重,得见玄宝棋谱之踪相。冒犯之处,还请祖师爷原谅,莫要怪罪。”
说完,孟什卿对着佛钟深深一拜,神色虔诚肃穆,不容玩笑取乐。
“你这一句话,比你这26年加起来说的话还要多得多唉!”不理会一边沐提兰的揶揄玩笑,孟什卿一手伸出紧贴于金钟宣口处,一手悬于胸前掐诀变幻,口中溢出如吟唱史诗般的梵音阵阵。
“......天香为案,金钟为引,魂灵取象,转走七窍,天灵虚掩,若苦投影......夜半钟声......”孟什卿有韵律地摆动右手,敲击着金钟,速度越来越快,却始终听不见钟声响起。直至,‘夜半钟声’的梵语之音流转在她小巧艳丽的朱唇之畔,一声低沉神圣的佛钟声悠然回荡,久不曾息。
“咚——”钟声响起,与此同时,孟什卿变幻掐诀的左手顿时停止动作,保持着拇指、食指、中指并拢的形状,直冲软床上南希侑的眉心指去,厉喝一声:“盗梦时!”
奇幻的一幕发生了,点点莹白之光由南希侑眉心冒出升起,缓慢却又似乎有某种节奏。升起的过程中,这些光点相互激动的冲撞着,欲以己之躯挤入对方,又好像是张着大口欲将同类吞噬入腹!
渐渐地,光点贴近了天花板,不再争抢食斗,而是一个个自主的依附在一起,慢慢,拼出了一个略微模糊的画面。
这画面有些混乱,看不清人脸,甚至声音听得也是极为模糊,但依然可以辨别出其中一人就是南希侑,而跟在他身后,偷偷将一张符篆打入他身体里的是一个体态轻漫的女子。那女子一路蹦蹦跳跳,疯言疯语,却始终都是话不离“黑”、“白”两个音阶,而南希侑称呼女子为“小姑姑”。
半分钟后,影像渐渐虚幻,重新化作莹白光点旋转飘飘而降,没入南希侑口鼻耳七窍之内,消失不见。
“放下金钟!”
沐提兰依言吃力地放下金钟,动作缓慢笨拙,担心伤到南希侑。抹掉汗水,却发现孟什卿整个人虚弱不堪,面如金纸,嘴唇轻颤,脸上的汗珠如金豆子,一颗一颗,湿透了乌黑长发。
“什卿,怎么样,你没事吧?”
“无碍。”孟什卿微蹙眉头席地盘膝,打坐调养一番,卷开眼帘,轻声道:“很强,不长。”
“......”沐提兰呆着眸子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孟什卿练就的术法是主攻精神意志方面的。所以她的意思应该是,南希侑的精神意志力极为强大,绕是她孟什卿,也难以长时间的压制住他的魂灵,施以“取梦”之术。
更何况,那段记忆是南希侑可以隐藏起来,戒心极强,因此将其引出,费了她极大心力精神。
孟什卿上次盗取完那诸葛邦的记忆,连呼吸都不曾紊乱,可想而知,那诸葛邦根本就是一个毫无意志力可言的软蛋!
“不管怎么样,这段记忆既是他极力隐藏的,一定与棋谱脱不开关系!”盯着熟睡中的南希侑,沐提兰轻捏着晦暗发黄的下巴,颇有意味的笑道:“我决定,改变策略,用美人计让他带我去苗疆见家长,到时候就去会会他家小姑姑!”
盯着沐提兰笑得得意的一张暗黄脸,孟什卿极为认真的说道:“无望。”
“哎?”沐提兰哼着一口气,白了孟什卿一眼,道:“当然不会继续用这张脸!我要回复真面目,以沐提兰女儿的新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
“就说,婆婆生病了,必须回去照顾老人,所以只能派出她家美丽动人乖巧娴淑的女儿,接替她的工作,以继续照顾老板。”
“……”面对沐提兰一味的为自己的无耻和色心找理由,堆借口,孟什卿干脆两眼一闭,一言不发,专心调息修养起来。
“美人计,我想用这招恒久咧!”